良王又認真看了一眼蘇岑的側臉,發現蘇岑的確是臉色很不好,難道郡主不希望九王爺醒過來?
也不對啊,若是郡主不希望,那怎麼會當初王爺差點出事的時候,那麼擔憂?
蘇岑轉過頭看了他一眼,坐在桌旁,“你想多了。”
“是嗎?”良王聳聳肩,並不怎麼相信,他在蘇岑的身側坐了下來,“可郡主你眉宇間可帶着不鬱,小王自信這一點還是看的很清楚的。”
“哦?那就當我心情不好吧。”蘇岑並未再否認,她的確是高興不起來,雖然墨修淵現在醒了過來,可她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郡主,你是還在擔心王爺嗎?”良王只需要細細想一想,就懂了蘇岑此刻的擔心。
“嗯,‘鎖魂’並沒有這麼簡單,它是禁術,怎麼可能真的半點問題也無?”
她怎麼都覺得有那地方不對勁,可御醫也來看過了,的確沒什麼問題。
“郡主你就不要多想了,既然御醫都說沒事了,這說明王爺吉人自有天相,福大命大也說不定。”良王卻覺得沒什麼好擔心的,人醒着可比活死人好多了。
“嗯。”蘇岑點點頭,把心底那點不安強行壓了下去,“你瞧出來了?”
“嗯?”良王先是一愣,隨即就明白了蘇岑話裡的意思,也明白她說的是誰,無所謂的笑笑,“本來是沒瞧出來,畢竟,她裝的還挺像的,可郡主你剛剛一手,再看她那反應,估計是裝的了。”
哪可能真的瘋了之後,會這麼精準的直接哪兒不跑,偏偏從後院跑到了主院來鬧?
畢竟,後院與主院之間他可是派了專門的侍衛守着的。
可她卻還是跑了出來,對於一個弱女子還是一個瘋瘋癲癲的女子來說,這很不對勁。
更何況,散王竟然還真的幫她出了頭。
他可以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可若是素娘再這麼作死,他也不打算真的留着了。
等登基之後,大不了給她找個好人家嫁出去,也不算是違背了散王的意願。
“她不像你想想的那麼軟弱。”蘇岑垂眸,平靜的開口,“……至少,三天與羣蛇待在一起,並不足以把她嚇傻。”當時她聽到消息的時候就有些懷疑,只是懶得理會罷了。
素娘出生在血族,血族靈物不少,她是聖女,自然見多了這些東西。
“小王知道了,會防着她的,只是下一步郡主你打算怎麼辦?”
“先找到蘇黎彥,從他口中得到斗篷人的下落,再做打算。”蘇岑轉過頭,目光落在一處,定定的。
“好,那就到時候再說,已經有消息了,那三皇子並沒有在南詔國,十之八九就像是郡主說的,他此刻怕是就在北臨。”良王鬆了鬆肩膀,興奮異常,對付斗篷人那樣的怪物他不行,可對於皇子,他可是最在行了。
良王離開之後沒多久,玄空就得到消息過來了,闖進苑子時,玄空一向冷靜的臉上難得露出了狂喜與焦躁,看到蘇岑,立刻衝了過來,“郡主!王爺醒了?醒了是不是?”
“是,已經醒了。”蘇岑頜首,“已經讓御醫看過了,沒什麼問題。”
蘇岑帶着激動不已的玄空走進了房間,推開外室的門,頓時藥香撲鼻,蘇岑想到了這會兒怕正是墨修淵喝藥的時候,她帶着玄空進了內室。
果然看到其中一個暗衛正端着一碗藥立在一旁,墨修淵坐在那裡並沒有接過來。
聽到聲音,墨修淵立刻歪過頭,看到蘇岑,嘴角揚起一抹笑,“你來了?”
蘇岑點點頭,“嗯,來了。”
“王爺!”玄空薄脣動了動,快步走了過去,瞧着活生生的墨修淵,終於鬆了口氣,“王爺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墨修淵怔愣了下,隨即嘴角揚了揚,“玄空。”
玄空難得話嘮了不少,仔細詢問了墨修淵的身體狀況,確定沒問題了之後,才鬆了口氣。
蘇岑看兩人聊得盡興,直接轉過身離開了。
墨修淵放在錦衾上的手僵了僵,卻沒出聲。
直到蘇岑走出了房間,他才歪過頭看向暗衛,“把要給玄空公子,你也下去吧。”
“是,王爺。”暗衛把藥碗遞給玄空,玄空連忙接了過來,暗衛很快離開了,房間裡一時間只剩下墨修淵與玄空兩個人。
“王爺,這次的事着實嚇到了屬下,真怕王爺你……”雖然是屬下,可到底是這麼多年的朋友,玄空說不擔心是假的,否則,他當時也不會在墨修淵失蹤了之後,用激將法來讓蘇岑妥協。
“屬下已經寫信給了無雙公子,他說半個月後無痕就來了。”
“嗯?”墨修淵歪了下頭,視線落在一處,“無痕來了……也好,他來也好。”
玄空認識墨修淵這麼多年,自然聽出了他話裡的不妥,猶豫了下,道:“王爺,你的腿如何了?”
王爺當時被抓是因爲腿上被動了手腳,如今……
“不知道,腿沒什麼問題。”墨修淵搖搖頭。
玄空先是一愣,隨即笑了,“沒事就……”
只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卻在聽到墨修淵下一句時,臉色卻是變了。
“可本王看不到東西了。”墨修淵的聲音很平緩,彷彿說的根本不是他自己一般。
玄空先是愣了下,隨即驟然站起身,手裡端着藥碗差點掀翻,“不是,王爺你怎麼……怎麼……”
玄空難以置信地盯着墨修淵看,墨修淵也定定瞧着他,根本看不出有半分問題。
他空出一隻手,猶豫了下,五指在墨修淵的眼前晃了晃,真的並未感覺到墨修淵絲毫的視線時,臉白了下來,頹敗地坐回去,死死攥緊了藥碗:“怎麼……會這樣?”
他就說,‘鎖魂’這麼毒辣的禁術,怎麼就什麼問題也沒呢?原來不是沒有問題,而是被王爺隱瞞了起來。
“王爺,你這是爲什麼啊?爲什麼不讓郡主知道?”玄空不解。
“讓她知道了也沒用,她解不了‘鎖魂’,這只是開始,隨後還會如何本王也不清楚。”
“可……可郡主早晚會知道的。”玄空神色不寧,“郡主她能不能用靈力……”
“不能,她已經不能再耗損靈力了。”墨修淵的眸仁落在一處,憑着聽覺轉過頭去,落在玄空身上,“她不能再多用靈力。”
他固執的又強調了一變,玄空怔怔的,“王爺,是不是……郡主出了什麼事?”
“嗯。”若是墨修淵自己好好的,他絕不會讓玄空知道,可如今,他自顧不暇,只能交代好玄空,若是他有事,還有玄空可以好好照顧她。
“王爺,到底出了什麼事?”玄空喉嚨發啞,聲音也低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