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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哥哥被嚇得一臉呆怔,肖濛忽然又覺得有點好笑,把握機會繼續逗他:“你跟珉哥做那種事我也看見了!”

肖瀧表情扭曲做吸氣狀:“什、什麼時候?”

肖濛:“大一那年寒假,你和珉哥從北京回來頭天晚上住我們家……”

當時肖瀧在睡覺,王珉就趴在他身上吻他,肖濛不小心撞見,根本沒敢瞅第二眼就轉身而逃。

膽顫心驚地在自己房間裡呆了一會兒,心跳得比自己第一次親初戀女友還快……之後還怕他們做這種事被爸媽看見,不由出來偷偷給他們把門。

回想起來真正可惡!王珉簡直太不把自己當(外)人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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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瀧聽得臉一陣紅一陣白,想死的心都有了!六神無主之下他本能地想要打電話求助王珉,可剛剛纔下決心不再拿這些事去煩他呢……

呵呵。肖瀧苦笑一聲:你這個傻瓜,你根本不能沒有王珉!無論是快樂悲傷,還是困惑迷惘,你第一個想到的,永遠都是他。

相識至今五年半,王珉像蒲草一絲絲纏住自己,像磐石穩穩壓住自己,繩鋸木斷,水滴石穿……

肖瀧有些沮喪地坐在牀上,雙手捂臉,又是苦澀無奈又是欣慰感動。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這輩子誰也無法把他們分開了。

“肖濛。”肖瀧以一種非比尋常的低沉聲音叫了弟弟的名字,正經得讓肖濛嘴角抽搐。

肖濛:“嗯?”

肖瀧鼓起勇氣咬牙道:“不管怎麼樣,我這輩子都要和王珉在一起!”

肖濛:“。。。”

“你可能會覺得我很噁心,覺得我是變態,討厭我,鄙視我……”肖瀧哽咽一聲,繼續道,“我知道這是不正常的,但是沒辦法了,如果一定要在家人和王珉之間選擇一個,我、我……我選擇王珉,我愛他,嗚……”說完這句,肖瀧忍不住抽泣起來。

看這哥哥如此深情地一頓表白後痛哭出聲,肖濛瞬間手足無措:喂喂大哥!有這麼嚴重嗎!又不是生離死別!我只不過說你跟王珉有一腿,又沒逼你上梁山!你有必要這麼投入嗎?(=口=)

某人還真是哭得一塌糊塗啊,眼淚鼻涕直往弟弟牀墊上抹,彷彿已經預見了被情人嫌惡拋棄的下場,他越想越傷心,越想越委屈,越想越覺得這結局簡直剜心割肺。

肖濛慌了,他哥這狀態一會兒把他媽引來就完蛋了!

“你(哭)小聲點!!”肖濛抽了幾張紙巾一點不溫柔地塞在他哥臉上,然後緊張地在牀邊繞來繞去,還去鎖上房門。

這一哭,肖瀧就停不下來了,對未來的恐慌一瀉而出,原來那些擔心的東西從來都沒有消失,而是在王珉的安慰和保護下被自己埋藏在了心裡的最深處。

他一邊抽噎一邊嗷嗚嗷嗚地語無倫次道:“媽肯定接受不了的,還有爸,他們知道了會打死我的,我要讓他們失望了,嗚……我以後肯定沒小孩,兩個男的是不會生小孩的,如果我可以生的話我也想給王珉生一個,讓媽媽抱抱孫子(?),可是我生不出來,我要是個女的就好了,嗚……你從小女生緣這麼好,談過這麼多女朋友,我一個都沒有,我只有王珉,可王珉真的很好,如果沒有他我就是個大傻逼,我考不上科大,也不會像現在這樣這樣充實,他爲我做了好多好多,我什麼都幫不了他,只有我死心塌地義無反顧(以身相許)才能報答他,只有這個了……嗚嗚……”

肖濛聽得既囧又無語,礙於肖瀧還在“狀態”中,他想說點輕鬆地話也沒法,只能跟着一本正經地搞笑:“哥,我不會鄙視你的,你這個也是命……大不了以後我多生個過繼給你,這都不是問題……”?好吧,傳宗接代的任務好艱鉅!(=_=)

半個小時後,肖瀧終於發泄完了,鼻子眼睛都還紅紅的,臉溼漉漉的,眼角耷拉着。

肖濛坐在牀沿,側身多看了兩眼,又想歪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總覺得喜歡男人的哥哥和正常男性不太一樣了……(那種引起男性保護欲的“可憐可愛”感請告訴我是錯覺!!!)

肖瀧根本不知道肖濛在做這些心理鬥爭,只是覺得弟弟難得貼心,感動異常。

緊接着,肩膀就被一隻手臂摟住了,然後腦袋被攬過去靠在某人的肩膀上,耳邊是肖濛悶悶的聲音:“你別難過了,我不會告訴爸媽的。”

肖瀧:“……”

肖瀧已經好久都沒跟肖濛做這麼親密的動作了,自從和王珉有過肌膚相親後,再和別的同性這麼摟摟抱抱,總覺得有些膈應,即使那人是自己的弟弟……

肖濛說:“慢慢來,爸媽一開始是接受不了,但也沒有你說的那麼嚴重,你跟王珉關係那麼好,他們不會因爲你倆在一起都不結婚就跟你們斷絕關係。咱爸媽是比較傳統,但他們那一輩的人哪個不傳統?我原來也接受不了同性戀,覺得很噁心,是知道你跟珉哥之間的關係後,才慢慢去了解的。本來以爲同性戀都不正常,可是你和珉哥跟我想象中的同性戀很不一樣,之後我看了不少研究同性戀的書籍,才知道同性戀不是病,它和異性戀一樣是一種正常的愛情。所以,人的想法是可以被改變的。尼采說‘要在一個人的身上克服時代性’,十幾年前大學生還不允許談戀愛呢!從心理學的角度來講,只要讓爸媽循序漸進地接受一些輔導和相關知識的灌輸,他們就能慢慢接受這些事實……”

肖濛僵硬的動作顯示出他沒有看起來那麼自然,無論是語氣還是動作都有些故作成熟,但他說的這段話卻讓肖瀧膜拜不已,弟弟的形象瞬間光輝起來!

肖瀧感動得脊椎骨一抽抽得發麻,剛剛止住的眼淚又有點上涌的跡象。

曾經跟在自己屁股後面一起踩番茄醬的弟弟,哭着吵着要這要那不懂事的弟弟,爲了初戀爲了夢想離家出走的弟弟,也終於長大了啊……

晚上和弟弟同牀,一人一條被子,肖瀧睡裡面,面對着牆壁給王珉發短信,把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王珉。

一條短信只能打50字,肖瀧發了整整22條才把事情說完。

王珉躺在牀上,勾着嘴角淺笑,滿滿的收件箱,洗淨了一身的疲憊。

手機再次震動,王珉點開讀取,笑容凝注,手臂不由微顫。

他把手機緊緊握在手裡,翻過身趴在牀上,慢慢地,深深地,把臉埋進枕頭。

我的小小,爲什麼你總能讓我失控?你是不是在我心裡種了魔法樹,它們聽從你的指揮,總是在不經意間觸動我的情感神經,我明明不是個那麼容易感動的人啊……

黑暗中手機屏幕散發着瑩瑩的光,上頭是最新一條短信的內容:“哥,我不怕,我愛你。”

說了夠久的喜歡,現在開始說愛,沒有刻意,沒有矯情,發自內心。

喻年的老家沒有機場,坐飛機到省會城市再輾轉坐車,還不如直接坐列車來得方便。平時喻年回去都買硬座票,這次楊嘉躍一起走,他破天荒地買了堪比飛機票價錢的軟臥票,一張中鋪一張下鋪,晚上上車睡一夜,第二天早上就到了。

兩人趕着學生放假的那幾天走,爲的是讓楊嘉躍能早些回京。

行李不多,貼身衣物加一些給母親帶的營養品。喻年家的親戚大都走遠了,只剩下母親一個。

“阿姨身體還好嗎?”晚上兩人睡不着,坐在下鋪聊天。

“還行,大伯去世後,媽就開始吃齋,她有不少一起唸佛的朋友,平日也都相互照應的。”

“嗯,這樣你出門在外也放心些。”楊嘉躍又問:“阿姨會不會問你找對象的事。”

喻年蹙眉道:“我才19歲,急什麼。”

也是,楊嘉躍苦笑,自己比他大了整四年,考慮的事自然跟他不同。

喻年湊過去抱楊嘉躍的腰,俏皮道:“你擔心我媽媽反對麼?”

楊嘉躍:“嗯。”

喻年把臉埋在楊嘉躍肩膀上,小聲說:“沒事,我很早以前就跟媽說我不結婚。”

楊嘉躍驚訝道:“爲什麼?”

喻年:“沒爲什麼,只是單純不想結婚。”

楊嘉躍:“阿姨什麼反應?”

喻年:“她說我還小不懂事。”

楊嘉躍:“必然。”

喻年看着楊嘉躍的眼睛道:“我是認真的。”

楊嘉躍擱在喻年腰上的手緊了緊,沒說話。

喻年調情不得趣,自己找書看,楊嘉躍知道他賭氣,怔了一會兒,捱過去陪他一起看。他倆對鋪是一箇中年男人,剛在睡覺,現在醒來,見狀道:“你兄弟倆啊?長得都真帥!”

楊嘉躍一哂,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他聊了起來。

中年男人說了一口蹩腳的普通話,其中夾雜了大部分鄉土口音。

喻年聽着不覺得吃力,因爲對方說的土話很接近自己的家鄉話。他老家是南方內陸小城,當地語言非常難懂。

讓喻年震驚的,是楊嘉躍的反應……他與那中年男人聊天,表情自然,絲毫沒有因爲聽不懂而顯露的尷尬與爲難!

喻年再也看不進書去,心裡亂亂的,像是一團火在心中燒。

一份感情,如果夾雜了隱瞞和欺騙,就會產生疑惑和猜忌,讓人胡思亂想,不再純粹。

儘管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懷疑,大腦還是本能地浮現出那個最大可能性。

……楊嘉躍,你到底是誰?

喻年不敢說,也不想說,如果說出來,就什麼都亂了,什麼都完了……

列車上一夜昏昏沉沉的,帶着一腦子的疑問和不安,在凌晨抵達站臺。

那是一個不足五百平方米的小站,人煙稀少,每日只有兩列火車經過。 щшш★тt kán★c o

十二月寒天,刺骨得冷,兩人依偎在候車廳裡等天亮,再半個小時有通往鎮上的公交車,直達家裡。

喻年閉目養神,楊嘉躍卻一直清醒着,他握着喻年的手輕輕磨蹭,心中升起一股悵惘……

就是這裡,當年離開的車站。

變了很多呢,印象中這裡很大很大,走的那天有好多不認識的人,自己害怕地攥着媽媽的衣袖,也許是因爲那時候自己還是孩子。現在看來,真的是一眼能夠望盡的大小啊……

我回來了,小年。

上了公交車後,楊嘉躍就一直目不轉睛地看着窗外,他的眼神不像好奇的遊客,反而像是一個遲暮的老人。他在回憶,在感傷,眼裡流淌出讓人心疼的寂寞。

喻年的手指被楊嘉躍握在掌中,漸漸生出熱氣來,直至出汗。

他在心裡默唸:楊嘉躍……嘉躍……躍……

車上喻年接了個電話,是媽媽打來的,問到站了沒有,喻年用家鄉話說:“現在坐上公交車了,不出一小時就能到家門口,媽,我帶了朋友。”

楊嘉躍緊張地捏了捏喻年的手腕,待喻年掛了電話,才道:“我去開賓館吧。”

喻年道:“這種地方哪來的賓館,只有招待所,一年到頭沒忍住,陰氣逼人,還特不衛生。”

喻年:“今晚先去我家住唄,我剛都跟我媽說了。”

謝謝【nono^^】【虎是丹丹】的手榴彈,謝謝【久久】x3【若若】的地雷!!

可憐巴巴的短小君對不起你們,寫到後來眼皮打架了。。困的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