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婉被陶昕牽着手一步步走下塔尖,摘下“眼罩”時,已置身於一個四面無窗的房間。
沒有好奇心可以滿足,無趣。她嘟着嘴,滿臉寫着不情願。
陶昕看見她的表情,擡手就想給她個暴慄,但看看她光潔飽滿的額頭,停了半刻又收回手去。罷了,她要是疼了,自己豈不更心疼?
“男女授受不親。你一個姑娘家『亂』看男人,傳出去像話嗎?”他難得控制着火暴的『性』子安慰人。
你不說,又有誰知道?再說了,我不過就看一眼,又能這麼着?阿婉依舊嘟着嘴,絲毫不買他的賬。
陶昕看阿婉傲嬌的模樣,心裡頭就像有根羽『毛』劃過,控制不住的酥酥的癢。他很想把她摟在懷裡好一通『揉』搓,但考慮到她此刻的情緒,他只能剋制着心裡的衝動繼續安慰:
“我可全都是爲你好。你看,今晚樓譴都親自出來訓話啦,你好歹也是魔尊的右使,總不能沒有任何表示吧?魔軍熱量水分消耗那麼大,你給他們做點湯多好!明天若是打了勝仗,不是還有你的一份功勞?!”
爲我好?阿婉斜着眼睛從眼角望着他,一副信你才見了鬼的樣子。
這丫頭怎麼這麼討打?陶昕看着阿婉的囂張模樣,氣的忍不住磨牙,但到底還是沒有把她怎麼着。誰叫他把她慣壞了呢?!
他思量一刻,終於做了一個重大決定——脫衣服!你不是想看嗎?不是覺得遺憾嗎?小爺可比他們有看頭多了!
其實,阿婉在被陶昕捂上眼睛時,心裡還有一絲絲忐忑。畢竟她這麼明目張膽的“覬覦”別的男人理虧在先。但從頭到尾,陶昕除了採取措施,並未對她說出一句重話,這叫她瞬間浮躁起來。
陶哥哥對自己太好了!
她一顆心安放進肚裡,故意板着個臉,就想看看他對她的忍耐極限在哪裡;哪料他一次次哄勸不成,竟然要以身取悅……
“你……你幹嗎?”想起空難塹的那次熱吻,她的一顆心提到嗓子眼處。
那時的她頭重腳輕、身子癱軟,腦子裡邊一片空白。說痛苦,心裡邊明明有種難以言說的愉悅;但說愉悅,她又對那樣的他感到陌生和恐懼。
在人少的走廊上他都敢那麼肆無忌憚,那現在在這麼一間封閉、無人的房間裡,他還不把她生吞活剝嘍?
她瞬間慫了,再不復剛纔那般趾高氣昂,連在消音潭說話也是徒勞都忘記了。只退縮着,無聲求饒。
陶昕褪了外袍又褪中衣,除了下邊的長褲和黑靴,上半身已經赤luo。他見阿婉躲他,死心眼的追了過去。
阿婉在前邊跑,他在後邊追。他們圍着房間轉悠了七八圈,他才終於在一個角落裡堵到她。
“你看我啊!你不是想看看男人長什麼樣?我給你看!”
他抓着阿婉的手,在上邊快速的寫着。
只是看看這麼簡單?阿婉另一隻手拍着胸口氣喘吁吁。早說麼,把她嚇成這樣。
她正準備收回陶昕手裡的那隻手,卻見他又在上邊寫道:“不許看別的男人……”
他遲疑一下,又在上邊添一句,“看他們我會吃醋!”
吃醋?阿婉一張小臉瞬間羞作通紅,她是有多刁蠻、多無理取鬧,竟然『逼』得她的陶哥哥說出這麼委屈、心酸的字眼。
她擡頭迎着陶昕的目光,想要給他一個歉疚的微笑,一不小心,眼神滑過他流暢的鎖骨和胸膛。她的呼吸瞬間凝滯:呃,說起來,他的確比那些魔怪們好看太多——自己的眼光和運氣怎麼就這麼好呢?!
陶昕不知阿婉挑起嘴角在想些什麼,只知道她那痞痞的模樣很像是在向他發出某種邀請。
美人相邀,他又怎麼會推拒?他就勢扯着阿婉的胳膊把她帶入懷裡,低頭就在她的額頭上一下輕啄。
不是叫自己看他嗎?他怎麼又動起手來?阿婉被他啄的睫『毛』微顫。她想擡頭去看他的眼睛,又擔心掉入更深的沼澤不得脫身,所以只低眉垂眼的不敢動彈。
陶昕重新佔據主動,打量着阿婉捋過虎鬚膽戰心驚的模樣,開始給她“判罪”:
這麼長的睫『毛』扇得人心裡癢癢的,可惡!所以,他的脣在她的左邊眼角處滑過。
這麼挺翹的鼻頭真想使勁捏一捏,可惡!他的脣又在她的左邊鼻翼處擦過。
還有這麼小巧的耳朵、這麼粉嫩的嘴脣……他一路吻過去,擦着星星點點的火花。待到吻到脖頸和鎖骨處時,他的氣息已全『亂』了。
這哪裡是給她判罪啊,分明是他自己自討苦吃。他決計尋些甜頭,一雙手開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四處遊走……
糟糕!這哪兒是什麼示弱和討饒啊?分明就是一則苦心設計的苦肉計啊!阿婉應接不暇,防得了上邊防不了下邊,正苦於無法脫身時,突然一塊泥丸打來,剛好落在陶昕的手背上。
麻蛋,這時候打斷別人你特麼還有理啦?陶昕怒目看向泥丸飛來的方向,卻對上白裔清冷的目光。
你!他點着陶昕勾一勾手指,連一個字都懶得動手寫。
陶昕心裡咯噔一聲,之前的理直氣壯突然消散的一乾二淨。若是別人,他早不客氣了。偏是這白裔,因爲一事扯掛,他總覺得畏懼和虧欠。
他訕訕的鬆開對阿婉的禁錮,乖乖跟着白裔出去。
……
房間裡只剩下阿婉一人,靜靜的平復着心緒。幾乎不用猜想,她便可以肯定,白裔找陶昕還是爲了燈引之事。他一定不想陶昕對一個早晚會死的女人產生太大的羈絆吧?可這又是誰的錯?
經歷了這麼些事,她對於生死早已看破。只要能叫孃親脫離宦璃的拘禁,叫她重新恢復自己,她作燈引就作唄。可是陶昕呢?她亦不知該拿他如何是好。
是給他一段刻骨銘心、完滿的情感,叫彼此雙方都不留下遺憾?還是遏制苗頭,即使止損,以防最後更大的悲傷和羈絆?
這個問題,依照現如今他們兩人蜜裡調油的模樣,確實該好好想一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