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靈兇劍傷人了!”
隨着鬧哄哄地吵鬧聲和地上血淋淋的手臂,靈劍派外鬧成了一團。
沒有幾個人能看清究竟發生了什麼,只是結果,令靈劍派很尷尬難堪,那就是觀戰的秦尋突然出劍砍下天雨宮蘇雲晴的一條手臂。
不管過程如何,千錯萬錯都是秦尋的錯,如果有一個人能跟他共同分擔錯誤,那就是滅靈劍,因爲滅靈劍是兇劍、魔劍,劍性嗜血,或許是魔劍影響了秦尋的心神。
蘇雲晴痛失一臂的同時,天雨宮落下一排前輩,將他護在身後,氣勢洶洶地要靈劍派給個說法。
靈劍派掌門和長老們的發動速度雖然也快,卻慢了半拍,等他們趕到現場,看到的只有血淋淋的手臂還有被天雨宮各位護得嚴嚴實實、正在療傷的蘇雲晴。
還有手持滴血兇劍的秦尋,劍未入鞘、擋在秦尋身前的洛雲城,以及秦尋身邊可以忽略的林忘憂。
如此畫面,對靈劍派很不利。
雖然林忘憂見到掌門就搶先開口了:“掌門師伯,他的手臂不是秦師兄砍得。”
只是林忘憂的話在這幅畫面的映襯下,顯得那麼無力,像極了狡辯。
結果?
林忘憂的“謊言”自然是被天雨宮的人幾句話就攻破。天雨宮一位方臉的就說了:“你們若不信,可以查驗秦尋劍上的血是不是小徒的。”
“不用查了,是他的。”
就連秦尋自己都有些迷茫地看着手中劍。
林忘憂心中焦急,果然人心都是奇怪的東西,當她說謊的時候,他們都信以爲真。當她說真話的時候。爲何卻沒有人相信了?
剛纔發生的一切太快,連身在局中的秦尋和洛雲城都沒不確定究竟發生了什麼。
唯有林忘憂一個看得真切,秦尋的滅靈劍現在很是聽話,只是將洛雲城的飛劍砸飛,順便貪吃地咬了一口。
至於蘇雲晴的傷,真是他自己乾的,這人對自己太狠了。居然用法寶將滅靈劍困住。並主動湊了上去。只是過程發生的太快。靈劍派其他觀戰弟子都看不清楚,只有林忘憂神識強大眼睛賊亮纔看的真切。
連秦尋自己,都覺得是他傷了蘇雲晴。雖然滅靈劍靈口口聲聲告訴秦尋。是那個蘇雲晴自己湊上來。可是這話,除了林忘憂,誰信呢?
一時間,靈劍派處於輿論的下風。
林忘憂豁然領悟。她自己還是太嫩了點,只想到蘇雲晴不能傷在洛雲城手中。讓秦尋去救蘇雲晴,卻忘了這個蘇雲晴真正的目標是滅靈劍,若是傷在洛雲城手下或許還好,但現在。纔是那個蘇雲晴最想要的結果。
他的一條胳膊不知道能不能接上,但是犧牲的卻極是時候。
靈劍派雖然大多數弟子性情耿直,卻也不全是頭腦簡單任人欺負的。
天雨宮的計謀雖然天衣無縫。可是至少有一個林忘憂給出了不同說法,雖然證據不足。卻也算是給了靈劍派的長老們證據。
林忘憂是第一次見識到高高在上的門派掌門和長老們像大街上的販夫走卒一般吵鬧不休,而且爲了不破壞現場,又或者怕在人家的地盤上被滅口,天雨宮的人死活不肯去靈劍派中友情商談。
人家不丟臉,丟的也是靈劍派的臉,反正就在靈劍派的大門口擺着條血淋淋的胳膊開始鬧。至於傷員,早就被天雨宮的人帶回去療傷了。
而秦尋、林忘憂和洛雲城這三個當事人卻不能走,天雨宮的人就抓住他們了。
天雨宮給出的方案要點有三條備選:
第一,一報還一報,砍秦尋一顆腦袋賠蘇雲晴的手臂,這事就算了。
第二,交出滅靈兇劍,由仙靈域九大門派共同看管。
第三,私了也行啊,你們靈劍派願意做我們天雨宮的附屬門派,一切好商量。
如此三條,條條都是要靈劍派的命。
秦尋甚至當場就要用劍抹脖子還了蘇雲晴的手臂,若非海木就近攔住,並跟他說了一句:“你若死,我們靈劍派未來千年都擡不起頭。”,才讓秦尋放棄了自殺的念頭。
是啊,乍一看第一個方案是最輕鬆的,一個弟子犧牲能換來門派的和平。但是,第一條是靈劍派最不可能選的,因爲這就代表靈劍派認下了屈辱,整個門派都會蒙羞,沒有了劍魂,靈劍派也沒必要存在了。
還是靈劍派掌門洛啓封開了口:“此事諸多蹊蹺,我必須要仔細查探過才能做決定。”
“你們靈劍派莫不是打算以拖來解決?你若查的遙遙無期,我的愛徒豈不是白白丟了一條手臂?”
“那還請蘇道友給我五日時間查明真相。”
“三日,我的耐心只能等三日。三日後我將約齊各門派來與洛掌門商討滅靈兇劍的事。”方臉男人哼了一聲,趾高氣昂地帶着一衆天雨宮高手離去。
等到這些人離去之後,掌門洛啓封就開始下達門派弟子召回令,並且要求其他長老們緊守山門,一副如臨大敵的表現。
至於林忘憂、秦尋和洛雲城三人,則是被掌門親自審問。
只是三人的說辭,卻是各有不同。
洛雲城說他只是想給蘇雲晴一點教訓,讓他不要再來靈劍派囂張,可是秦師弟卻突然出手。
秦尋沒有說是林忘憂讓他出手,只說自己怕師兄傷了人。
而只有林忘憂一個堅持認爲是蘇雲晴自己看的,還繪聲繪色地將剛纔看到的一切重新說了一遍。
作爲現場唯一看的整個經過的人,按理說林忘憂的話很有說服力,可是秦尋和洛雲城爲何都沒看到就她一個人看得清?
一時掌門也無法可解,只能將秦尋暫時關押在靈劍峰的地牢裡,被一同關進去的還有林忘憂,因爲他是“作僞證的同夥”。
倒是洛雲城,沒事人一樣,繼續被掌門委以重任,去組織師弟師妹們堅守門派防護,防止有人渾水摸魚,趁機來靈劍派搗亂偷劍。
黑漆漆的地牢,自是沒有外面舒服,按修真之人吃這點苦也不算什麼,就當是換個地方閉關罷了。這樣的環境,其實更適合修心。
秦尋來到地牢之後就開始修心反省。
可惜林忘憂越想越覺得氣悶,一點都不想反省,還是不是嘟嘟幾句:“木頭,你有沒有覺得秦師兄怪怪的,要不是他那樣做,你也沒必要出手了。既然蘇雲晴要陷害一個人,爲什麼不早點出手陷害了洛師兄?
你有沒有覺得,他們倆一切都太巧合了,像是在演戲?”
“不可能!”秦尋搖搖頭:“忘憂,我自小與師兄相伴,知道他對靈劍派的感情。靈劍派沒有任何人,比洛師兄更熱愛,而且他與師傅,雖不是父子,感情卻更勝父子,誰都可能出賣靈劍派,唯有師兄不會。就算有一天我背叛靈劍派,洛師兄也不會。”
難得木頭也有一口氣說那麼多話的時候,而且是用那種激昂憤慨的語氣,讓林忘憂一時都有些無法適應。
“我的意思是,你師兄,會不會,會不會,是被逼迫的?”林忘憂想了半天才找到一種可能。
或許其他人都覺得洛雲城太完美,纔不會懷疑他今天的反常。
可是林忘憂一向對洛雲城有些忌憚和複雜的情緒,而且也只有林忘憂是秦嫣看到蘇雲晴用法寶坑了她家木頭。
不知是不是關心則亂,反正林忘憂就是覺得洛雲城有問題。
可惜,他們在地牢裡,根本沒辦法調查。
時間就在林忘憂嘰嘰喳喳的小抱怨聲中一點點溜走,轉眼就到了夜晚。
靈劍派這段時間也沒有犯事弟子,偌大的地牢裡冷清清地一片寂靜,就只有他們兩個人,顯得更加淒涼了。
林忘憂心中百般不爽,將那個蘇雲晴比作狐狸,心中咒罵了千百遍。
“木頭,你說斷掉的胳膊有沒有辦法接好?”
“似乎可以,據說上次孫師弟斷了半條腿,都被歆愔姑娘接好了。”
“那我們去請歆愔給蘇雲晴接胳膊,不就沒事了?不對!蘇雲晴這個狐狸,一定是想好了後招,說不定胳膊都接好了,他一定會賴到底的,這個人太壞了,我以爲他用一條胳膊誣陷你,原來他什麼都不用出!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我林忘憂長那麼大還沒被人坑過。
蘇雲晴,我記住你了,哼,等到他落到我手上,一定把他的手腳都折斷。”
林忘憂越想越是鬱悶。
雖說蘇雲晴只是坑的秦尋,而不是林忘憂。但也差不多了,這件事,林忘憂想不攪合進去也攪合進去了,她現在就是一個作僞證的小騙子呢。
而這個當事人秦尋,最讓林忘憂無語,都被人誣陷到這個地步了,都關在地牢這種鬼地方了,還有心情在那練功,就算你不受地牢環境影響,這隻嘰嘰喳喳的林忘憂,難道也影響不到你?
反正,修煉狂什麼的最無聊了,林忘憂恨不得像捉獸魂一樣把他關進萬獸圖一了百了,用的時候再拿出來,免得看着他就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