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毒谷之夜,就成了白葉門三位公子的大亂鬥。
三位不省心的公子和他們的隨從,從白葉門範圍,一直亂鬥、躲竄、借力,硬生生將範圍不斷擴大。
可憐許多無辜者,因爲這三人而陷入亂鬥。
“累了一天,還不讓人睡覺了?!誰敢靠近,別怪我手下之劍不認人。”是無名的聲音。
這聲音效果很好。
至少無名身周幾十裡方圓,不敢有人靠近。
此次毒谷之行,無名可是兩位化神中的一位,而他是劍修,已經領悟了一絲劍意的劍修,比起一般同修爲又更厲害一點點。
所以無名一開口,誰也不敢在他身邊造次。
無名不知何時回到的青石塔範圍,但也因爲他的一句話,給青石塔衆人上了個安全鎖。
而林忘憂好奇地靠近無名,發現她身邊還躺着三個,安靜的似乎是被點了啞穴的三個人,林忘憂湊近一看,竟然是不省心的源頭,白家那三個公子。
三人似乎是被無名動了手腳,不能動也不能言語,只有一雙眼睛骨碌碌亂轉,昭示着他們還活着、醒着。
而再更遠的地方,白葉門的其他人,因爲找不到三位少爺,更加是打得厲害了。
林忘憂覺得也沒什麼熱鬧可看,外圍的熱鬧會送命,這裡三個又是木頭,不如回去睡覺。
可惜,林忘憂始終還是被無名發現了。
“你過來。”無名對林忘憂招手。地上躺着的三個人也都齊齊看向無名招手的方向。
隨着進入毒谷時間加長,每個人神識的可見度也開始擴大,從原本只有身邊方圓一米。到一小片區域,林忘憂爲了確認這三個傢伙的死活,本就靠的近,現在走過來,三人就更加看得真切了。
他們三個看到的不是林忘憂,而是一隻大得有些誇張的綿羊。--林忘憂的綿羊牀。
“你下來,讓他們上去。”無名的原來是看中了林忘憂的綿羊牀。三人聽到無名的話。也是眼睛亮亮地看向那隻大綿羊,看的人家腿都發顫了。可憐的綿羊牀也只是三階靈獸。又是性格溫馴的,哪裡經得住你們這羣色狼死死盯着。
原本林忘憂是睡的正香被吵醒,所以乾脆偷懶讓綿羊帶着她過來的,現在倒好。被無名徵用了。
林忘憂很不爽,心不甘情不願地從大羊背上下來。哭喪着臉道:“我回去一定告訴大叔,說你欺負我?”
無名嘴角輕揚:“我以爲你會願意從三位公子這裡賺點過夜費,你若不肯,那就算了。”
“有報酬?”林忘憂的眼睛就像那天空中最亮的一顆星,閃閃發亮。
“當然了,你的妖獸,怎麼能讓他們白睡,你說是吧。我幫你摸摸看。”無名一邊說。一邊手申請白四公子的懷裡,從中摸出一個丹藥瓶,又從白三公子那裡摸了幾張符籙。最後從白二公子處,愣是摸出個可求救的符紙鶴。
三樣東西到手,看也不看就丟給林忘憂,那動作瀟灑的,感情不是自己的東西,就是大方。
“好了。你的靈獸也收了過夜費,就讓他們睡上去吧。三位公子從小養尊處優,怎麼能睡地上。”
“嗯嗯,好。完全沒問題。”林忘憂得了便宜還不忘了賣乖:“原本我剛纔看他們躺地上挺可憐的,還怕他們受涼呢,我的羊背上很暖,一定不會受涼。”
三位公子快被氣哭了,隨便一人的過夜費,都夠買下她這隻低階獸魂了,這個死丫頭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還有那個無名更可惡,雖然爲他們好,給他們找了個軟綿綿,但什麼“過夜費”“睡妖獸”的話,傳出去讓別人怎麼想?
難道可憐白家公子在傳出有同性之癖之後,竟然還要加上一個獸癖?想想就膈應。
但是當那隻大得離譜的綿羊走過來,很溫柔地用它柔軟的前肢將他們一個個小心捧到自己背上,三位公子只有一個感覺——真他媽舒服!比家裡的牀還舒服。
這個小丫頭也太會享受了,艾瑪,受不了了,太軟了,回去一定要養一隻綿羊獸。
綿羊獸作爲妖獸中戰鬥力低下、膽子小、品階低的貨色,根本不用馴服成獸魂,也不用契約成靈獸,就是妖獸,用獸圈綁起來就可以了,晾它也不敢跑。
誰能想到等毒谷之行結束後,從白葉門開始,流行起一股抓綿羊獸的風潮。
於是,可憐的綿羊獸一族,從這一天開始,逐漸從自由自在但生存困難的妖獸,變成了沒有自由卻無憂無慮的靠賣萌貢獻身體當牀就能獲得很好生活的圈養獸。它們繁衍到後來都不知道,他們的祖先是如何被人類修士看上的。
且說這一晚已經過去了半夜,林忘憂前半夜也休息好了,後半夜沒了綿羊獸也睡不着,又不可能跑去跟那三個危險分子擠,所以她乾脆跑去找秦尋聊天。
秦尋靜靜地坐着,看着頭頂的一輪明月幾點星光,聽着林忘憂滔滔不絕地說着,都是一些細小的事情。
林忘憂原本也不是話癆,只有在秦尋面前纔會不自禁地想要多說一些,似乎連她自己都記不住自己說過什麼,重點是有人在聽她說,有人陪在她身邊,她不是一個人。
小松也大膽地從林忘憂懷裡跳到秦尋肩頭,過一會兒又跳回林忘憂懷裡,呆一會兒又跳往秦尋肩頭,如此往復,甚是熱鬧。
這一夜,毒谷一半腥風血雨,一半安靜祥和。
無名更是過分,在第二天清晨,當原本除去三位公子有二十二人的白葉門人,只剩下稀稀拉拉四五個過來找到自家公子的時候,這位無名大人,卻依然不肯解去三位公子的禁制,依然是讓他們躺在綿羊上,他親自監督帶着人走。
至於那四五人,雖然互相不對付,卻被無名一頓訓斥:“我若不捉住他們,你們是要把他們三個一起弄死才甘心?兄弟之間,怎麼鬥都可以,卻不該要了彼此性命。”
那幾個人還想回嘴,無名又補充了一句:“我這人最怕吵,誰若囉嗦半句,我的劍可不長眼。”
感情只准你說不準我們說?
就是這個意思,怎麼着?有本事你也修到化神呀?既然沒那本事,就乖乖受着。
這次毒谷行的一衆人中有兩位化神修士,無名是一個,另一個卻不是白葉門的人,而是僅次於白葉門的紅露殿中的一位女子。
紅露殿二十人都是一身紅色仙子裙,以紅紗覆面,統一的裝束,唯一不同的只是身材和眼睛。那位化神女子,也在這二十人之中。
昨夜,紅露殿女子只是冷哼了一聲,她們那一片就被人潛意識地當做了禁地。
所以人數最多的白葉門鬧完了,死了不少人之後,就數這幫女人勢力最強了。
但那些女子似乎並不想惹事,不但拒絕小門派的投靠,也不肯靠近其他勢力,彷彿始終是那樣高貴冷豔地自成一體。
所以如今白葉門的幾個人也知道,無名這裡,纔是自家公子最安全的去處,否則再鬧下去,不一定要他們互相出手,別的門派勢力也有可能趁亂將白葉門的幾位智謀型公子給偷偷幹掉。
得了便宜,就不要賣乖了,他們乖乖閉嘴。
但是,很快這幾人就不平衡了,發現有一個女聲嘰嘰喳喳的,無名卻當做沒聽見?!說好的怕吵呢?人和人待遇就這麼不同嗎?
不管他們有多不甘心,還是不敢隨便開口,因爲無名此人,以前就曾經在白葉門殺過人,只是因爲那人對他不敬,殺了之後,還不了了之。被殺的人身份雖及不上侯襄,也是一位長老的後人,而阻止那位長老找無名麻煩的,竟然是他們白葉門一向不愛管小事的門主大人。
所以無名的身份,他們都很好奇,也不敢得罪。這貨絕對敢做,並且做了還沒事。
林忘憂在和無名打了聲招呼之後,就拉着秦尋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幾個白葉門的人感覺,林忘憂走了之後,身邊的清晨毒霧,似乎更濃郁了一些。
這幾人只能默默地加緊用修爲抵禦毒霧,奈何昨日戰鬥太激烈,真氣耗損的厲害,哪像無名和他的青石塔同伴,似乎根本不爲毒霧所擾。
至於睡在綿羊上的三位公子,也有忠僕想要去幫他們去除毒霧,但卻驚異地發現,三位公子身邊乃至那隻綿羊身上,根本無半點毒氣。
難道這隻綿羊有問題?可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只是三階綿羊獸,沒有問題呀,沒聽說過誰家三階綿羊獸能自己驅毒的。
三位公子常年鬥爭中,修爲雖然增長的不夠迅速,智謀卻是鍛鍊的極其敏銳、強大,也很快發現他們的“過夜費”似乎交的很值,連毒都可以抵擋,不管了,回去之後一定要想辦法豢養幾隻綿羊獸。
而他們都只看到寬大腫腫的綿羊獸,沒有看到就窩在三位公子身邊,似乎是懶得走才賴着的一個小白團,林忘憂的廢品靈獸小狐狸小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