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景優用了什麼方法,歐陽甜甜居然真的變乖了,比以前沉默了許多,不再衝動地找林忘憂麻煩,也不再敢冒犯無棱,說什麼無棱與林忘憂有私情的話。
只是後續的對戰中,蘇越與歐陽甜甜的配合始終無法默契,蘇越不得已之下,只能退而求其次,放下身段,主動拉了杜仲、紅蓮、周文練習四人配合,有時候也會把林忘憂叫上,讓杜仲練習如何保護醫仙。
杜仲雖然與紅蓮不合,但對林忘憂,早就垂涎已久。
當然不是垂涎她的美色,而是醫術,作爲擁有巨人族血脈的防禦者,最佳的配合夥伴,就是能夠爲他續航的醫仙。
有了林忘憂這層關係,加上蘇越從中調和,杜仲與紅蓮的矛盾,也暫時擱在一邊。
組建了這麼個四人、五人巔峰合作小隊,也是蘇越主動展現自己的組織能力,隊長的職位,毫無懸念地落在了蘇越手上。
雖說論資質,毋庸置疑,大家都覺得這個隊伍裡最好的是紅蓮,未來前途不可限量,不愧是仙君親選的入室弟子。論目前實戰能力,最強的無疑是周文。
可紅蓮衝動易怒,周文太過沉靜,而蘇越不但有大局觀,而且懂得黏合隊友。
選中蘇越,紅蓮自己都沒什麼感覺,她還嫌麻煩呢。
只是歐陽甜甜被蘇越從他的核心圈子剔除後,情緒一直很低落。
總算歐陽甜甜還是被景優說服,沒有再主動找林忘憂,也就不沒有再鬧出什麼岔子來。
這一行人,依然是駕雲飛行,仙會時間還久,夠他們一路邊修煉邊飛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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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中玄天。
紅、白、黃三色靈晶築成的豪華殿宇裡,有一身着純黑仙袍的年輕男子,正靠在殿宇正中看似莊重的座椅上。一雙深邃的眸子,望着眼前虛空處的一面幻鏡。
幻鏡中,如走馬觀花地,閃過不同的人。而他的目光,總是集中在各色女子身上。
“公子,您都看了幾十年了,還是沒有找到夫人嗎?”黑男子身後,一同樣身着黑衣、性感不可方物的絕美女子忍不住開口。“您身份何等尊貴。怎能親自操勞?公子您將夫人的樣貌告訴魅兒和蝶兒,讓我們幫您找吧。”
另一白衣女子冰冷的臉上閃過一絲猶豫,張了張口,還是沒說出話來。
“不用。”男子依然將注意力盯着幻境:“我答應過她,如果我們走丟了,一定會親自找到她的。”
“可是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公子您可是咱們玄天宮的聖子,整個仙域大小事務,還等着公子您做決斷呢。”黑衣女子繼續請命。
“閉嘴!”男子突地暴起。不耐煩地揮揮手:“宮裡的事情就交給你們兩個處理,既然知道事情多,你們快去忙,別在這裡煩我。”
“公子。”黑衣女子還想再多說什麼,卻被身旁的白衣女子拉住,衝她搖搖頭。
“公子,白雪蝶告辭。”白衣女子衝那男子身後行了禮,拉着黑衣女子就往外走。
黑衣女子這纔不甘地也說了一句:“夜花魅告辭。”
誰能想到,讓無數男仙們魂牽夢縈的黑白雙嬌,白雪蝶和夜花魅。竟然被如此慢待。
那男子自然就是仙域裡唯一一位仙尊的兒子,天羅公子秦天羅。
秦天羅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夜花魅言語中的不甘與失望,只是繼續看着眼前的幻鏡,還忍不住喃喃自語:
“你一定飛昇上來了。你說過要與我仙界相會,哪怕是翻遍仙域的每一個角落,我也要找到你。
我每天都在想你,但我卻不敢再叫出你的名字,我怕你隨時會被別有用心的人傷害。
你究竟在哪兒,這次的仙會就是爲你準備。你究竟會不會參加?”
夜花魅被白雪蝶拉出殿堂後,忍不住發起了牢騷:
“我覺得公子的元神從下界歷練回來後,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他以前最是寵我們兩個,還說過會永遠把我們帶在身邊,就算是大婚,也會讓我們繼續跟着他,爲,爲,爲,”夜花魅說着說着俏臉緋紅,竟是說不下去了。
白雪蝶沒清冷如冰霜的臉上也閃過一絲紅暈,卻很快收斂心神:
“好了,公子只說帶着我們,又沒說會娶了我們。魅兒是你想多了。如今公子心裡只有夫人。難免心情煩悶,我們應該給他一些時間。”
“可萬一,萬一公子找到夫人就不要我們倆了,怎麼辦?”夜花魅忍不住輕咬紅脣:
“我看公子每每盯着的都是樣貌平平的飛昇女子,就她們那樣的資質、樣貌,連你我都比不得,也配得上我們公子?”
白雪蝶卻依然保持冷靜:“這樣不是更好嗎?難道你希望公子娶北極天那位?你以爲那位的肚量,能容下你我?”
“可我爲公子不值,區區凡界的女子,哪兒能配得上我們公子,我們公子經過這次輪迴,已經成功淬鍊成了空靈體質,以後也會像仙尊大人那樣成爲整個仙域的主宰者。”夜花魅顯得異常激動。
“所以我早就跟你說過,不要太貪心,只要能留在公子身邊,能在公子心裡有一絲的位置,也就夠了。我知道你喜歡公子,但是不要太貪心。”
“難道你就不喜歡?你別騙我了,找到公子的時候,你一個人偷偷哭了好久,別以爲我不知道。你這位白天嬌也就只有在人前裝得冷漠,我纔不要向你那樣壓抑自己。”
“魅兒!休要胡說,不要被公子聽了去。”白雪蝶被說穿了心事,連忙去捂夜花魅的嘴,兩女笑鬧着離去。
直到離宮殿遠了,夜花魅才與白雪蝶傳音入密:
“你說,若是公子一直都找不到他在下界娶的那位夫人,或者夫人命不好自己死了,他會不會像以前一樣只疼我們?”
“魅兒,你瘋了,你究竟想做什麼?!你剛纔急着向公子詢問夫人的樣貌,我就覺得有些不妥。公子不肯告訴你,必然也是起了防備嗎,你可千萬別做傻事。”
夜花魅繼續傳音:“可我就是氣不過嗎,公子現在爲了他茶飯不思。根本都不肯正眼瞧你我一眼。若是她死了,公子就永遠是我們的了。
再說了,難道你就能容忍我們公子這種天下無雙的人物,被一個凡界來的野丫頭染指?”
夜花魅的話雖然膽大,何嘗不是白雪蝶所想。她倒是和夜花魅不同,她並沒有想獨佔天羅公子,只是最後一句說道她的心坎裡,公子那麼完美的男人,就該有舉世無雙的仙子與他匹配,若是被一個平凡的丫頭給禍害了,還真的難以容忍呢。
夜花魅知道白雪蝶不言語,就代表她同意了,繼續說道:
“可惜還有個北極天的穆長亭,她不但有個仙帝父親。還有個仙帝外公。有北極天和南海兩座靠山,就連公子都要忌憚她幾分。就怕我弄死了夫人,那個穆長亭剛好趁虛而入。
她那囂張跋扈的性格,若是公子真娶了她,也不知要受多少苦。”
“公子不會娶她。”白雪蝶斬釘截鐵地回答。
“外人不知道,你我心裡有數,仙尊大人去了神界,恐怕是永遠都不會回來了。現在還瞞得住,別人忌憚仙尊的威懾不敢動咱們公子,可那幾個仙帝又不傻。若是穆長亭說動北極仙帝和南海仙帝逼迫公子,到時恐怕連公子也會勉爲其難娶了她。”
夜花魅說了半天,也只是發牢騷。可白雪蝶雖然話不多,卻在動腦子。
“那我們也沒必要讓公子恨我們。你說若那凡界上來的女人,死在穆長亭手中。”
“對哦,蝶兒,還是你聰明,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夜花魅興奮地就往外走,卻被白雪蝶拉住:
“你做什麼去?”
“想辦法把消息傳給穆長亭啊。”
“別急。此事我們還需仔細商度,目前公子在找夫人的事情,只有你我知道,現在無論你用什麼方法把消息傳出去,公子第一個懷疑的必然是你我。難道你以爲公子是蠢笨之人?”
夜花魅急了,跺着腳:“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不是白說了嗎?”
“消息要傳出去,但不能通過你我的嘴。”
“那通過誰?”
“公子自己!”
“什麼?”
“你去找公子,就說仙會尋人的方法恐怕還有漏洞,能參加仙會的新人都是各派翹楚,萬一夫人低調不在其中該如何?我們不如建議公子,組織所有門派的新人一起參加仙會,下玄天令。”
“需要這麼隆重嗎?公子會同意嗎?”
“你在質疑我的智慧?”
“不是,不是,蝶兒你最聰明瞭,我當然信你,可我們這麼積極地幫公子找夫人,那萬一他找到了呢?”
“你覺得穆長亭很蠢嗎?”
“是挺蠢得。”
“可是她師傅辛子離卻絕頂聰明,若是公子如此大張旗鼓地尋人,辛子離都看不出端倪,那他就不是北極天第一智者了。”
“對哦,我怎麼把他給忘了,你等着,我這就去向公子提議。”
“回來,明天再去。”
“好嗎,聽你的!”
秦天羅卻不知自己最信任的兩位師妹兼隨從此時的算計,還沉浸在深深的回憶裡。
她很美嗎?
或許並不如夜花魅吧。
她氣質高貴?
恐怕不足白雪蝶的一半。
她心地善良?
似乎她真的跟善良不搭邊。
可她就那麼真實地在他的心裡留下了痕跡,抹不去,也不想抹。
秦天羅已經活了幾千年了,這期間崇拜他仰慕他的女仙無數,什麼類型的都有。
可就是沒有一個像她那樣,能在他心裡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
回想起仙界幾千年的枯燥生活,秦天羅竟然覺得,還不足他在下界的幾百年時光。
因爲他有她。
她喜歡他,並不是因爲他是天羅聖子,也不是因爲他的樣貌舉世無雙,只是因爲她和他的緣分。
他喜歡她,也不是因爲她有多麼優秀,只是因爲,他想要保護她,他與她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生動的。
每當想起她的笑容,想起她撒嬌的樣子,想起她一本正經的坑人,秦天羅眼中都會流出溫暖的笑意。
她爲他的生命帶來了陽光。
若是可以選擇,他寧可他不是什麼天羅聖子,也要與她廝守在一起。
“那個小傢伙,一向古靈精怪,應該沒人能欺負得了她,只是她會不會認不出我來,畢竟我的身份、樣貌、性格都變了太多。”
秦天羅蹙着眉頭,陷入沉沉的思念,竟然連夜花魅和白雪蝶進來,都沒有在意。
看着天羅公子此時溫柔的表情,夜花魅的心都快醉了,她還從未見過她家公子有這麼溫柔的一面,若是這溫柔是對她,哪怕爲他去死,也是值得了。
白雪蝶則是心中一涼,公子的溫柔,恐怕只有在思念夫人的時候纔會出現。
“公子。”白雪蝶冰冷清越的聲音,打斷了天羅公子的思念。
天羅公子表情瞬間變冷,聲音也冷得沒有一絲溫度:“什麼事?”
白雪蝶自己卻不開口了,而是給夜花魅使眼色。
夜花魅忙道:“公子,我和蝶兒日夜惦記着尋找夫人的事情,思前想後,覺得還是有些不妥。”
“哦?”秦天羅冰冷的眸子裡,終於閃過一絲興趣。
“我們覺得仙會尋人的方法恐怕還有漏洞,能參加仙會的新人都是各派翹楚,萬一夫人低調不在其中該如何?公子,我們不如組織所有門派的新人一起參加仙會,強令所有大小門派百年內入門的新人都必須參加,他們不聽我們就下玄天令。”
“好,就按你說的做,你替我去傳令。算了,還是你們兩個一起。”
“對了,公子,長亭玄女又派人來催了,我們何時去北極天。”
“不急。讓他們等着。”
“是。”
等夜花魅和白雪蝶離開,秦天羅卻換下了他那一身黑袍,穿了件普通弟子的簡約仙服,就地撕裂虛空,將自己傳送到另一處。
他找不到她,但卻能感覺到她的氣息。
這件事他要自己去做。
唯有親自出手,他才能確保她不被人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