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林忘憂始終沒辦法隱身,而那三人也一眼就看到了她這麼個不該出現的存在。
辛子離仙君還好,他只是掃了一眼林忘憂,然後就裝作沒看見地跟秦天羅打招呼。
穆長亭、蘇箋師徒倆,可是直直地盯着林忘憂,恨不得把她給出一身窟窿。
林忘憂從來都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性子,既然無法躲避,看就看吧。你們看我我也看你們,誰比誰心虛不成?
林忘憂如此坦蕩,那兩人反倒疑惑了。
辛子離與秦天羅客套地打了招呼,秦天羅似乎心情很不好,板着一張臭臉隨便應付了兩句。
穆長亭很快將視線從林忘憂身上收回,柔聲對秦天羅說道:
“天羅哥哥,你來北極天,怎麼也不來看我?”
“你有什麼好看。”秦天羅還真是老實不客氣。
穆長亭似乎早就習慣了他這種說話方式,尷尬地笑了一聲,開玩笑地說道:
“天羅哥哥,你果然還是老樣子呢,對女孩子總是那麼兇巴巴地,看小酒姑娘都嚇得躲到牆角了。”
林忘憂確實已經躲牆角了,躲變態的天羅公子是一部分原因,更大一部分原因是躲新進來的三個人。
沒想到他們還是不願意放過她啊。
林忘憂無奈地嘆了口氣。
看穆長亭提起林忘憂,又看到林忘憂一臉躲避的姿態,秦天羅無奈地揮揮手:
“你下去吧,回去記得告訴你師傅,讓他多備些好酒,改日天羅自當登門拜訪。”
“哦。”林忘憂隨便應了一聲,轉身就走。
“真是沒禮貌呢。”林忘憂前腳才邁出兩步,蘇箋就不屑地嘲諷,這聲音林忘憂剛好可以聽見。
只是林忘憂並不想與他們多做糾纏,尤其是那個眼高於頂的蘇箋,讓她提不起半點興趣。
嘲諷也就罷了。又不會少快皮肉。
林忘憂根本沒有放緩腳步,繼續往外走。
只是林忘憂才走出幾步,面前突然有東西落下來,將她身前的地面狠狠地砸出個窟窿。
身後。還傳來天羅公子冷冰冰的聲音:
“我秦天羅的客人,什麼時候輪到這種不長眼的小角色指手畫腳?”
林忘憂仔細看了眼,眼前正努力往上爬的人可不就是那位眼高於頂的玄女弟子嗎?
林忘憂連忙好心地上前幫忙,一邊扶着蘇箋的胳膊,一邊熱心詢問:
“你沒事吧?”
沒事?怎麼可能沒事?
“還不都是你!啊~~!!”蘇箋剛回了林忘憂一句。突然覺得丹田一陣抽痛,直接痛昏了過去。
林忘憂無辜地擺擺手,不再搭理這位暈過去的,跨步就往外走。
身後,秦天羅臉上浮現一抹寵溺的笑容,這小傢伙,一定是林忘憂沒錯,就算失憶也無法改變她邪惡的本質啊。
剛纔林忘憂看似好心地去拉蘇箋,其實秦天羅看的明白,這丫頭根本就是順手幫了個倒忙。把蘇箋的仙力引出後又狠狠地推回去。
表面上看她什麼都沒做,實際上已經坑得蘇箋幾天都下不了牀了。
林忘憂自以爲自己做的天衣無縫,實在是她錯估了玄仙們的洞察力。
不止秦天羅將她的動作看的明白,就連辛子離仙君和穆長亭師徒倆,也同樣看的清楚。
雖說辛子離不太喜歡蘇箋,這個徒孫太勢力,又擅長拍穆長亭馬屁,可畢竟是他的徒孫,打狗還要看主人呢。
林忘憂這麼做了一手,是圖了一時的暢快。卻完全交惡了辛子離和穆長亭。
辛子離冷着臉將蘇箋從洞中拉出,就差沒說一聲告辭了。
實在是穆長亭不爭氣,就算自己徒弟被欺負了,還********粘着秦天羅。
“天羅哥哥。我下個月的生日宴你一定要來哦,那樣東西,我要你到時候親自送給我。好不好?”
“什麼東西?”秦天羅有些迷糊了,完全不知道穆長亭在說什麼。
穆長亭卻已經拖着蘇箋快步離去。
辛子離若有深意地看了眼天羅公子,最後無奈地搖搖頭,也跟着穆長亭一同離去。
秦天羅纔是最無語的那一個。你說你們師徒幾人,非要現在來打招呼,打個招呼也就罷了,結果打完招呼就走了,根本沒有什麼事。
偏偏要這個時候來,影響我和她的相處,還讓她對我更加疏遠。
一想到這裡,秦天羅就覺得鬱悶。
至於穆長亭要的生日禮物,那是什麼鬼,他才懶得應付。
不過穆長亭與他好歹是從小一起玩大的,北極天對他的玄天宮又向來是最支持的,面子還是要給她,禮物還是要送。
至於準備禮物的事,他秦天羅纔不懶得費心思,交給白雪蝶處理就好。
又不是給林忘憂準備禮物,他憑什麼要上心?
可她爲什麼時刻躲着我呢?
秦天羅不解,只能招了白雪蝶和夜花魅前來詢問。
“你們說,你們在什麼時候會躲着一個男人?”
“不喜歡他的時候。”白雪蝶和夜花魅異口同聲地回答。
“這,我是說如果,如果那個男人是你們的心上人,你們會躲着他嗎?”
“不會!”又是異口同聲。
夜花魅還不忘補充一句:“我巴不得和自己的心上人時時刻刻都黏在一起,怎麼會躲着他。”
“那你們的意思是,他已經不喜歡我了?”秦天羅有些失落:“我哪兒不好?”
“公子舉世無雙,這世上根本不可能有女子不喜歡公子。除非是腦子不正常的和過了歲數的。”
秦天羅若有所思:
“腦子不正常嗎?究竟是受了什麼傷?
對了,醫谷的皇甫博徵是不是也要來參加仙會?”
“是。”
“等他來了,你提醒我一聲,這病,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治。”
夜花魅連聲驚呼:“公子,你受了傷?什麼時候的事?你怎麼不告訴我們?是不是辛子離對您出手了?”
“行了,我沒事,你們去忙吧,我還要去一處地方。找一個人。”
——-
林忘憂回到住處後,第一件事就是借花獻佛地把天羅公子送給她的芥子砂轉贈給她的酒鬼師傅。
“師傅師傅,聽說芥子砂有助於開啓空間。您要不要試試?”
“三千萬的芥子砂?哪兒來的?”
“天羅公子賞的小費。”
看着眼前熠熠生輝的芥子砂,酒劍仙的心情有些複雜。
芥子砂這麼貴重的東西。他這一生也只近距離見過兩個。
一個是碧螺仙君送他的禮物,雖未開出空間,他至今還收着,不斷以仙力溫養着。
原本酒劍仙心中有酒無情,不明白碧螺仙君送芥子砂的情誼。如今他才明白。
沒想到這個剛入門不足百年的小弟子,也會送他芥子砂。
對碧螺仙君來說,芥子砂的價值還能承受。可對這個小弟子來說,一粒芥子砂若是換成靈晶,足夠改變她未來千年的修煉環境,她竟然捨得拿出來。
“爲什麼要送給我?你自己不用嗎?”
“我是修爲太差了,用了也是浪費。師傅您若是能通過芥子砂領悟空間之力,就可以晉升爲仙帝,這樣小酒有了仙帝師傅,以後也可以橫着走了。”林忘憂回答。
她這看似自私的回答。真有點讓酒劍仙忍俊不禁。
但酒劍仙還是沒動這粒芥子砂,而是給林忘憂科普道:
“你可知芥子砂爲何能賣出三千萬靈晶的高價?”
林忘憂搖搖頭。
她也一直不解,一個可有可無的東西,憑運氣的東西,居然能賣那麼高價。
“那是因爲芥子砂一定能開啓空間。”
“啊?”林忘憂迷糊了:“可是拍賣的人不是說,有一定概率?而且弟子聽說開成功的人很少。”
“那是因爲他們仙根不足。與芥子砂無關。”酒劍仙猛慣了一口酒道:“芥子砂乃是神界遺落下來的珍寶,每一粒都是一個世界。唯有悟性超然,能夠領悟空間之力的人,才能打開芥子砂中的空間。
所以芥子砂落入凡人之手,不過是一粒砂。唯有用空間之力不斷滋養。纔會開啓砂中世界。”
“空間之力,究竟是什麼?師傅也沒有領悟嗎?”
“空間之力、時間之力,統稱神之力,唯有領悟了空間之力。才能達到仙帝之境,唯有領悟了時間之力,才能通往仙尊的道路。
但空間之力和時間之力,又不受修爲影響。比如天羅公子,就早早領悟了空間之力,堪稱奇才。
你是隱靈體質。按理來說,應該比一般人更容易領悟空間之力。
所以這粒芥子砂你不但要收好,而且要將其煉化,不斷滋養。
能夠早日開啓空間之力,你未來的修煉也會順遂許多。”
經酒劍仙這麼一說,林忘憂才知這芥子砂,原來真是好東西。
這麼一來,她欠天羅公子的人情可就大了。
可是這東西能幫助開啓空間,林忘憂還真捨不得退回。
“師傅,您要不要試試?”
“不必了,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爲師已經有了一粒芥子砂,現在雖然還沒有成效,相信總有一日,它會爲我開啓。”
師傅原來已經有了。
這麼看來,這粒芥子砂,真的要煉化了纔是。
酒劍仙是雷厲風行的人,爲了防止夜長夢多,當即就把林忘憂關了起來。
按照酒劍仙的說法,林忘憂現在沒必要強行去開啓空間之力,先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把芥子砂煉化了纔是要緊,這東西放在身上總不如融入丹田中來的保險。
所以現在林忘憂要做的,就是專心煉化。
秦天羅本想再來找林忘憂,卻遇到她閉關,也只能真的找酒劍仙討了幾杯好酒喝,就作罷了。
林忘憂這次閉關煉化芥子砂,又是十幾天時間過去,眼看着仙會越來越近了,該來參會的人也基本到齊了。
但是在仙會之前,又有一件大事。
北極天東道主北極仙帝最寵愛的女兒穆長亭,即將過生日了,北極仙宮的弟子們正四處發放邀請函。
林忘憂纔出關,就聽說穆長亭的弟子蘇箋親自來發邀請函,目前正與紅蓮在冰輪臺上切磋。
等到林忘憂匆匆趕去,她們倆勝負已分。
紅蓮的修爲提升速度雖然不錯,畢竟飛昇時間太短了,又沒有林忘憂這種逆天資質,始終是輸給了蘇箋。
蘇箋正一邊踩着紅蓮的腿,一邊冷嘲:
“你們東華仙府不是有一位天仙嗎?怎麼不出來應戰?就你這樣的貨色,也配跟我蘇箋齊名?”
聽到這話,林忘憂只覺得氣血上涌,忍不住就像上前。
可惜沒等林忘憂出手,已經有人快她一步上了冰輪臺:
“放開紅蓮。我跟你打。”
“你們想玩車輪戰嗎?算了,看你修爲也就跟她差不多,我就成全你,給你一次挑戰我的機會。”
“好。”
眼看兩人就要打起來,林忘憂忍不住想要衝上去。
此時林忘憂卻覺得身體一沉,被人死死拉住。
“無棱師兄?你爲什麼要阻止我?難道你想讓周文也被她欺辱嗎?”林忘憂沒想到拽住她的人竟然是無棱。
“他們需要知道天外有天。”無棱淡淡地開口。
林忘憂這才平靜下來。
可是很快,她就不能平靜了。
論修爲,蘇箋本就勝周文一籌。
可是論實戰能力,蘇箋比不上週文。
而他們修爲差距還沒有大到人仙與天仙的區別。
原本兩人之間應該是勝負難分。
可是蘇箋身上似乎有一層冰罩,無論周文怎麼反擊,最後都會被那層冰罩給抵擋。
“太過分了,她居然倚仗這裡是北極天,就無止盡調用玄冰護體。”
玄冰護體林忘憂可是記得清楚,上次對戰歐陽甜甜,她就遇到了這樣的玄冰護體。
若非有絕對的實力碾壓,林忘憂還真沒把握突破玄冰護體的防禦。
而周文畢竟沒達到天仙,不可能像之前林忘憂那樣強行以實力打破蘇箋的玄冰護體。
也就是說,在北極天的環境下,這個蘇箋根本就是同階之內無敵。甚至有可能憑藉玄冰護體來越階挑戰。
這麼明顯的不公平,竟然沒人管?
誰知無棱師兄只是淡淡地迴應:
“環境,也是我們可以利用的資源之一。她並沒有錯。”
“可這裡是北極天,當然有利於她們冰屬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