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次日果然走了,這讓胡青青害了相思病,整日裡看着那對兒兔發呆。胡滿也覺得寂寞,家裡沒有大寶他們實在是太冷清了。她把昨日廖先生給她開竈教的幾個字寫在地上練。猛然間想起她似乎把李顯那個傢伙忘了很久。
“我還是適當的抱一抱金主的大腿吧,”她撩了樹枝就回屋鋪開紙寫字。
白氏就問她:“你不是不用紙寫嗎?這是幹嘛?”
自家這個孫女從來都是在地上寫,就是爲了省下紙墨給大寶他們,這次倒是拿炭筆在紙上寫起來了。
胡滿欻欻的寫,頭也沒擡:“我給李顯寫信呢,上次忘了回。”
“上次——”白氏想了想,一巴掌拍在她後腦勺上:“你這孩,那都是多久的事兒了你怎麼纔想起來回信?”
要不是胡滿手勁足,被冷不丁的拍一下寫出來的字算是白瞎了,她也不吭,字完了還看了一遍。
白氏好奇,拿着紙看,她也就能不把字拿倒的水平,兩眼一抹黑的看了一會兒,又還給胡滿了,“你給我念念你咋想寫。”
窺探隱私還這麼理直氣壯。胡滿撇嘴,乖乖拿起紙條念:“事多才靜下心來回信,勿氣。諸事一切皆好,勿念。如有空就來玩兒,胡滿書。”
這寫的是個啥?白氏不懂,但沒有不妥的就讓她把信送出去。
沒正事兒乾的喜鵲灰妹忽閃着翅膀飛了,但它一進李家那重重深宅大院就被捉了,管家拿這信瞥了一眼就仍到一邊,讓人把鳥關緊籠裡,他把信的事兒跟李夫人提了一嘴。
“鄉下粗鄙之人,別教壞了公,不許他們傳信。”李夫人不喜,揮揮手就讓管家退下了。
等管家忙活半天,在看鳥籠的時候灰妹早就跑了。
李顯等回信等的都快忘了,自然不知道有這檔事兒。
灰妹氣呼呼的飛回靠山屯,嘰嘰喳喳的試圖告狀。胡滿又不懂鳥語,聽不懂,氣的灰妹朝她丟下一堆鳥屎。
“你有本事去欺負別人,”胡滿把衣裳在樹上蹭蹭,她猜也能猜到信沒有到李顯手上,李家家大業大,李顯還只是個孩,等他問起來也有個託詞就夠了。
這件事她沒放在心上,一心一意的按照從老朱掌櫃哪兒拿回來的草藥冊在山上扒拉草。若不是老朱爲人心善,這東西不能夠給她。
冊不厚,也就幾十頁紙,上面是圖文並茂的樣式,文字寫的很詳細,連功效都寫了,但畫的真他孃的抽象,反正胡滿按照圖上面的找了半天,只找到一味能大量晾曬的白芷。
長頸形狀頭頂大片白色花朵,表皮呈灰褐色的就是白芷了,挖出來取其根部,胡滿手一揚把塊的木頭疙瘩扔進揹簍。
她則是蹲在地上把一片白芷連根拔起,留下個頭的繼續生長。
挖了藥材她也不拿回家,而是拿這柴刀去了竹林,挑粗壯的竹砍,手起刀落跟切豆腐似的,連連砍了四五根,胡滿拖兩根,蚯蚓拖兩根,晃晃蕩蕩的走了許久,找了片不算茂密的林進去了。
蚯蚓無聊的游來游去,看這胡滿上竄下跳的綁竹,活泥巴。
真無聊。
它埋頭睡覺,等在醒來時就見一座的竹屋落成了。
屋怎麼呢,醜——
但看那五花大綁的樣,結實程度是毋庸置疑的。
“怎麼樣蚯蚓?”胡滿自賣自誇,“不錯把?住個十年八年不是問題,質量有保證,你進去看看,我肯定它不會塌。”
蚯蚓拒絕,假裝沒聽聽見。
她弄這個就是想在山裡有個窩,以後少不了要在山裡落腳,雖然有點簡陋,但好歹遮風避雨沒問題啊。
滿意而歸的胡滿去了劉豆豆家,她從幾天前就正事拜劉獵戶爲師傅了,進了門就問豆豆娘:“師母,我師父呢?在家不?”
豆豆娘接過她的揹簍,嗔怪:“你就是故意氣人,要是讓你奶奶知道你想打獵看她不剝了你的皮。”
“那你完了滿,下次不帶我玩兒我就找白奶奶告狀去。”劉豆豆挑眉撅嘴的背對着自家娘朝堂屋使眼色。
“我師父呢?”胡滿接到,嘿嘿笑着進了堂屋,臉上的笑頓時就消失了。
該去學堂上課的胡有財梗着脖看了她一眼,就撇過眼不搭理人。
胡滿跟劉獵戶父打招呼,沒好臉色的問:“你咋在這兒?”
胡有財是個硬茬,這會兒心裡不痛快,同樣沒好臉色:“你能在這我爲啥不能?”
跟熊孩僵什麼嘴。胡滿臉色緩和,輕聲細語的道:“除非是天大的事兒才耽擱上課,要不然你少學一點就跟不上別人的腳步了,你已經被其他人甩在身後了知道嗎?”
“不別跟我將大道理,我纔是你老叔。”胡有財不過她,就回來硬的。
“是這麼回事兒——”黑噓噓道來。
胡有財今天在在河裡洗澡,還沒上岸呢就聽見驚叫聲,游到上游一看,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呢,就被人摁住了,他偷看姑娘洗澡,非得找胡老爹他們道,最後更是賴上胡有財要把那姑娘定給他做媳婦。
被人冤枉了,還要娶人家做媳婦,雖然那是幾年以後的事兒,但叔能忍嬸不能忍,他損的很,去茅廁裡舀了一瓢糞,把人家姑娘身上潑的成屎人了。
這還了得,人家哭的要死要活,胡老爹氣的抽了他幾巴掌,讓他滾蛋。
“那我先給你道歉,”胡滿認真的道了歉,讓胡有財安心的劉豆豆家呆着,她則回家看情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