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老老實實的坐下來,胡老爹先問:“李公是有啥事兒?你經管。”
“是這樣的,”李十三徐徐道來。
胡家幾個人聽的傻愣。
回過神來,胡老爹趕緊擺手:“傳言怎麼能信,別人不知道咱們是知道的啊,蚯蚓就是一條普通的蛇,就吃的多長的大,哪兒有什麼神不神的。”
李十三代表府城官衙,借蚯蚓求雨。胡家人可能不知道,大蛇神的名號早在大將軍都光臨大山的時候傳的人盡皆知了。況且,真的已經很久沒有下雨,有些地方已經出現乾旱,地裡莊稼旱死,河水斷流,糧食價格翻倍漲。有人就拿蚯蚓這個人傑地靈的產物安民心了。
李十三帥氣的臉上帶着人畜無害的笑意,道:“胡伯別緊張,借蚯蚓是爲了安撫浮動的人心,讓他們心裡有寄託,蚯蚓畢竟不是個凡物,至於能不能求下雨,唉,這個全看老天爺了。”
不能求下雨,蚯蚓就真成了浪得虛名,這對胡家一點兒好處沒有。
歷經幾個時辰,只考童生試的大寶他們可以從哪來回哪兒去了。
至於結果,通過的話,半月後會有專人通知。
爲了不在耽擱功夫,胡老爹帶着胡滿他們出了府城,往十多裡外的村去,胡大姑住在哪裡。
距離府城近,胡大姑家的村像模像樣,打聽了大姑爺的名字才找過來,叫停了牛車,胡老爹眯着眼睛看。
那是一座青磚瓦房,大門緊閉,院看起來不,但牆壁斑駁,有些年頭了。
“我去叫門。”胡有田跳下車去拍門,嚷這‘元大春’這個名字。
開門的是個老歐,面無表情的樣扶着門問:“你找誰?”
胡有田收回朝門內望的目光:“元大春是我大姐夫,這是元大春家不?”
“哦,哦,是,”老歐越過他,往牛車上看,撇着嘴把門打開,扯着胡有田的袖問,“我從來聽過你們,現在找過來是有啥事兒?”
“你是?”
“哦,我是竈上做飯的。”
胡有田還以爲這老歐是哪個,立馬不跟她廢話,“你去通知我姐姐一聲,就是靠山屯來人了。”
他留了個心眼,故意沒是誰,就想看看這位多年不見的大姐跟老宅那邊有沒有聯繫。
老歐去了,一會兒的功夫,走出來一個夫人,三十多歲的樣,白胖,眼裡泛着精光。
她看看胡有田,又看胡老爹,有點兒不敢相信,又似乎像在拼命的想,最後試探的朝胡老爹喊了一句:“爹?”
“哎,”胡老爹滿眼陌生,問了一句:“是秀兒不?”
胡秀兒是胡大姑的名字,胡滿仔仔細細的看婦人,深目長眼,是胡家人的特色,而且這個婦人跟白氏長的有幾分相似。應該是要找的人無疑了,看面相就知道這不是好善茬。
胡大姑這才迎上來,問長問短,拉住胡老爹的手哭起來,“我沒想到,這麼些年了,還能有孃家人來看我,你們怎麼來了?”
都不知道她家在哪兒,誰來看她?胡滿無不惡意的想:這是倒打一耙。
胡老爹還沒話,胡大姑又拉着他往家裡走,親熱叫胡有田三弟,讓他趕着牛車過來,又問:“那牛車是借的吧?村裡離這太遠了,來一趟不容易,以後有啥事兒捎信兒,我回去看你們。”
她的很客套,但聽到耳朵了不是那麼回事兒,胡老爹悶聲跟着進了院,在明亮的堂屋裡坐下,左右看了看問道,“姑爺呢?怎麼沒見他?”
一句話問的胡大姑喜笑顏開。
她獨自勾着嘴角笑,抻了一會兒才道:“爹啊,你外孫有出息了,寒窗苦讀好幾年,先生都誇他是大才,頭一個推舉我家兒去考童生試。這不,今天府試,我家老爺帶着去城裡了,這會兒估計也快回來了,你們知道啥叫府試不?”
胡滿看大寶,他考完試累的夠嗆,回去洗了澡換了身舊短打,但身上那股濃郁書生氣是去不掉的,穿的粗糙更襯得他眉清目秀,氣質不凡。
大姑的眼睛是瞎的嘛?
當然不是,俗話還人靠衣裝馬靠鞍,他們衣着樸素,但這已經讓胡大姑刮目相看了,要知道靠山屯以前的日是有多窮。
胡大姑巴巴的把府試是什麼解釋了一遍。
胡老爹老懷欣慰道:“孩出息了,你日過得更好,這爹就放心了。”
“是這麼回事兒,”胡大姑把家裡的幾個孩挨個垮了一遍。
幾人這才知道胡大姑就一兒一女倆孩。這孩,她又讓侯在一邊端茶倒水的老嫗去找女兒。
大寶,胡滿這纔有機會上前巴巴叫‘大姑’。
胡大姑像是纔看見他們似的,一手拉一個,沒口的誇,她心裡是驚訝的,兩孩白白淨淨,容貌出衆,關鍵是沒有丁點怯懦,沒有絲毫鄉下人該有的樣。
她瞅着胡老爹問孃家啥情況。
“家裡這些年在倒騰藥材,”胡老爹很持的住,臉上沒啥表情的把胡大姑的一驚一乍。
正着話呢,一個身着粉紅羅裙,微微擡着下巴,目不斜視的女孩走進來。
她對這胡大姑施禮,聲音甜甜道:“女兒給母親請安啦,您叫我回來幹嘛呀?我跟表姐畫花樣呢。”
胡大姑拽這她的手嗔怪:“毛手毛腳的樣吧,快拜見你外祖父。”
女孩兒順這胡大姑的目光看過去,眨了幾下眼睛,把幾個人都瞧了一遍,目光在看到大寶的時候飛快的移開了,對上胡滿是不易察的哼了一下,最後才走過去,聲音平平的對着胡老爹施禮,叫:外祖父。
“哎哎,好,”胡老爹想摸摸外孫女的頭,剛揚手,女孩兒就躲開了。
女孩兒怕生,胡老爹不在意,笑着從懷裡一個手帕,擡手示意女孩兒接。
胡滿撇嘴,自家爺爺都沒送過她禮物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