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還算平靜。然而大山外面的世界,只能用民不聊生來形容,種地的莊稼人能有多少存糧?北方很多地區去年播種的就沒多少收入,今年種下去還沒發芽就旱死,沒吃沒喝只有逃荒。加之邊關動盪,蠻受災更嚴重,他們就搶,就殺大周的百姓,難民又多一成,百里之外的縣城,幾乎成了難民營,還有不少心思活泛的進了山。
王翦這些的時候眼睛裡帶着憤怒,大有在這裡呆不下去的樣。
胡滿又一次在心裡咒罵了這古代該死的通訊,她都做了十來年與時俱進的睜眼瞎了,什麼都不知道,真真山中無歲月。
她提議道:“現在邊關正是用人的時候,王翦你可以帶一部分人回去履行你軍人的職業。”
王翦真的有些心動,但來之前將軍親自叮嚀,一定要讓他們學會御獸的手段。他們可是什麼都沒學!
“姑娘,只有學會御獸的本領,我們才能回去,”王翦趁機提醒。
胡滿不動聲色的挑眉,“等幹了這一票,我就抽時間教你們。”
現在,他們十一個人,十一匹馬正在山道上略做休息,目的地,雙廟口三十里地開外的土匪窩。
“走,”胡滿把水壺扔給王翦,翻身上馬,打馬揚塵而去。
王翦的弟中就有人拿她跟楚娉婷作比較。
“大姐沒有她身上那股狠勁兒。”
“她那是狠呀?那是駭人。”
王翦拿鞭抽過去,呵斥:“讓你們彆嘴賤,管不住是吧?”
“管得住,管得住。”
“少廢話,走。”
一行人找到土匪村的時,就見他們距離村口老遠就設置了柵欄,還有專人看守,他們還沒進去,村裡人就已經知道了。
“你們是什麼人?”問話的人拿着木矛,半弓這背,很緊張。
胡滿冷冷道:“告訴南河,靠山屯的胡滿來了。”
靠山屯的胡滿。看門那人的臉色變了,顯然是知道她,猛然憤怒,“你這女魔頭到我們村來想幹什麼?”
女魔頭?胡滿挑眉,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又多了這麼一個稱號。
她擡眼朝跑來的一羣人看去,打頭的赫然就是南河了。
他們的樣一點兒也不友好,拿着武器,虎視眈眈的看着他們,嘴裡罵罵咧咧。
南河制止住緊張叫罵的衆人,精明的雙眼看向掛着配到,穿勁裝的王翦等人,他們人不多,但氣勢磅礴,身強體壯,單看腰間懸掛的刀,就不是自己人能比的。
“不知姑娘大駕光臨是有什麼事。”南河給衆人幾個不要輕舉妄動的眼神,踱着步走到木柵欄後,微微仰頭,又語氣誠摯道,“有什麼是我能幫到的,姑娘儘管開口。”
胡滿楷去額頭的汗,笑笑道:“不請我們進村坐坐?”
她帶着這麼多孔武有力,一看就不是簡單角色的人來,南河摸不準她的脈,爲難道,“這,村裡都是老人孩,沒見過外客。”
“呵,”冷笑聲,胡滿坐在馬背上居高臨下的看他,“那不進也罷,沒別得事,你把胡兔娃交給我就是了。”
聞言,南河臉一僵。
那夜從靠山屯匆匆出來,南河只把自己人悉數帶出來,哪裡還管什麼胡兔娃,後來一直關注着靠山屯的事才知道胡兔娃也趁亂跑了,至於跑到哪裡去了,他查過,沒查到。
他更加爲難,決定裝傻:“那啊,不是交給你們村的人了嗎?怎麼?讓他跑了?還是他又幹了什麼?”
胡滿優雅大氣的笑着:“你覺的你的這個村,安全嗎?能防禦住我嗎?”
土匪是好欺負的?包括南河在內,全被氣炸。
南河道:“胡兔娃已經跟我們村兒沒關係了,姑娘莫要爲難,我們百來十號人也不是被嚇唬大的。”
“姑娘,不必跟他多言,待我們兄弟滅了他們,在把胡兔娃那揪出來不遲。”王翦抽出刀,輕蔑的眼神視這些土匪如草芥。
“胡兔娃的去向我並不知道,”南河急了,他早就見識過胡滿的手段,心底只一個怕字。急着闡述道,“姑娘的手段我知道,你們是什麼背景我也知道,在下爲何要藏匿一個跟我們沒有任何關係的人?”
那當然是因爲另有目的。胡滿擡手製止住身後的王翦,依舊溫和的對南河道,“胡兔娃是你手下的嘍囉,他跑了,他得錯兒自然得由你擔着。”
“你想怎麼樣?”南河有點兒亂的腦算是清明瞭。
胡滿也乾脆的吐出倆字:“借糧。”
衆土匪瞪眼,瞬間緊張,如臨大敵。
南河眨着眼,沒想到興師問罪成借糧食了,一開始的目的就是借糧吧,跟土匪借糧?
他黑臉膛上又爬滿爲難,“姑娘真是強人所難了,你們都沒有糧食,我們村又怎麼可能有存糧。”
胡滿冷漠的:“兩條路,一,把胡兔娃給我交出來。二,借糧給我,兩年之內雙倍奉還,我與你們之前的恩怨也可以一筆勾銷,選吧。”
還有別的嗎?南河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分析:胡兔娃自己沒有。存糧,這個年景借出去了,他們吃什麼?現在這樣是借嗎?
回頭看看憤怒的衆人,南河不死心的問:“如果我不選呢?”
胡滿沒什麼可的,一聲嘹亮的口哨聲從她完美的脣瓣中溢出。
突然,遠處出現一片黑壓壓的身影,移動的速度很快,距離太遠,很多人沒看到,還在想胡滿是幾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