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曲曲彎彎的路上,黑擦這滿頭的虛汗,問:“滿想跟我什麼?”
到嘴邊的話,看着他蒼白到極盡透明的臉,胡滿有些不出口,改變了初衷,更加委婉的,“黑哥想跟那個女孩成親嗎?”
聞言,黑攥這柺杖的手又緊一分,虛虛的笑道:“我要死的人了,不願連累人家做個寡婦。”低低的,他垂下頭,“但是若不成親,我又怎麼對得起雙親。”
劉家,只有黑這麼一根獨苗。
“你是不想成親,對嗎?”胡滿複述一遍。
黑被她格外的認真弄愣,不點頭,也不搖頭。
“既然你不想,那你可願意離開?”她苦笑,面色苦澀,“我從老叔哪兒知道你們的事情。”
她知道了,被人知道了。黑劇烈的喘息,眼睛閃爍,幾乎坐不住的顫抖起來,他甚至不敢去看胡滿,還有驚蟄的臉。他怕,怕看到覺的他噁心的表情,經管不是他的錯,但深深的自責這。若沒自己,胡有財或許不會生出這麼駭人的想法。
胡滿走過去將手掌摁在他肩膀上,聲音很輕的道:“你別怕,我不是要趕哥哥走。”黑疑惑的看過去,意外她的反映。
“我是想把你送去府城,那裡有最好的大夫,你的病或許有辦法治療。”黑呆愣,胡滿再接再厲,“複試師孃這邊你不用擔心,有我在,我會把他們照顧好的。你若願意,我就送你離開。”
黑呆呆的呢喃:“爲什麼?”
“不想看你跟我老叔兩人互相折磨。”胡滿避開眼,心裡不是不埋怨黑的。
黑語無倫次的解釋:“滿,我,我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我沒有帶壞有財,不知道他爲什麼會會生出這樣的心思。”
從這幾個月對老叔的避之不及來看,胡滿知道這裡面固執,走偏的人是誰。所以,她有什麼資格怪黑。
“我都明白,”胡滿不想諒解誰的話,把一開始的話題拉回來:“你願意離開去治療嗎?那怕只是多活幾個月。”
上次的老大夫,照現在的狀況他最能活到年底,若不間斷的用藥吊着,在撐幾個月也不是不可能。只不過,會很痛苦。
黑苦笑,明白事實並非如此。道,“我不想離開父母,最後的日裡想陪這他們渡過。”
聞言,胡滿在心裡又問自己究竟想不想成全老叔的執念。她閉了閉眼,手指被撥弄了一下,擡眼就看見驚蟄這傻。把瘙癢的手彈開,胡滿沒什麼威力的橫了驚蟄一眼,下定決心道,“是送你出去調理身體,並不是就此不回來了,你若感覺身體好點了,我隨時派人接你回村。”
“爲什麼?”黑想知道。
“就當是我報答師傅他們吧。”
胡滿把黑扶回家,等了一會兒劉獵戶纔沒精打採的從外面回來。
把事情與他們了。
豆豆娘感動不以的哭這:“滿,你要我怎麼謝你纔好,你幫我們這麼多,做牛做馬也報答不了啊。”
“師孃別這麼,”胡滿拉住她粗糙的手,安慰道:“有句話不是一日爲師終身爲父嗎,我是在幫自己家人啊。”
誠摯的話語,讓劉獵戶這個糙漢也哭起來。
拒絕的話他們不是沒,但都被擋回來,最終還是心裡的渴盼佔上風,答應了她的提議。
胡滿離開,趕去被拆掉,還沒重建的老宅。這裡的荒涼地附近坐落這幾棟精巧竹屋,是王翦他們的暫住地。平時商量事情也都是在這裡。南河也被帶到這裡來。
胡老爹在門邊的石頭上坐着。胡滿揉揉額頭走過來,問爺爺怎麼來了。
“我聽那個人又來了,就過來看看,”胡老爹滿面愁容,用菸袋指了指屋裡,道,“你進去正經事,甭管我。”
胡滿吩咐驚蟄一句:“陪爺爺會兒話。”就進去了。
‘陪話’的驚蟄叫了聲爺爺,就沒話了,絞盡腦汁:“你吃了麼?”
一個鍋裡吃飯,還用問?胡老爹:“”叫他坐下,不用話了。
這邊,胡滿大馬金刀的在椅上坐了,直直的問南河:“找我什麼事,吧。”
南河也夠痛快,道:“要糧。”
跟土匪借過糧食的事情胡滿一點也沒忘,揉這額頭嘆氣,“現在跟我要糧,我拿的出來嗎?”
“拿的出來,”南河的篤定。
“哦,怎麼?”胡滿饒有性趣的看着他。
“我曾親眼看見運水的車出山,也曾派人跟蹤運進山了糧車,你們在賣水,姑娘可還要我具體點?”南河的心‘噗通,噗通’劇烈的跳動,一點不想表現出來的這麼鎮定,他緊張,怕眼前這個少女,在心裡早已經把胡滿妖魔化了。
“哦,你要挾我。”胡滿一點也不認真的看向王翦,還笑着。
“姑娘,”王翦站出來,抱拳請罪,“是在下疏忽了。”
拿水換糧的事情一開始沒告訴鄉親們,現在就更不能了,若要人知道了,好不容易聚集的人心又要散了。
確實是他疏忽,胡滿沒搭理王翦。王翦就那麼弓腰駝背的維持這請罪的模樣。
“我沒要挾姑娘的意思。”南河沒底氣,解釋道:“若是有辦法,我也不願意沾惹姑娘你,我總不能看着我村中人餓死,現在又是播種季。所以這次是來求姑娘的,求姑娘給我們條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