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老頭臉色鉅變,狐疑道:“你們跟楚大將軍能有什麼關係?”心裡也開始深深的疑惑,這紅薯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不會是故意編造出來炸他的吧。
“試試就知道了。”二寶哪兒會那麼好心爲他答疑解惑。他坐直了身板兒,裝模作樣的端起茶水來邊吹邊喝。
“還不讓人快去把牛愛春壓過來。”劉獵戶適時的提醒發懵的牛老頭兒,“他若是跑了,牛老哥,這事兒可就落你頭上了。”
牛老頭髮覺事情並沒有他想的簡單,想要親自去,被二寶三言兩語擠兌得動彈不得。心急如焚的等來了牛愛春帶這十來個人,耀武揚威的來了。
牛愛春那張有着兩個大眼袋的臉蛋上,淤青未消,他一臉的凶神惡氣,大步跑着進門來,指着二寶一行人罵,“老還沒找你們算賬,倒是被你們倒打一耙找,上次是這樣,這是還是!簡直是欺人太甚,真當爺爺我是好欺負的。給我打——”
二寶巍然不動,譏笑着看向牛老頭。
牛老頭的臉膛紅紅,氣得胡都翹起來,他指着牛愛春大喊,“快他孃的住手——”
好了穿一條褲的人突然叛變。牛愛春的眼珠都要瞪出來。牛老頭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先把他拉拉出門去,耳語一番。這樣那樣的把紅薯,楚大將軍跟胡家三者的關係了一遍。
牛愛春當然不信,“別聽他們瞎雞巴忽悠你,能跟大將軍攀上關係還來這個窮村裡幹啥?”
“誰人家窮?”牛老頭心裡喘喘不安,開始撇清自己,“人你不能打。他們沒有把握怎麼敢就來那麼幾個人?我也不揭穿你,這事你認或不認,自己掂量吧。”
還得仰仗這個老不死的。牛愛春臉色扭曲得厲害,陰狠狠的道,“我倒要看看他們能有什麼證據。
經過剛纔的事情,牛愛春一進來,劉獵戶就下意識的擋到二寶面前。
“別緊張,”二寶拍了拍他的肩頭。
狗蛋兒也上前一步,跟劉獵戶一樣,他們站在二寶身邊,虎視眈眈的看着臉色陰沉的牛愛春。
“老好漢做事好漢當,沒糟蹋過你們的莊稼就是沒糟蹋過。”牛愛春炸炸呼呼的氣勢不減,當即便不承認。
二寶就是來對峙的,他不以爲然的笑了笑,從懷裡掏出一塊手帕,攤開來看,那裡面放着一塊髒不拉嘰粘着泥的東西。
牛愛春與牛老頭下意識的往前一步。
……仔細看了才發現那是一塊衣角。
做賊心虛,牛愛春瞬間繃緊身體,哈哈大笑道:“拿出個破泥蛋兒你也想當證據?我就這麼好誣陷的?”這話,他臉色一變,猛然探手去奪。
他今個兒早上才發現衣裳下角少了一塊兒,沒想到竟然被些人撿去了…
身體素質並不比他差的二寶瞬間作出反應,但兩人之間的距離太近,他手臂剛收回半寸,手上就被狠狠抓了一下,手帕和沾有泥塊的衣角全都被奪走。
牛愛春將東西搶走,然後擲在地上狠狠踩了幾腳。“就這麼個破爛東西也想來誣陷我,你個毛孩真是天真,我呸……啊。”
劉獵戶直接抄起地上的馬紮,隔空砸在牛愛春的腦袋上。
慘叫一聲,他跌倒在地。引的外面許多看熱鬧的人涌進來,他們拿着傢伙是叫囂着要打人。
任其發展下去肯定要亂套。臉色鐵青的二寶與劉獵戶耳語幾句,讓牛愛春暫時性的閉嘴。
然後他從衣袖裡拿出幾張薄紙,舉起來放到劉老頭面前,並大聲道,“跟牛愛春一起糟蹋秧苗的幾個人已經招供,這裡是證詞,今天誰敢動手誰就是幫兇,我拉他去見官——”
他在‘見官’一詞上使用了精神力,吼得衆人耳朵一鳴,全都噤聲看向他。
二寶連着點了幾個人的名字。村民們齊刷刷的都往人窩裡看。
放眼望去,就見那幾個人羣在人羣中閃閃躲躲的不敢站出來。
二寶面對着人羣大聲冷喝:“你們早已經招供,但此時不站出來當着大傢伙的面解釋清楚,我還是要拉你們去見官。到時可不是幾句話就能解決的問題,你們應該知道被毀壞的秧苗價值。”
兩天前,二寶使人買通了牛村的幾戶人家,確定了當日大雨之夜前去糟蹋秧苗的人,然後除了劉愛春之外,把他們通通綁架到荒野裡,威逼利誘一番,又跟他們講清楚了其中利害,幾個人當時就跪地求饒,簽字畫押,並且保證在今天會站出來指認。
人羣裡磨磨蹭蹭,又急赤白臉的走出幾個人來。赫然就是牛愛春的那幾個表兄弟。
混亂中被劉獵戶一腳踹在襠部,蛋碎了的劉愛春,忍着巨大的疼痛朝他們看去。
慌亂,扭曲,已經佔滿了他的臉,他扯着脖狂吼,“我待你們不薄,爲啥出賣我?是不是收了他們的銀——”
能爲牛愛春這個混不吝不定出頭的都與他沾親帶故,這會兒人證物證俱在,百口莫辯,剛一開始叫囂的衆人這會兒全都啞巴了,一個一個往後退。
臉色最精彩的莫過於牛老頭,他大夢初醒般,指着還倒在地上亂罵的牛愛春吼叫,“快把這個混賬壓起來。”
躲在人羣裡的牛老頭的兩個兒立馬跳出來,不但壓制住了劉愛春,並且堵上了他的嘴。
“都散了,都散了……”牛老頭將來看熱鬧助威的人趕出家門,他返回來,來回搓動着雙手,顯得十分窘迫。“這事兒我可一點兒也不知情。秧苗雖然被毀了,但到底那也只是秧苗罷了,犯不上這麼大動干戈,這會兒人也找到了,你們是打是罵都隨意。我一準讓他們給你們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