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食好,都埋頭吃飯,也沒人話。
妞妞細嚼慢嚥,守着就剩個底兒的碗,時不時的擡頭看着白氏。
飯吃了半截,白氏就站起來衆人還要不要吃,她要去添飯。
“等等,等等,我馬上就吃完了。”胡有財眼饞肚裡飽,明明還有半碗。
“吃你的吧,”白氏端着碗走了。
妞妞等的就是這時候,身姿矯健的就端着碗蹭到胡老爹跟前,眼巴巴的看着他的碗飯,“爺爺,我餓。”
“猴精,猴精的,”胡老爹點了點她的鼻,把特意留下的幾塊肉分給孩們,然後直接把碗給妞妞。
“唉——”白氏在竈房看的清清楚楚,搖頭嘆息,裝作沒看到。
妞妞是故意找的爺爺,這樣不會有人酸話,就像董氏,她有話也得憋着,沒有兒媳婦公公不是的。
爲了避免被奶奶教訓,妞妞端着碗出去了。
“呀,妞妞,又跑出來吃飯啊?”鄰居老太太也喜歡端着碗在門口坐着吃飯。
妞妞笑眯眯的走過去坐下,嘴甜甜的問:“三奶奶,你吃啥呢?”
“燉菜,”三奶奶端着碗讓妞妞看。
妞妞把碗舉到她面前,“三奶奶,你嚐嚐我的。”
“哎呦,好孩,你吃你吃,嚐嚐奶奶家的好不好吃。”三奶奶把飯往妞妞碗裡倒,笑的一臉歡喜。
“好啊,好啊,”妞妞在心裡比了個耶,又成功騙到吃的。
大門口距離院隔了一道門,要不然又要妞妞雞賊了。
妞妞也很絕望,吃不飽難受嘛——
她飯還沒吃完,胡有田就把她叫回家了。
一家人都看着她。
妞妞抱着碗,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咋啦?我吃飯飯嘞——”
“蚯蚓是咋回事兒?”董氏頭一個沉不住氣,順帶把妞妞的飯碗奪了。
“三叔,蚯蚓嘞?”妞妞差點把這事兒給忘了。
“喏,”胡有田從口袋了把盤這身的黃金蛇拿出來,託在手上讓她看。
妞妞沒覺得驚訝,蚯蚓沒跑是正常的。她伸手要拿,被胡有田給躲開了。
“妞妞啊,過來,”胡老爹把大孫女抱在膝蓋上,很和藹的道:“蚯蚓是不是能聽得懂人話啊?”
不怪他這樣問,剛纔胡有田把仍蚯蚓的事兒給他們講了。
今日胡有田按照答應好的,找個了沒人的地兒把蚯蚓扔了,他仍草叢去了。等他興沖沖拎着死兔往揹簍裡放的時候,被扔掉的蚯蚓正瞪着綠豆眼幽幽的看他。
這把胡有田嚇一條,鬼叫一聲就又把蚯蚓扔了。這次他沒揹着人,看見他仍蛇的人還他招財。
蛇代表這財嘛,還是一條全身佈滿黃金色花紋的蛇。
等胡有田在看揹簍的時候,蚯蚓不知道啥時候又爬到他揹簍裡去了。接二連三的就不巧合而是怪異了。
年紀大的人就胡有田跟着蛇有緣,讓他先把揹簍放地上,等天黑在拿走,看蛇走不走。
結果,蚯蚓傻傻的在揹簍了呆了一天,餓扁了都沒動窩。
然後人人都胡有田有財氣,開玩笑讓他把蛇給供起來。
胡有田都信他跟蚯蚓有緣了。
他們這樣問,妞妞能啥,只能裝傻。
一家問了半天,最後決定先把蚯蚓留下,長大了在扔掉——
同樣怕蛇的董氏心裡就特別膈應。
趕秋少則十天多則半個月,次日,一家大人又都走了,留下幾個孩在家看門兒。
每天的收穫也在逐漸減少。
期間發生了不少事兒,在山裡遇見過幾次野豬,劉豆豆的爹跟幾個獵戶是保駕護航的角色,帶頭捕到一頭野豬,劉豆豆的爹爲此還受了傷。村裡覺的自己都參加了,應該有他們一份兒,本來打算賣掉的野豬分了吃肉。
在這件事上,胡老爹的做法讓妞妞特別佩服,胡老爹做主,把分給家裡的肉給了劉豆豆他們家。
村裡人有跟着這樣做的。更多的人胡老爹假清高。
妞妞特意看了劉豆豆的爹,他傷的不算重,肚上被野豬的獠牙戳了一道大口,不是大傷,但要好久纔會復原。
劉豆豆家就靠他爹,壯勞力傷了,就沒有生活來源,一大家都等着吃飯。妞妞就明白鬍老爹爲什麼這麼做了。
但有時好人可能會沒好報。
趕秋的第八天,天還未擦黑,胡栓是被胡有水他們用門板擡回來。
他左腿上綁着木板,臉色慘白。
這是摔斷了腿。
“爹,你咋了?”大寶隱隱的明白這不是好事兒,都帶上哭腔了。
“沒事兒,沒事啊。”胡栓安慰了一句,就被擡進屋裡去了。
“妞妞,爹咋了?”大寶哇的一下就哭了。
“沒事兒,不怕啊。”妞妞也只能這樣安慰他,跟着進了東廂房。
她很少進東廂房,這裡曾經的女主人留下的生活痕跡還在,自家爹經常會睹物思人,妞妞覺得最不應該踏進這裡的人就是她了,若沒自己的重生,大寶二寶的娘或許不死。
她對一個死去的人沒有感到多餘的情感,是對大寶二寶有些愧疚。
胡栓被放躺在炕上,胡有水他們也不會對妞妞一個孩什麼,就又匆匆的出去。
“爹,你咋啦?”妞妞站在炕邊,看到爹臉上還有擦傷。
“爹就是摔了一下,不疼——”
胡栓爲了多打點獵物,自告奮勇加入到進山打獵的隊伍裡,前幾天都好好的,也是他一時大意,追只受傷的兔時踩空掉溝裡去了。
他那兩手也就套個兔打個野雞,進打獵隊伍的事兒家裡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這幾天打下的獵物都直接賣給獵戶了,愣是一點口風沒漏。這下摔斷腿,掙得那點銅板還不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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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真是得不償失。
胡栓心裡發愁。弟弟要親,妹妹要出嫁,因爲他欠下的外債還沒還清,他不得不愁!
知道消息趕回來的胡老爹,冷眼看了他一會兒,啥也沒就出去了。
“老大,你這是幹什麼?嫌你爹孃沒本事了?”白氏心疼的厲害,出來的話就有點兒賭氣。
“娘,你什麼呢,是你兒我沒本事,那麼多人一塊兒打獵,就我摔成這樣。”胡栓很慚愧,也很愧疚,家裡的外債幾乎成了他的心病,他不愛欠人東西,還不上他捉急,家裡要用銀錢他更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