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蟄點頭應下:“好,明天可行?”
“就明天吧。”
驚蟄走進來,坐在辦公桌前的椅上,道:“楓樹林與咱們村有些距離,一天回不來,既然是放假,咱們就在那裡多呆幾日吧,要帶着爺爺奶奶他們嗎?”
“不用,”胡滿連忙搖頭拒絕。
驚蟄點點頭,還是問爲什麼。
“還能爲什麼呀?他們年紀大了禁不住折騰,”胡滿揮揮手趕他走,感覺再下去要露餡兒。她根本沒有那個閒心往什麼風樹林裡去看景兒,是楚娉婷,想與驚蟄多相處,讓她創造機會給他們做紅娘。要不是出了胡栓的事情,這事早就提上日程了。
驚蟄不疑,走了沒多會兒就又拐回來,他手裡多了冒着熱氣的湯碗。
一聳動鼻,就遠遠的聞到一股苦藥湯味兒。胡滿連忙指着桌道,“放那吧,我等會喝。”
“不行,”驚蟄把藥碗杵到她面前,不容拒絕的道:“快點趁熱喝下去。窗戶外種的月季花都被你用藥湯澆死了,沒發現嗎?”
“哪兒有,”胡滿訕訕的摸摸鼻,捧着藥碗一股做氣,差點給自己喝吐!
中草藥熬製而成的苦藥湯,真不是一般人能喝下去的,那叫一個苦啊!
驚蟄看她吐舌頭的模樣,在一邊悄悄笑開了眉眼。他的笑容很矜持,只微微翹着嘴角,眼睛閃亮。
胡滿就當自己沒看見,接過他遞來的漱口水,問道:“大哥走了嗎?”
驚蟄遲疑了一下,點點頭。“我跟他你外出了,過幾天才回來。你今晚是回家住還是在這裡?”
胡滿這幾天都是半夜翻牆回家。她心裡有怨氣,既不願意對大寶額頭上的傷是自己不心弄的,也不會是被胡栓推倒造成的。她更加不想面對大哥勸慰自己與父親和好的急切,所以只好一味的躲着。
“再吧,甭等我了,我還沒忙完。”
、胡滿深深的嘆口氣,復又坐回去拿起冊來對賬。
賬目的事情,二寶或圖婭做過之後要拿過來給胡滿過目,厚厚的一沓兒,各處的開支花銷都在,而且到了月中也要給幹活的工人們發工錢,還要往各地走一走看看衆人的表現,做得好的當然要給獎賞以示鼓勵,等等一切的事情要做。
胡滿一想到要出去玩兒幾天,心裡一點放鬆的感覺都沒有,反倒頭皮發麻!以至於驚蟄並沒有離開倒是她都沒發現,一擡首間才發現,角落裡還坐着驚蟄。
她揉着泛酸的眼睛,道:“坐在這裡幹嘛?回去養精神,明天出遊的事情還要你安排。”
從書本間擡頭的驚蟄,輕輕道:“天已經晚了,不適合再去找楚娉婷。出遊的事情明天再安排也不遲,我在這兒看會兒書,有不懂的正好也可以問。”
胡滿道:“我這裡都是各種資料,你看看也好,多瞭解點實物。”
驚蟄點頭,讓她繼續忙。兩人便安靜這各忙各的。
樓下大廳中等了,將近一個多時辰大寶,意識到天色已經很晚,便從辦公的大樓裡出來,走了幾步回首望去,便發現二樓靠窗的位置亮着燈火。大寶在這棟樓裡來過幾次,知道那是胡滿辦公的地方。
他確定了妹是在躲着自己,還有忍着怒氣哪裡都彆扭的二寶,都有事情瞞着他。
大寶對着唯一還亮着的窗口看了許久,轉身走了。
次日清晨一早,驚蟄便去客棧裡詢問楚娉婷是否出遊的意思。
從那日王翦與十月大婚的夜裡被拒絕後,楚娉婷就與他再沒有見過面,不是沒有機會,而是不知是羞還是憤,冷靜了幾天,心裡的那份炙熱反倒是有增無減,楚娉婷找胡滿想了辦法,纔有了這次的出行。
“要我找人安排嗎?”楚娉婷忍着心裡的喜悅答應了,她目光不自覺的就炙熱着看着對面的驚蟄。
緊身窄袖的勁裝服加身,腰背襯托的更加筆直,慢慢蓄起的長髮才達到肩膀位置,飽滿的額頭上勒着一條似是獸皮做的眉勒,滿身的江湖俠氣,刀刻般的臉龐,挺拔的五官,有着讓人着迷的魔力。
就這樣一位不同於生活中見到的任何一個青年才俊,是救命之恩,是朝夕相處,是楚娉婷割捨不掉的感情。
面對着楚娉婷複雜目光,驚蟄依舊是冷淡的。
他得體道:“最好是你這邊找個人協助我一起安排。”
本就不是擺譜的人,但被他一,楚娉婷頓時覺得自己事兒多。她略一沉吟,便提議道,“不如騎馬去,不用安排什麼馬車了。”
驚蟄點頭認同,只讓她等通知,便走了。
“我要去辦些事情,你們先走在楓林山上等我”胡滿一點兒要解釋自己去幹嘛的意思都沒有,揚起馬鞭就要走人。
“姐,”驚蟄連忙把人叫停。他打馬上前,蹙眉追問,“你要去哪兒?”
胡滿不是爲了這一時半會兒的不當電燈泡,她是真有事,但還是不爲妙。
“不是什麼要緊事,我去去就來。你帶他們先走。”
甩下一句話,跟楚娉婷使了個眼色,她馳馬而去。
隨時聽候使喚的蘇文,不知道是留在這裡跟着驚蟄,他們還是跟着自家主走人。
就在剛剛,一隻信鴿帶來了消息,不知道信上了什麼,胡滿匆匆走了。
驚蟄目送遠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見。
楚娉婷暖心的安慰道:“你姐辦事你還不放心嗎?咱們走吧。”
要不是胡滿再三讓他們先走,不必等,聽她的聽習慣了,驚蟄心裡有些擔心,但還是調轉馬頭,跟着楚娉婷他們一起往大青山的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