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外的空氣沁人心脾,一場大雨洗滌了天地,也讓受凍的樹葉落了滿地。踩上去厚厚的一層,胡小滿覺得冷,手臂上起了雞皮疙瘩,她找了個背風的地方站着,擡眼就能看見山洞。
不管自己的身軀長到多麼高大,蚯蚓總是以低她半截的姿態讓上身挺立着,聚精會神的等着她說話。
“我是來接你回家的,”胡小滿撓着蚯蚓的下巴,“你肯定也想我,想爺爺奶奶,二寶,大寶他們。所以呀,要不要把你老婆一起帶走呢?”
沒容蚯蚓慢慢消化自己所要表達的,小滿接着道:“我有點擔心大黑蛇不願意跟咱們走,畢竟它在這片林子裡生活慣了,你打算怎麼辦呢?”
蚯蚓伸着舌頭髮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又扭頭朝樹林裡看,小幅度的搖晃大腦袋。
“我懂了,”胡小滿抱了它一下,無限惋惜的嘬嘆,“好不容易有個老婆,這下也沒了,也不知道你有沒有蛇子蛇孫留下!不過蚯蚓你放心,以後回到新村在找個漂亮的小母蛇。”
“去跟你的小夥伴告別吧,對了,要是有想跟着咱們一起走的就帶上。”
相逢也意味着有些東西要別離,蚯蚓壓抑的狂喜大打折扣,忽快忽慢的踏過熟悉的地方。
腳步輕鬆的胡小滿回到山洞,剛一進入洞口,就見新鮮的美男穿衣圖。
身形高瘦的李顯擁有一雙讓人嫉妒的大長腿,他背對着入口而立,扯這一邊的衣裳把胳膊套進去,大大咧咧的露着光滑的後背,優美的腰部線條帶着弧度。
很快,單衣就把半赤裸的人掩蓋住,李顯邊綁衣帶邊轉過身,愣了一下,微微挑眉道:“看多久了,還滿意嗎?”
胡小滿撇撇嘴,不客氣的點評:“太瘦,距離滿意差遠啦。”
李顯下意識的低頭看自己,扯着嘴角走向她,一把就將人攔腰抱起來。
他張揚的笑着,不服氣道:“覺的我外強中乾?嗯?”
‘嗯’的那一聲,像是從胸腔裡震盪出來的。胡小滿眨着眼看他堅挺的下巴,覺的這傢伙挺有撩人的資本,嗯的那一聲特別好聽。
“哎”胡小滿下意識的抱緊他,怕掉下去。
而李顯把她抱得緊緊的,原地打轉轉。
他一朝如願,轉眼成魔,歡喜入了骨髓,一時一刻也不願與她分開。
胡小滿的感覺就是戳了馬蜂窩,享受着甜美蜂蜜的同時,也別纏的頭大。
這會兒她要趁着還有時間,去山林中查看一下,以防大型野獸過多下山傷了其他村民。
“你就在這兒等着,我很快就回來。”
李顯老媽子似的輕拍她褲腿上的泥點,頭也不擡的道:“天還是陰的很,要下雨的,這次就別去了,我回去後找人專門過來打理。”
費這個勁兒幹嘛?胡小滿用掌心揉了揉額頭,道:“深山的野獸不宜過多,我回來了總要收拾收拾,要不然其他村民不敢進來打獵,你找的人也不適合往大山中跑。”
李顯擡頭看她,嘴角微微下撇,顯得極爲無奈。
他道:“就知道你會這樣,要去就帶着我一起,我一個大老爺們兒等在這兒算什麼?”
就靠你那兩條腿走路,今天還回不回去?
胡小滿扶額,抱拳道:“我輸了大哥,咱們還是下山去吧。”
李顯繃着嘴角,要笑不笑道:“叫哥哥更好聽。”
懸崖峭壁間,怪石林立的山洞,是蚯蚓的地盤,一條體型龐大的黑色蛇物,在昏暗的環境下十分不明顯,它盤踞着身子,冷漠的看着悄無聲息遊行進來的黃金蟒。
森林中所有的野獸都要在黃金蟒面前黯然失色,它實在是太大,太強,強到獅子老虎都不是它的對手,且很多的物種都甘願向它臣服,大黑蛇,也是其中之一。
蛇是軟體的爬行動物,體溫比絕大多數的生物都低,人們稱它們爲冷血動物。大黑相當符合這一特點。
蚯蚓用複雜的目光看着它,久久的,沒有得到一點回復。
我來與你告別,你卻什麼也不懂。
帶着不知是灑脫還是慶幸對方不知離別是苦的情緒。蚯蚓爬進共建的愛巢。
大黑移動着身子把壓在下面的幾隻蛇蛋露出來,一條粗粗的,帶着黃色環紋的尾巴愛憐的撥弄着那些暗淡無光的蛋。
山洞裡的最後一縷陽光消失了,蚯蚓緩慢的鬆開纏繞鎮大黑的尾巴。它向平時那樣看着靜靜躺着的蛇蛋,用大腦袋去蹭大黑。
大黑就明白這傢伙的老毛病犯了,它總會做些稀奇古怪的事兒,最讓大黑沒辦法理解的就是蚯蚓總會帶着蛇蛋去曬太陽,或者是在哪個破舊的,只有一個人的村莊一待好幾天,蛇蛋初來到這世上,就帶着它們去讓那個人看。
是以蚯蚓在徵得伴侶的同意下,堂而皇之的把蛇蛋藏在嘴巴里,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大黑目送它走遠,回頭看向僅有的一顆,盤踞着身子等愛發瘋的大蛇回來。
與自家主子在碰面時已經是後半晌。
蚯蚓嘴巴鼓鼓的有些悶悶不樂。
胡小滿心領神會的朝它身後看,微不可聞的一嘆,展臂將大腦袋抱在懷裡。
站在一邊的默不吭聲的李顯,看着相親相愛的畫面有點吃醋。
他心說,我還沒享受過臭丫頭這麼主動的抱抱,便宜你小子了。
“你嘴巴里塞的什麼?”胡小滿說着話就去掰蚯蚓的下頜。
兩個豎圓形的蛋蛋捧在懷裡,她有點懵逼的道:“你當爹了啊?啥時候的事兒啊。”
邊說這話邊兩隻眼睛不老實的朝蚯蚓尾巴附近看。
蚯蚓搖頭晃腦的挺自豪,用舌頭去舔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