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他吧。”胡小滿站在河道邊朝下看,臉上是慣有的冷漠。
驚蟄卻沒打算聽她的這麼輕易放過這個老匹夫。
他道:“自作虐,害了你這麼多次,還燒死了五十多個村民,趁亂了解了他,沒人知道。”
“呵,”她冷笑道:“要想殺他早殺了,放了吧。”
驚蟄嗯了聲,把還在掙扎的人掐暈,提起來扔的遠遠的。
他上了河道。再此之前,驚蟄接到蘇文的消息,讓他來定河河道,急匆匆的趕上來,還是錯過了重頭戲。
……
他一上來就皺眉看着胡小滿後背:“爲什麼不告訴我?我跟你學了這麼多年就是爲了幫你,這麼大的事兒你應該叫我的,要不然要我何用?”
“你這孩子,”背對着他站的胡小滿無奈的笑笑,舉目看向陰沉沉的天邊:“你學到的異能不足我一半,叫上你也是虛耗殆盡罷了。”
不是什麼事有能萬全,她不能拉驚蟄下水。
“你是不是耗盡能力了?”要不然爲何會把瞞了這麼久的事情說出來。
驚蟄走到她面前攥着小滿的肩膀,果然瞧見她目光混沌。
她曾說過,能力耗盡就代表有性命之危,且很難在恢復。
“你到底拿不拿自己當回事兒?”驚蟄晃動這她的肩低吼,一把將人拽進懷裡,紅了眼眶。
“我帶你回家。”說着,就將胡小滿橫抱起來。
胡小滿搖頭,閉上幾乎看不見東西的眼睛,喃喃道:“還不能回去,龍石失效了,你得趁現在沒人把精神力注進去。千萬不能讓它失效,我全靠你了。”
從龍石出現到現在,粗粗一算已有小半月,每個靠近它的人都曾看到黑龍盤旋的虛境,那皆是腦部受到了精神力的影響所看到的虛構畫面,都是假的,但半個月來龍石每日都要補充大量的精神力用來維持虛像,就算是胡小滿,撐到今天這場影響千人的虛情景,也拼盡了全力,再也無力維持。
“好,告訴我,怎麼做。”
驚蟄在第一次見到龍石時就知道一切都是她策劃的,哪怕只是爲了村裡那些平白被燒死的村民,她也會報這個仇,更何況田李兩家根本就不打算放過她。
如何製造果酒的秘方就要泄出去,工人知道得罪了氏族已經有辭工現象,就算做了縮頭烏龜,只要胡家村發展,他們就不會放過她,就算只是爲了村子的以後,她也要把田家連根拔起。
先是使用異能讓世人以爲田家出了真龍天子,引得人注意,在把他們做下的惡事公佈與衆,是她最快讓田家傾覆的辦法。若不然一個小小的農家,談何報仇?
“龍石裡面還有些許殘存的異能,你只需想着黑龍的樣子重新注入就行,”至於其他的,聲音,亦或者風的感覺,驚蟄還做不到,只維持一個形狀就是。胡小滿不怕田家經此一遭還能翻身。
驚蟄照着她的話做,剛一接近龍石就感覺到那股強大的力量若隱若現,注入的精神力像是進了黑洞,沒有充盈的時候。
等他揮着臉上的雨水回到岸上,胡小滿不知何時已經昏迷在地了。
“姐——”他心痛如絞,將人覽在懷裡快速離開。
驚蟄前腳走,跑掉的安子健等在後腳就回來了。
龍石依舊,人無法靠近。
“安大人,現在怎麼辦?”現實超乎想象,鄭放完全懵逼了,當時還想拉着胡小滿跑,但被她拒絕了,現在又看不到人影。
安子健的臉色白的嚇人,好一會兒才道:“沒想到會是這樣,還能怎麼辦,按照上面的意思辦。神龍都說了田家有違天意,查——”說的咬牙切齒。
從幽州趕來那位在剛纔就已經暈了過去,鄭放緩了緩撲通亂跳的心,還沒開口說話就聽下面人來報,說在坑裡找到了田大老爺。
“哼,”安子健冷哼道:“不必送回去,把田老爺請回府衙。”
……
從那日起,門庭若市的田家成了溫神一般的存在,與之比鄰而居的人紛紛搬走,幾天的功夫那昔日貴人聚集的街只剩一家,同時也傳來那個被祥瑞之兆籠蓋的孩子死了,下人紛紛逃離。
這日,天氣沉沉,鄭放騎馬,親自帶着人來到田家的那條街,他不敢進,便讓手下人去。
磨磨蹭蹭了許久,回報說要抓的人當場吊死了。
“沒用的廢物,”鄭放不怎麼在意的踹了手下人一腳,摩挲這下巴道:“人死了也的拉出來交差,那田家的第三房夫人可是指派下人燒死了胡家村大大小小五十多口子,總的給死者一個交代。”
這件事在昨日就已經公佈出來,並且拿住田家逃跑的下人審問過了,田家三房夫人的罪已定,民衆都等着看他們怎麼被懲罰,出了這樣的事,羣羣憤慨。
人竟然以死,鄭放沒法兒交代就只能親自去請三房夫人的屍首。
偏門開着,只一個年邁的老頭子看着,鄭放老頭去通報,他帶着人慢悠悠的只在府邸中,昔日的繁花似錦猶在眼前,今日的田府死氣沉沉,到處可見的下人沒了,地上都積了垃圾,偶見一個小丫鬟,還沒怎的就嚇得鬼哭狼嚎,包着包袱匆匆跑掉。
幾日功夫就沒落至此——
田家的幾個當家人,包括那個在京城做大官的,都牆倒衆人推,被揭發了罪狀,大到貪墨,愚弄權術,買官賣官,小到使用御用品,侵佔民田,強搶民女,一樁樁一件件惹得天子動怒,百姓震驚,田家有罪的都下到了大獄,等待覈查。
胡家村的案子,只是其中小小的一件。
沒想到鄭放慢悠悠的一路,纔等來一個主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