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兄弟都是宣武國內的大人物,平日裡事務繁忙,這次難得有機會聚在一起。
“多日不見,兄長你的棋力見長啊。”李文儒笑着落子。
“愚兄的下棋水平,就算再翻一倍,也不是你的對手,你就少在那說好聽的了。”李藥珍沒好氣道。
“翻一倍不行,翻個兩三倍應該差不多了。”
“瞧把你美的!”
“哈哈。”
兩兄弟在外人面前不苟言笑,此時卻罕見的輕鬆愜意,無風亭中笑聲朗朗。
忽然一名藥童前來報信,畢恭畢敬的站在無風亭外面,聲稱明珠公主駕到,此時正在闖青天路。
常人眼中高高在上的公主,在這對兄弟眼中,不過是一個黃毛丫頭小輩罷了。
李藥珍擺擺手,說了聲知道了,遣退了藥童,繼續跟兄弟下棋。
棋子紛落,清脆動聽。
“皇家七子,據說這個掌上明珠的天賦能排第二,遠勝她那幾位哥哥,不知她能不能闖過青天路。”李文儒隨口道。
“我當年進宮爲皇后診病,曾經見過兩次這丫頭,她的天賦確實不錯,稱得上萬中無一,只可惜生在帝王家,被皇族給寵壞了,求武之心不夠堅定。如果我所料不差,她會止步於第四關。”李藥珍搖搖頭,並不看好。
“你看人一向比我準,你說她闖不過,就應該是闖不過了。看來那個狀元鍾又要沉寂好久。”
“宣武國人傑地靈,大江後浪推前浪,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涌現出一大批少年天才。算起來,也快到下一輪人才輩出的時候了。”
“你估計還要多久纔能有人敲響狀元鍾?”
“最久不超過三年,狀元鍾一定會被敲響,而且很可能在短時間內被人敲響好幾次。”
“那我靜候佳音。”
李藥珍含笑點頭,捏起一枚黑子就要落下,目光在棋盤上一掃,猛然間發現自己的黑子不知不覺間已經落入了白子的圈套。
“咦,我是不是又要輸了?”李藥珍問道。
“哈哈,虧你現在才發現,早在前三個棋子你就輸了。”李文儒大笑。
……
事實證明,李藥珍猜對了。
時光飛逝,轉眼過去了大半天時光。丹香谷中一片寂靜,明珠公主卻沉着臉從谷中走了出來,鳳顏上寫滿了不甘心。
等明珠公主走到近前,伏乾一臉苦笑,明知故問道:“不知殿下闖到了第幾關?”
“第四關!”明珠公主咬牙切齒。
青天路一共五關,能闖到第四關已經殊爲不易,換成常人走到這一步足以自傲,但明珠公主絕不滿足於此。
之前她曾經誇下海口,說要敲響沉寂了七年的狀元鍾,還要給這個銅鐘改名,結果並沒能兌現,自己打了自己的臉。青天路的難度大大超過了她的想象,難怪七年都沒人能闖過。
伏乾見這位小鳳凰臉色不悅,硬着頭皮陪笑道:“殿下切莫爲了這點小事動肝火,青天路不過是丹香谷設立的一條羊腸小徑,走不過去也算不上什麼。”
“連一條羊腸小徑都走不過去,更別提漫漫武者大道了。”明珠公主不悅道。
伏乾的馬匹拍在了馬蹄子上,並沒能改變明珠公主的心情。
那羣公子哥紛紛圍攏上來獻殷勤,笨的跑去安慰明珠公主,聰明的閉口不提青天路的事,而是岔開話題,或者揚言要買丹送給公主,或者邀請公主到周圍賞景。
這時,孟晨的聲音忽然響起。
“請問,我可以去闖青天路了嗎?”
這個問題是衝着伏乾問的。
伏乾之前在明珠公主那裡碰了一鼻子灰,老大不高興,遷怒於了孟晨,心想着這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闖過青天路的希望何其渺茫,去了也是白去,又何必如此執着,之前頂撞公主,現在又一副猴急樣,公主剛出來就急着進去,生怕浪費時間,也不知道急個什麼勁兒。
“你要去就儘管去好了,沒人攔着你,祝你闖過第二關,可別連第一關都沒闖過去就灰溜溜的出來了。”伏乾陰陽怪氣道。
孟晨聽出了這番話的不善,臉色微微一變,也沒多說什麼,只是淡淡的說了句多謝,隨即便大踏步的走向了青天路入口。
他與圍攏着明珠公主的人羣錯身而過。
明珠公主冷眼望來,嗤笑道:“連本宮都闖不過青天路,憑你一介名不見經傳的草民能闖的過?”
“你辦不到的事情,不代表別人辦不到。”孟晨頭也不回道。
“只有不自量力的井底之蛙纔會說出這種話來。”
“你是公主,我鬥不過你,隨你怎麼說都行。”
“敢這樣跟本宮說話的人,還真是少見。”明珠公主眯起了那雙丹鳳眼,絲絲怒意牽動了自身的玄力。
周圍的人見風使舵,一個個都跟打了雞血似的,指責孟晨以下犯上,還勸說明珠公主派遣赤血護衛出手將孟晨抓起來嚴刑拷打。
明珠公主確實動了這個念頭,但轉念一想,又改了主意,冷笑道:“本宮大人有大量,不跟他一介草民計較。如果我現在把他抓起來,他就沒辦法去闖青天路了,我要讓他親自嘗一嘗失敗的滋味。他只有親自去過青天路,纔會知道這個試煉有多難,明白什麼叫天高地厚。”
“殿下英明,像是這種小人物,犯不着跟他置氣。”
“任由他過去好了,估計第一關他都過不去。”
“殿下真是宅心仁厚,他出言不遜,你都不跟他計較,我對殿下真是越來越敬仰了,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周圍的公子哥專挑好聽的說,嘴巴一個比一個甜。
孟晨默默走進了青天路,在衆人神色各異的注視之下漸行漸遠。
青天路很長,孟晨走了好一段路也沒看到有什麼所謂的關卡,便加快了速度,改走爲跑。之前經過的路口早就看不到了,不管公主還是赤血護衛,全都淡出了視野。
往前飛奔許久,孟晨終於看到了所謂的關卡。
前方的山路極爲狹窄,修建了幾間房屋,必經之處是一座圓形平臺,周圍種植了許多綠色的花朵,外形與蓮花相近,只是花頭小了一些。
這種綠花絕非凡物,花頭開開合合,從花心中噴出一縷縷的白氣,這些白氣聚少成多,形成朦朧白霧,籠罩四周,爲此地披上神秘面紗,彷彿人間仙境。
路邊,隱隱可見一塊石碑,上刻一行字:第一關,納氣於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