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驚鬼神這麼一說,孟晨變得更加心癢難耐,求知若渴。
驚鬼神接着講道:“天道無處不在,卻又看不見,摸不着,想要突破天道限制,首先要看到天道。只有看到了,才能加以突破。”
“肉眼凡胎,如何才能看到天道?”孟晨接着問道。
“肉眼看不到,要用意念去看,同時還要去感受天道的存在,將自己融入到天地自然當中,彷彿與天地融爲了一體,那樣才能看到天道。”
“弟子愚笨,還請副宗主詳解。”
“這個一言難盡,先放一放,我晚點再跟你說,接着說突破天道的事情。等你能看到天道之後,接着就該考慮如何突破限制了。強者常用的一種方法,是將天道進行破壞,硬生生的撕開一條沒有天道的通道,從通道穿梭而過,這樣就不會遭到天道限制了,速度會大大提升。”
破壞天道!
驚鬼神說的輕鬆,孟晨卻聽的一驚。
原來天道還能破壞,這方面的事情,連東海都不是很清楚。
兩人的對話都是傳音進行的,外人只能看到兩人嘴脣在微微開合,卻不知道兩人在說些什麼。
乞顏烈馬見副宗主耐心回答孟晨的問題,臉色陰沉下來,本來就很長的臉變得更長了。
旁邊的君揚眉臉色也不好看。
他們兩人都舉了手,結果副宗主卻沒有先回答他們的問題,而是先回答了孟晨的問題。
尤其是君揚眉,非常的不爽,他可是精英弟子,身份高於核心弟子,骨子裡有着一股傲氣。
“哼,要不是副宗主半路阻攔,孟晨早死多時。”君揚眉心中冷哼。
在他看來,殺孟晨如砍菜切瓜,用不上十招。
孟晨與驚鬼神一問一答,說了許久,所花費的時間遠遠超過之前幾個提問的弟子。
一來因爲提及的問題比較高端,能引起驚鬼神的興趣,二來因爲驚鬼神比較器重孟晨,願意栽培一下。
想當初,驚鬼神甚至動過收孟晨爲徒的念頭,可惜兩人無緣,還不等他開口,孟晨就已經成了別人的徒弟。
一個人拜多個師父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以驚鬼神的性格,不屑於跟別人搶徒弟,收徒就要收一個獨苗。
驚鬼神當場給孟晨講了很多窺視天道以及破壞天道的事情,儘管說了不少,卻只是冰山一角,還遠遠不夠。
“孟晨,你問的問題太深奧,一時間講不完,我還得回答別人的問題,不能光給你一個人講。你先忍一忍,等我這次授業結束之後,你隨我去別的地方,我給你開一次小竈,單獨給你一個人好好講講。”驚鬼神道。
“那真是太好了。”孟晨大喜過望。
讓堂堂的副宗主回答一個問題就已經很難得了,更何況單獨授業,這簡直是徒弟纔有的待遇。
孟晨含笑坐回了原位,耐心等待授業結束。
驚鬼神繼續給別人回答問題,一直講到天黑才作罷。
太陽西斜,暮色染空。
“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吧。下次有機會,我再來指點你們。”驚鬼神站起身來,宣佈結束。
那些有問題卻沒能得到解答的人,全都很失望。
驚鬼神低下頭,朝着孟晨所在的方向招了招手,說道:“孟晨,你隨我來。”
“是。”孟晨應了一聲,縱身跳到了傳道臺上。
看到這一幕,衆人全都瞪大了眼睛。
什麼情況?
爲什麼副宗主單獨叫走了孟晨一個人?
這待遇明顯不一樣啊!
在衆人的注視之下,驚鬼神與孟晨雙雙破空而去,漸行漸遠,把衆人留在了原地。
“副宗主這是什麼意思,對待一個核心弟子竟然比對我這個精英弟子還好!”
君揚眉怒瞪雙眼,緊握拳頭,感覺極爲的不平衡。
雖然他不知道副宗主把孟晨帶走是因爲什麼,但是能猜到肯定是好事。
還有一件事他不知道。
剛纔他向宗主提出了一個問題是關於刀法第七層次的,而孟晨提的問題是關於刀法第八層次的。
正是這個境界上的差別,導致了這種不同的待遇。
宗門本部以西的荒野中。
茫茫荒野,了無人煙。
驚鬼神遙望着正在向地平線下方沉淪的落日,感嘆道:“就算我們來到了西邊,也追不回這一輪落日。”
“如果一直向西飛,也許能追上。”孟晨道。
“那就是夸父追日的傳說了。”
“夸父追日?”
“一個傳說罷了,從外面流傳進來的,也不知道真假。好了,不提那些遠的,繼續說突破天道限制的事。”
“恩,副宗主請講,弟子洗耳恭聽。”
“我有一種辦法,可以讓你用肉眼看到天道的存在,這對你日後突破這個瓶頸,會有啓迪作用。這個辦法有一定的風險,你待會兒觀看天道的時候,記得量力而行,別看太久。”
孟晨茫然的點點頭,聽的有點迷糊。
很多時候,直接演示比用嘴說更直觀。
驚鬼神一揚手,也不知道用了什麼神通手段,周圍的天地頓生變化,變了一番模樣,浮現出數不清的發光符印,這些符印在半空中急速移動,飛快閃爍,形成奇異景象。
孟晨看着這些符印,只覺得複雜無比,雜亂無章,意念就好像陷入了一個深淵,一下子沉淪到了那種複雜浩瀚當中,難以自拔。
“看到這些符印了吧。這就是天道。靈武者所用的各種符印,其實都是通過天道參悟而來,本質上都是一樣的。這些符印其實原本就存在,不是我憑空製造出來的,我只是用一些手段,讓它們變得更清晰了一些。”驚鬼神講解道。
“我總算親眼看見天道了,真是複雜。”孟晨驚歎道。
驚鬼神往前走了幾步,身邊的符印隨之變化,就好像一大羣狂舞的螢火蟲,當他走到孟晨的身邊時,孟晨身邊暗藏的海量符印亮了起來。
“這些符印影響着方方面面的自然法則,有些影響到人的呼吸,有些影響到風的走勢,有些影響到花草樹木的生長,各種自然法則交織在一起。其中有一道法則是關於速度限制的,我指給你看。”
驚鬼神說道這裡,伸出手指,對着身前虛點一下。
一整套完整的法則變得更加明亮了,就好像一套枷鎖,束縛着孟晨整個人。
其實不光是孟晨被束縛了,萬物生靈都被這些法則束縛着。
孟晨看到了阻礙自己速度的罪魁禍首,略感不爽的問道:“爲什麼天道會有這麼多限制?”
“天道的存在不是爲了給人找麻煩,而是爲了維持一個秩序,否則一切就亂套了。事實上這套秩序是很好的,天道本身沒錯,錯的反而是我們這些靈武者。我們總喜歡打破這些秩序,給天地萬物帶來各種傷害。當傷害過多的時候,整個玄地星都有可能被毀掉。”驚鬼神解釋道。
“原來是我們在給天道找麻煩。”孟晨啞然失笑。
“當年有人想要破碎虛空,向天發起挑戰,當時天空轟隆作響,說了一句話,讓我至今記憶猶新。”
“什麼話?”
“天生萬物以養人,人無一物以報天,殺殺殺殺殺殺殺!”
這句話彷彿當頭棒喝,七個殺字殺氣騰騰。
孟晨心中一凜,頗感震撼,隱隱之間,彷彿感覺有一股天意在怒視着自己。
“我再給你展示一下破壞天道的方法,這只是我個人的方法,其實方法並不只是這一種。”驚鬼神抓起身邊懸浮着的刀,對着半空緩緩橫斬,刀鋒之上隱隱閃現出一道道符印,與天道符印相觸,將天道符印一一粉碎,突破了那層束縛。
孟晨瞪眼看着這一幕,漲了見識。
原來這就是突破天道限制的辦法。
“看到其中的奧妙了嗎?”驚鬼神收刀問道。
孟晨點點頭,深吸一口氣,沉聲答道:“只有天道才能破壞天道!”
剛纔刀鋒上所釋放出來的符印,其實就相當於構成了一個人造的天道,以天道來斬天道,將那無形中的枷鎖給斬斷了。
驚鬼神點點頭,讚道:“孺子可教也!”
“是副宗主展示的清楚,否則我連門檻在哪都不知道。”孟晨謙虛道。
“天道太過複雜,不宜多看,否則容易迷失其中。”驚鬼神一揮手,半空中的符印統統消失。
孟晨剛纔確實沉淪到了複雜的天道之中,現在終於掙脫了出來,整個人輕鬆了許多。
“剛纔公開授業,很多事情沒給你交代清楚,現在就剩下我們兩個人了,可以給你好好講講了。”
驚鬼神接着給孟晨詳細講解了許多之前淺嘗輒止的問題。
一晃一夜過去。
直到晨雞破曉,這個“小竈”才熄火。
“這裡有幾本書,對於你參悟天道以及破壞天道有幫助,你拿去研究吧。”驚鬼神取出幾本珍貴的秘籍,送給了孟晨。
這幾本秘籍都是私貨,在傳功塔是找不到的。
孟晨接過了書,連連道謝。
驚鬼神破空而去,把孟晨一個人留在了原地。
孟晨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幾本書,雙眼微微發亮。這一堂課沒白聽,替他指明瞭道路,掃除了疑惑。
“看天道、造天道、斬天道,做到這三步,我纔算是到了第八層次,到時候就算是天道也沒辦再法束縛我!”
孟晨收起幾本書,興沖沖的回了家,悶頭開始研究怎麼對付天道。
跟天道作對,其實就算是踏出了破碎虛空的第一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