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樓的格局與其他青樓不同,進門之後,在右側前面有個碩大的窗子,客房內的人若是想看外面的表演的節目,只需要打開窗子就可以。甚至比外面的人看的更清楚,更能彰顯自己的身份。
若是想保證私密性,也可以關上窗戶,放置屏風,完全隔絕了外面的探視,端的是一舉兩得。
天香樓此舉無疑是成功了,自從天香樓開業以來,場場爆滿,客房都是採用預約制。甭管你是高官還是富商,全部都要提前預約。
畢竟京城裡,從來不缺有錢有權的人。
慕白白是第一次來天香樓,看了天香樓的配置與格局,內心很是歎服。
唯一值得她在意,便是剛剛經過的那幾位客人。其中有個年輕男子居然朝她微笑示意。如果是別人可能不會有這種感覺,但慕白白的直覺非常敏銳,那人就是在跟她打招呼。
大腦一遍遍過濾自己見過的人,並未有長相相似的人,除非……
慕白白伸手摸了摸臉,這人戴的也是人皮面具,如果真是這樣,看來這人或與唐門有關。
蕭棠棠發現,慕白白自從進來之後就是一直在走神,現在更是厲害了,居然連她的問話都沒有聽到,於是關心的問:“小白,你怎麼了?進門之後就心不在焉,連我問你事情都沒有聽到。”
慕白白並未回答,卻從桌子上拿起了扇子,並且打開搖了兩下。
有情況!
蕭棠棠自然知道這是兩人的暗號,天香樓不安全,即便是戴了人皮面具,也不是百分百的安全。爲此,兩人特意設定了暗號,就是用扇子,雙數則表明有情況,單數卻是暫時沒有危險。
輕手輕腳的走到慕白白跟前,蕭棠棠低聲問:“到底怎麼了?”
慕白白眼睛瞟了向周圍,湊在蕭棠棠耳邊,低聲說:“剛剛經過的那幾位客人,有問題。”
“剛剛經過的客人?”蕭棠棠有些疑惑,從他們進門到現在已經有好幾波客人了,到底是哪幾個?
“就身着月牙白錦緞,上面繡着竹子的年輕男子,他進來的時候居然在跟我打招呼!”慕白白皺着臉,“我的記憶力沒有問題,印象中也未曾見過這種長相的男子,除非……”
慕白白用手指點點自己的臉,“他跟我們一樣!”
蕭棠棠皺眉:“不會吧,人皮面具這麼難製作,又不是爛大街的東西,怎麼可能隨隨便便遇到一個人就有?”
說着,蕭棠棠懷疑道:“白白,是不是因爲賭約的問題,你最近的壓力太大了?”
蕭棠棠說完,故意朝後面的某個侍衛看了眼,才問:“你是不是看錯了?”
“絕無可能!”慕白白搖頭,一臉嚴肅:“棠棠,我們相識已久,你應該清楚我從來不會看錯。雖然人皮面具製作艱難,原材料更是難得,但是並不是沒有。”
“況且天香樓是什麼地方?”慕白白走到窗子面前,看着外面的表演,聲音有些低沉:“達官顯貴來了都要提前預約,出現人皮面具不是很容易嗎?”
“有道理。”蕭棠棠點頭,問:“要不要派人去查查那幾個人?”
“不用!”
“爲什麼?”蕭棠棠很是奇怪,“既然有嫌疑,不是查清楚比較好嗎?”
“敵不動,我不動。”慕白白神秘道:“我有預感,那幾個人很快就會出現,到時候不用我們浪費精力和人手去查。”
蕭棠棠無所謂道:“行吧,你纔是最終決定的人,我只是負責跑腿而已。”
蕭棠棠話音剛落下不到一刻鐘,隔壁房間突然有人吵鬧,不過幾句話,就沒了動靜。蕭棠棠和慕白白甚至沒來得及動作,就看到隔壁突然走出來幾個人,臉色似乎有些隱忍。
“工部的人?”慕白白眼睛微微眯起:“工部侍郎,居然被趕了出來,還敢怒不敢言,看來我們還是小看天香樓了。”
蕭棠棠也跟着道:“確實不簡單,天香樓可真是讓人忍不住期待。”
兩人從決定探查天香樓的那一刻起,還沒有這麼激動過,歪打正着居然碰上一條大魚,想想都令人興奮。
興奮的兩人,完全忽視了身後的兩個侍衛。其中一個眼神幽深,不知道在想什麼;另外一個則是渾身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氣息。
“好敏銳的洞察力!”唐北宸聲音低沉,問:“天字號房是誰預定的?”
“啓稟少主,天字號房是前天一個江南的富商預訂的。”簪娘戰戰兢兢的站在唐北宸前面一米遠的地方,白皙的的額頭上冒着汗水也不敢擦。
“江南的富商?”唐北宸眉頭輕皺,“什麼時候富商也有這種權利了?”
簪娘嚥下口水,小心道:“名義上江南的富商預定的,實際上吏部郎中預定。”
“吏部的人?”唐北宸直起身子,走了兩步,“罷了,把玄字號房給我騰出來。”
“是,屬下領命。”簪娘小心的走出房間,長出一口氣,恢復了往日的冷靜,滿面笑容的帶着人去了玄字房。
“乾孃,玄字房是工部侍郎預定的,我們這樣做……”
“閉嘴!”簪娘冷斥:“這是上面吩咐的,你不要命了,我還想好好活着呢!”
“是是……”
小六子輕拍自己兩巴掌,有意無意道:“小六子還不是擔心乾孃您嗎,這工部侍郎萬一鬧起來,還是乾孃您不舒服。”
簪娘嘆息一聲,“能有什麼辦法?這位只要在這裡一天,我們就得按照上面的吩咐,別說是工部侍郎,就是丞相……”
簪孃的話未說完,小六子趕緊道:“乾孃,您放心,等下小六子幫您解決!”
慕白白與蕭棠棠堂而皇之的坐在窗子旁邊飲茶,果然不多時,簪娘重新帶着幾位客人進去。
兩人相視一看,蕭棠棠低聲問:“沒有剛纔你說的那個人。”
慕白白放下茶杯,神色不變,“那隻能說明一件事,剛纔那個人已經認出來我了,而且有了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