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白嫌棄的撇了撇嘴,小聲的罵了句“色鬼”。
屋內,蕭棠奕耳朵動了動,不動聲色的往窗邊的瞟了一眼,他是真沒想到,這小娃娃居然跟了進來。
“爺,想什麼呢,是奴家手裡的酒不香嗎?”那女子的聲音柔媚的很,聽的慕白白身上的骨頭都酥了。
可蕭棠奕卻沒什麼反應,只淡淡側首避開了遞過來的酒。
“會跳舞嗎?”蕭棠奕指尖淡淡的在桌上點着,漫不經心的問。
見他不喝,那女子也不強求,只得將酒杯放下,衝他嫵媚一笑,“奴家自然會的,若是爺想看,奴家這就爲爺跳上一曲。”
蕭棠奕無聲的點了點頭,示意她跳。
慕白白本以爲自己會看到什麼少兒不宜的場面,沒想到蕭棠奕逛青樓就是看人跳舞,而且一跳就是一整晚。
慕白白起初還覺得有趣,結果看到後半夜,實在是熬不住,就趴在那梯子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間,手上傳來一陣毛茸茸的觸感,慕白白睡夢間以爲是大橘在撓她,便嘟囔了一句“走開”。
然而手上那毛茸茸的觸感不但沒有消失,甚至還有往她手臂上蔓延的趨勢。
慕白白皺眉睜開眼睛,就見一隻黑乎乎的大蜘蛛正在她手上慢悠悠的往上爬,那毛茸茸的觸感,正是拜這大蜘蛛所賜。
“!”慕白白倒吸了口冷氣,連忙將大蜘蛛從手上拍掉。
然而她忘了自己此時正站在梯子上,兩手都鬆開了,便沒了依靠,身子一晃便要往下掉去。
慕白白驚的瞌睡徹底醒了,匆忙之間勉強抓住了窗沿,穩住了身子。
只是她這番動靜太大,窗戶被她扒拉出一陣咯吱的聲響,屋內的人就是再想裝作沒看到她也不行了。
蕭棠奕淡淡的看着以一種堪稱怪異的姿勢趴在窗戶上的慕白白,淡淡啓脣,“傻子。”
他這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讓慕白白能聽到。
慕白白頓時就不高興了,她辛辛苦苦的在窗戶外扒了一整晚,餵了不知道多少蚊子,都是因爲他什麼地方不去,偏偏要跑到這青樓來。
他到好,看着她這樣了不伸手拉一把,還罵她是“傻子”。
簡直過分。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已經習慣了蕭棠奕的風格,慕白白只氣了那麼幾秒鐘就淡定了,白了蕭棠奕一眼,便小心翼翼的往梯子上挪。
蕭棠奕撐着下顎,面無表情的看着她的動作,彷彿她這兒比眼前的美人跳舞更精彩。
“爺,您在看什麼呢?”跳了一整晚舞的風塵女子累的不行,此時見蕭棠奕的目光又不放在自己身上,便試探着靠過去。
就在她的手要搭上蕭棠奕的肩膀時,蕭棠奕突然有了動作。
他猛然起身,朝着窗戶撲過去,一把抓住了腳下踩滑差點摔下樓的慕白白。
整個懸在半空中的慕白白怔楞的瞪大眼睛,還沒反應過來,蕭棠奕已經直接將她揪進了屋子。
“哎呀,這是哪裡來的奶娃……”
那風塵女子話還未說完,就被蕭棠奕一根一陣封了侯。
慕白白嚇的高高懸起的心還沒落地,又被嚇了一着,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蕭棠奕,翻身就要起來往屋外跑。
“我讓你走了?”蕭棠奕聲音還是淡淡的,可此時慕白白聽着卻十分的可怕。
開什麼玩笑,這人就是個心理變態吧,剛纔眼睛不眨的就殺了個人。
她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兒幸運,今天和這人逗了一天的嘴,對方最多也只是將她揍了一頓屁股,而不是給她一針。
慕白白突然有點兒想謝蕭棠奕的不殺之恩了。
蕭棠奕領着她的衣領將人提溜到跟前,似笑非笑的揚脣,“是你自己跟過來的,我的地盤,可不是想來就能來,想走就能走的。”
“大俠,你放我走吧。”慕白白連忙將眼睛閉上,豎起三根手指,一臉鄭重其事的發誓,“我絕對不會跟別人說這間屋子裡發生的事。”
“今天晚上我沒來過這兒,更什麼都沒看到。”
“大俠,我只是個四歲半的小奶娃,你就放過我吧。”
“你之前不是挺厲害的,還喊我‘大怪物’嗎?”蕭棠奕揚脣,戳了戳她的臉蛋,“現在怎麼叫我大俠了。”
“大俠我錯了。”慕白白從善如流的解釋,“我有眼不識泰山,誤會了大俠。大俠,你放我走吧,我不要你送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你忙你的。”
慕白白簡直後悔死剛纔沒有呆在山上了。
比起和這個一言不合就甩銀針殺人的瘋子在一起,她還寧願窩在山上,說不定天亮太后發現她不見了,就會差人來找她。
到時候她不就安全了嗎?
當時她到底腦子是怎麼想的,居然會跟着這個人跑到城裡來。
“呵,晚了。”蕭棠奕將她往旁邊一丟,也不說放她走,還是不放她走,只自顧自的起身,扭動了屋角的一個花瓶。
慕白白縮在角落瑟瑟發抖,不知道蕭棠奕到底要幹什麼,就見隨着他的動作,屋內的一個櫃子緩緩移開,露出一個又長又深的地道。
“過來。”蕭棠奕側首,命令。
慕白白想說“不”,可餘光在瞄到那個眼睛都還沒閉上的女人時,頓時將話嚥了回去,只得小小聲的問,“你要帶我去哪裡?”
“你不是說我不值錢的嗎?”
“放心,不賣你。”蕭棠奕倏的一笑,擡腳下了地道,“不想死的話,就跟上。”
慕白白猶豫片刻,還是認命的跟了上去。
對方武力值太高了,她就算逃也逃不掉,既然對方答應了不賣她,她就先暫時跟上去看看情況。
然後再找機會逃走。
那地道又黑又深,慕白白好幾次都猜錯了臺階,差點摔倒。
可走在她前面的蕭棠奕腳下卻十分平穩,彷彿黑暗並不影響他的視野一般。
慕白白抿了抿脣,爲了不自己提前被摔死,還是悄悄的抓住了蕭棠奕的衣襬。
察覺到她的動作,蕭棠奕只微微側首睨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沒有拒絕,更沒有直接賞她一根銀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