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棠奕是沒法再在這兒待下去了,丟了酒杯,沉着臉便拎着慕白白走了。
那些看熱鬧的人還嫌不夠,大着膽子挽留。
“蕭大少,別走呀,好歹留下來吃頓便飯。”
“是呀,就當做是咱們兄妹幾人爲蕭大少新認的妹妹接風洗塵了。”
“蕭大少,那奴家可是還有希望咯?”
對於那幾兄妹的調侃,蕭棠奕只霸氣十足的回了個“滾”便消失在了衆人的視野之中。
慕白白連口裡的葡萄都還沒來得及嚥下,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被蕭棠奕拎回了房間之中。
地上的屍體已經被處理乾淨了,房間也重新收拾過了,要不是慕白白之前親眼目睹了這間屋子裡發生的事情,她完全看不出這裡纔剛剛死過人。
“你到底想幹什麼?”蕭棠奕將人往地上一丟,抱臂居高臨下的盯着她。
“我一個四歲半的小娃娃,能幹什麼。”慕白白挪了挪自己的屁股,小小聲的回答,“而且我的命都在你手裡,我敢幹什麼嗎?”
蕭棠奕眉梢一跳,看她這幅模樣,還挺委屈。
不過想想,她這話說的也有些道理。
折騰了一夜,又喝了不少酒,蕭棠奕多少也有些累了,見問不出什麼索性也就不問了,自顧自的轉身,脫了靴子上榻,準備睡覺。
然而他剛剛躺下去,腦子裡就浮現起剛纔在地下賭場時慕白白哭的抽抽噎噎的模樣,不耐煩的皺了皺眉,起身對還在角落裡吃葡萄的慕白白命令,“過來。”
“啊?”慕白白咂咂嘴,“我吵到你了嗎?那我小聲點兒。”
蕭棠奕,“……”
這個小奶娃到底是聰明還是傻?
他懶得再說第二次,直接翻身下牀,將慕白白手中的葡萄串給丟了,然後胡亂的給她擦了臉和手,便將人往牀上一丟。
他還沒冷血到,讓一個四歲半的小奶娃睡地上。
半夜凍死了,他還得管埋,多麻煩。
而且……小孩兒這個年紀不都還在長身體嗎?
蕭棠奕冷着臉,胡亂的將她頭上那些髮飾給拔了下來。
他下手沒個輕重,慕白白被扯到了頭髮也不敢叫痛。
蕭棠奕動作突然一頓,看着慕白白的眼神也愣了一下。
原來剛纔他不知道怎麼的直接將慕白白的整個髮髻都給拆了,長髮披肩而下,他才發現他沒怎麼正眼看過的奶娃娃倒是個美人坯子。
慕白白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剛想開口說點兒什麼,就見蕭棠奕一把掀起了被子,將她是裹成一個蟬蛹,往牀裡一推,然後冷聲的命令,“睡。”
被被子裹的不能動彈的慕白白,“……”
大哥!
這樣她怎麼可能睡得着!
然而她不敢抗議,“大怪物”肯留半張牀給她睡,已經讓她很驚訝了。
她本以爲自己今天是要睡地板的。
桌上的燭火突然滅了,慕白白驚了一下。
“趕緊睡。”蕭棠奕又低低的催了一聲,“睡醒了,我就送你迴護國寺。”
本來還驚疑不定的慕白白眼睛瞬間亮了,她連忙掙扎着坐起來,討好的往蕭棠奕的身邊挪了挪,“其實我不怎麼困,你現在送我回去也行。”
黑暗中,蕭棠奕睜開眼,冷冷的看着她。
慕白白自然是看不到他眼底的冷意了,嘴裡還繼續唸叨,“而且,我今晚要是不回去,我孃親和奶奶都會急壞的……”
“不要得寸進尺。”蕭棠奕冷笑一聲,“再多說一句……”
“我不說了!”慕白白立刻筆直的躺了回去,飛快的答,“現在就睡。”
開玩笑!
“大怪物”好不容易鬆口要送她回去了。
她怎麼能葬送了這好好的機會。
慕白白本就是瞌睡重的年紀,再加上累了一天,如今一放鬆下來,頓時就睡了過去。
聽着身邊平緩的呼吸聲,蕭棠奕也不知不覺的放鬆了下來。
就在他也要睡着的時候,身邊的呼吸聲突然變了調子。
“咕嚕……咕嚕……”
“呼嚕……”
小豬般的打呼聲此起彼伏,身側的人個子不大,打呼打的卻很有氣勢。
蕭棠奕睜開眼,面無表情的盯着房頂看了一會兒,便毫不猶豫的一腳將慕白白連人帶被子踹到了地上。
可憐慕白白剛剛睡熟,就突然驚醒,並且發現自己從牀上“越”過蕭棠奕躺在了地上。
她怔楞了兩秒鐘,才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自己這是被蕭棠奕給丟下來了。
這人到底怎麼回事!
喜怒無常的。
慕白白憤怒的瞪着牀上的蕭棠奕。
算了,忍一時風平浪靜,她明天還得靠他送自己迴護國寺呢。
她就當他是更年期好了,不和她計較。
慕白白安慰着自己,就着被子躺下繼續睡。
然而幾分鐘後她再次被驚醒,這次蕭棠奕連人帶被子將她拎了起來,要往屋外丟。
慕白白頓時瞌睡都被嚇醒了,“你幹什麼!”
這人到底是有什麼神經病。
“你太吵了。”蕭棠奕簡直無語了,這個小奶娃到底是什麼做的,一閉眼就大呼。
他是不是該佩服她睡眠好?
“我吵?”慕白白不滿抗議,“我都睡着了怎麼可能吵,是不是你聽錯了!”
“你說呢?” 蕭棠奕磨牙。
慕白白被問的一愣,隨即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一樣,不太好意思的問,“我是打呼了嗎?”
蕭棠奕沒有答,可慕白白知道自己猜對了,當即臉上火辣辣的。
她堂堂公主,居然睡覺會打呼。
丟死人了!
見蕭棠奕要開房門,慕白白回過神來,連忙求饒,“我錯了!別丟我出去!”
這裡是青樓呀,大晚上的將她一個白白嫩嫩的小孩兒丟出去,萬一碰到變態了怎麼辦。
“我,我,我保證不打呼了-。”見蕭棠奕沉默不語,慕白白着急的指天發誓,“絕對!”
“天這麼涼,你把我丟出去,我會生病的。”
“我們小孩子都很脆弱的……而且我還嬌生慣養……”
蕭棠奕被她念叨的煩了,便就地鬆了手,冷聲的威脅了一句“再打呼你就完了”,纔沒好氣的翻身上了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