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柔慌亂起來,她不停地抓着膝蓋,將小臉埋在腿間,不敢看着念晨夕。
她嘴脣哆嗦的說道,“我是在荒郊野外撿到的這兩隻梅花鹿,那時候它們就已經沒有母親了,大概被什麼野獸吃掉了吧!”
念晨夕伸出手來,將長笛放在嘴邊,緩緩的奏響。
這樂曲流暢而悲傷,如同是莫愁河流過,寧靜中帶着悲哀,流暢中帶着回憶的旋轉。
那兩隻梅花鹿在夢中聽着這樂曲,大滴大滴的淚水流了出來,低聲嗚咽着。
陡然間,這曲子拔高了一個音,驚醒了它們,它們面前一隻蠻大的光劍陡然間刺向了水月柔的喉嚨,水月柔被嚇得目瞪口呆,手裡的草也鬆開了,嫋嫋飛散。
這兩隻梅花鹿陡然間瞪大了眼睛,兩眼充血,尖銳地嘶鳴着,撲向了水月柔,對着水月柔又咬又啃,用稚嫩的身體拼命地撞着她。
念晨夕緩緩地放下了手,“你爲了佈局,是不是殺了它們的母親?”
這兩隻梅花鹿雖然不會說話,卻拼命地衝着念晨夕點頭,它們天天與殺母仇人住在一起,天天被暴打,被逼得用笑容對殺母仇人,心中早已積滿了怨憤。
念晨夕肩頭抖動一下,輕笑一聲,“你追這兩隻梅花鹿是故意安排的,也就是遇到我也是故意的,就是說你事先知道我會遇到危險,這個危險也許就是你安排的吧!”
水月柔拼命的搖頭,“那個消息是我偷聽來的,我等在那裡,只想救你。”
念晨夕漠然地望向了她,“之前你遇到過我,我念在你是我的學生份上放過了你,我的行蹤就是你告的密吧!”
水月柔像一灘泥一樣癱倒了,再也說不出話來。
是她發現了念晨夕,向組織報告了念晨夕的行蹤,組織找人伏擊了念晨夕,安排她在念晨夕重傷之後,再去救念晨夕,將她安插在念晨夕身邊。
念晨夕是她的心上人,她不願念晨夕有一絲的被傷害,但是,她的的家族,上上下下幾百口人都在組織手裡,她不能不顧及這些人的性命。
水月柔趴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向着念晨夕陳述着一切,希望能改變她在念晨夕心目中的形象,那一絲一毫的改變也好。
就在這時,結界被重重一擊,像是雪片一樣落下來,菸灰飛滅。
念晨夕一手握着一把長笛,一手負於身後,滿臉怒容,出現在衆人面前。
“你們想要把水月柔怎麼樣?”他厲聲喝道。
看到念晨夕出現,衆人高興起來,想跟念晨夕解釋一切,撕破水月柔的僞裝。
而那頭水月柔這下可明白了,自己中計了。
她抓起一把草來,灑在了頭上和身上,用黑黑的泥土亂七八糟塗在臉上,看上去被打得狼狽不堪,她雙手捂住眼睛,放聲大哭起來,裝着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念晨夕走到她身邊,抱起她來,朝着白非月她們怒目圓睜。
白非月上前來對着水月柔就是一巴掌,“你陷害我們!”
水月柔放聲大哭,拼命地動身體,就是不還手。
念晨夕瞪了白非月一眼,“沒想到你的氣量這樣小!”
莫黯跟過來,想幫白非月解釋,可是水月柔一道玄光就打上了莫黯,“你膽敢假裝念晨夕打我。”
說着抱着念晨夕的脖子,指鹿爲馬,胡說八道一氣。
念晨夕眉頭緊蹙,嘴角動着,像是強忍着怒火。
白非月剛想說什麼,水月柔就尖聲怪叫,打斷她的話。
莫黯忍無可忍,一道玄光奔向了水月柔。
這下水月柔可找到了藉口,無數道玄光迸射而出,一個個光球翻滾而來,包圍了莫黯。
莫黯的頭髮被打斷了,飛在天空中,衣服被火球打的破破爛爛。
水月柔這分明就是下死手。
白非月再好的脾氣也火了,召喚一聲,“盔甲。”
蠻大的盔甲應聲而出,雙翼緩緩張開,將她包裹了,漫天的紅光迸射而出,天地間充滿了罡氣。
她是打算逼得水月柔閉上嘴,讓她跟念晨夕說剛纔結界裡發生的一切。
念晨夕眉頭高高挑起,“白非月,你逼人太甚!”
說着,他一手抱着水月柔,一手翻動,綠色笛子玩起劍花,打向了白非月的身體。
白非月根本就不想跟念晨夕動手,只是應付幾下,光劍明晃晃,罡氣四射,就追着水月柔打。
水月柔抱住念晨夕的脖子,躲到了念晨夕的背後,拿念晨夕當擋箭牌。
這幾招就打在了念晨夕的身上。
念晨夕不停地動着嘴角,手下的綠色長笛舞動如飛,把全身上下做起了一個結界,當他和水月柔籠罩在其中,保護水柔不受傷害。
陡然間,長笛一橫,直奔白非月的眼睛。
白非月沒有想到念晨夕會下此狠手,竟然呆在了原地,傻呵呵的望着念晨夕。
就在這一瞬間,一隻開放着鮮花的藤蔓緩緩伸出,纏繞住了念晨夕的手,將他死死的捆住。
白非月緩緩地流下一滴淚來,難道她們真的恩斷情絕了?
她耳邊響起一聲,“我們走吧!”
來人正是顏弘傑。
原來獨角獸想撮合白非月和顏弘傑,早就通知了顏弘傑來。
顏弘傑一直藏在後面,觀察着事情的發展,發現事情不對,連忙出手挽回。
念晨夕心中懊惱無比,顏弘傑不是忘掉了白非月嗎,怎麼會在這個時刻出現?難道他之前做的一切出了什麼漏洞?
本來,他抹去情敵的記憶,安排好一切,叫白非月無情可託,可是眼前的一幕,叫他覺得自己被顏弘傑騙過了。
不由得大聲咆哮道,“你怎麼在這裡?”
顏弘傑發現念晨夕看到他出現黑了臉,嘴角抽了抽,明白了,念晨夕所作必有隱情,他拽過來獨角獸,“他叫我來的。”
念晨夕微微的眯了一下眼睛,驟然間將手伸進了白非月。
水月柔一驚,難道念晨夕回心轉意了,伸手就去抱念晨夕的胳膊。
念晨夕不耐煩地甩開了水月柔,沒有抱住白非月,而是手上多了一個丹藥
口袋,是白非月的。
他在白非月的丹藥口袋裡,找到了顏弘傑給白非月的那顆收拾獨角獸的丹藥。
念晨夕一把拽過了獨角獸的獨角,一拳頭砸在獨角獸的大頭上,獨角獸痛得大叫一聲,這枚丹藥就丟進了他的嘴裡,念晨夕一擡手,他還沒有反應過來怎麼回事,丹藥就進了肚。
獨角獸捂住大嘴,瞅了一眼白非月的表情,就知道這丹藥是什麼東西了,馬上湊到顏弘傑身邊,伸出手來,“解藥。”
顏弘傑瞅了一眼念晨夕,那張臉黑得像是鍋底,於是搖了搖頭,“沒有。”
獨角獸目瞪口呆,“我會怎麼樣?”
“去問大紅魚。”顏弘傑忍着笑,轉臉就走。
白非月和念晨夕的事情,他無心插手。
可是,一個黑影在他的腦海裡閃動了一下,他轉過身來,朝着白非月伸出手來,“別自討沒趣了,我們走。”
白非月對念晨夕剛纔的舉動憤恨不已,伸出小手來,遞給了顏弘傑。
念晨夕幾乎要跳起來了,他拼命握緊拳頭,叫自己穩住,眼睜睜的看着顏弘傑牽着白非月的小手轉身離去。
水月柔馬上拉住了念晨夕,這一刻她生怕念晨夕會跟白非月走。
念晨夕大聲叫了一聲,“我們走。”
他的臉沉如黑底,竟然抱起水月柔,大步流星地離去了。
白非月邊走邊回頭看他,不由得嘴角抽了抽,長長的睫毛上沾滿了淚水,恍如是蝴蝶再也飛不動了。
一隻手輕輕的擡了起來,給白非月拭去了淚水,“你還有我。”
白非月淚眼婆娑的望了顏弘傑,丟開了他的手,身體顫抖着,垂着頭,默默無語地走開了。
顏弘傑一直默默地跟在白非月的身後。
大金魚跟在顏弘傑的身後,有點兒莫名其妙。
他跟在念晨夕的身邊,知道顏弘傑的記憶都抹去了,不可能知道自己愛過白非月,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他又愛上白非月了?
只能說,白非月可真是一個人見人愛的可人兒。
獨角獸一路上心事重重,念晨夕一氣之下給他服用的丹藥到底是什麼丹藥?思來想去,還是白非月好,一路上闖了這麼多的禍,白非月也沒捨得給他吃這顆丹藥。
一回到家裡,大紅魚迎了上來,“我家獨角獸呢?”
獨角獸一蹦多高跳在大紅魚面前,大叫一聲,“本大爺在此。”
可是他馬上捂住了嘴巴,自己的聲音又尖又脆,聽起來極其騷,是一個小女子的二八含春聲音。
大紅魚瞅了一眼獨角獸,強行穩定了一下蹦蹦亂跳的心,這個妹子醜的沒有天際啊!
大金魚早就溜到了大紅魚面前,“獨角獸被白非月派出去了,他叫你聽我的話,讓我好好保護你。”
獨角獸一下子大獨眼瞪了起來,這個大金魚竟然敢當着他的面這樣幹,是不是不想活了?
可是大金魚卻像沒有看見他一樣,“大紅魚,這位妹子叫醜妹,你以後不要理他,他是念晨夕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