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別難過了,看開些,想通了就沒事兒了。”冷天行離開,龍笑風安蔚起冷蔓言。
“你還要抱多久?抱夠了沒有?”冷蔓言冷着一張臉,瞟着龍笑風。
龍笑風現在都還抱着她的腦袋,讓冷蔓言有些適應不了。
龍笑風尷尬的笑笑,趕緊將冷蔓言給放開,對冷蔓言說道,“我這不想安慰安慰你嗎?你看你這說的。”
“得了吧!你們男人都一個樣,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動物,這件事我不會放在心上,打我一巴掌,到時我還他十巴掌便是。”冷蔓言倔強的捏起拳頭,模樣嚇人至極。
龍笑風見冷蔓言心情不好,便是一直在書房裡陪着她。
直到下午的時候,前去辦事的金柯三人,才紛紛的來到了書房,向冷蔓言報告情況。
“神斷大人,在神斷府四周,沒有發現有暗藏的秘道。”金柯向冷蔓言秉道。
“神斷大人,大廳之下的那個大坑,也早已被填回了泥土,坑已然全無蹤影。”一刀也向冷蔓言報告了一個她最不想聽到的情況。
聽完了兩人所查的結果,冷蔓言再一次陷入了難堪之中。
這根本就查無可查嘛!如此一樁懸案,冷蔓言就算是真心想替姬家翻案,可她都仍然是找不到切入點,這案子該如何查下去?
難堪了一陣,冷蔓言纔將目光投向了紅衣,“你那邊情況如何?可把關於趙宰相的卷宗都整出來了?”
“神斷大人,所有卷宗裡,都沒有關於趙宰相的案子,只有這一件案子是與趙宰相有關的,但其中看不出任何與趙宰相有關的地方,大人請過目。”紅衣一邊秉報,一邊將找到的唯一一宗與趙廷德有關的卷宗遞給了冷蔓言。
冷蔓言接過卷宗一看,她眼前一亮。
這件案子並不是別的案子,正是姬尋雪說的那件,關於他遠房表親長子,趙四的案子,而光看這卷宗,冷蔓言剛剛亮起的眼神,又給暗淡了下來。
趙四一案的監斬與最終定案,皆是趙宰相。
也就是說,當年姬如正龍審理此案之後,並沒有直接上報皇上,而是將案要經過呈與了趙廷德,而趙廷德貌似對這個表親的長子,毫無感情,直接是他定的案,批的押,讓姬如正龍當街斬的趙四。
如果說趙廷德想要護短,那他大可想辦法將此案一舉抹平,可他沒有這樣做,那就說明了,趙廷德對趙四並沒有多餘的感情,而是一切依律法而辦。
“哎呀!這可讓我鬱悶了,這樣的案子如何查去?趙廷德壓根兒就沒把這趙四放眼裡,監斬和定案都是他,姬老爺子也沒有說不給他面子,那兩人就更不可能發生什麼矛盾,趙廷德也就不會對姬老爺子懷恨在心了。”冷蔓言伸手拍着腦袋,一陣想不通。
“那大人,會不會是趙四的家人,想要向姬老爺子報仇,所以暗中栽髒姬老爺子一家呢?”紅衣向冷蔓言提出了這樣一個可能性。
“不可能,趙四雖是杖着趙廷德的名氣,在城裡胡作非爲,成爲惡霸,但他家境並不十分殷實,父親也不過是一個小商人,不可能鬥得過姬老爺子,而且趙四死後,他的父親便死了,他要真有能力替兒子報仇,也不會含恨而終。”冷蔓言搖了搖頭。
案子查到這兒,書房裡的所有人,都啞口無言。
姬如正龍一案,可不像是趙農案那般好破,冷蔓言三言兩語便是道盡了其中的奧妙,將真相大白於天下,這是一樁真正的懸案與疑案。
僅憑姬尋雪的一面之詞,冷蔓言是查無可查的。
“咚咚咚……”就在冷蔓言幾人,在書房裡爲難之時,神斷府外的鳴冤鼓,突然被人敲響,驚動了整個神斷府。
“有人擊鼓,紅衣,準備升堂。”冷蔓言整理了下官服,立馬從椅子上起來,與紅衣三人一起出去升堂。
龍笑風則是抱着看好戲的態度,跟着四人走了出去。
五人來到堂外的時候,府內衙役,早已分站兩邊,冷蔓言座上明鏡高懸的神斷椅,對着堂外喝道,“誰人在外擊鼓鳴冤,給本官帶上堂來。”
“威武……”
伴隨着一道道的威武聲響起,一名模樣清秀的少婦,懷裡抱着一個小孩兒,從堂外走了進來。
進到堂內,這名少婦抱着孩子跪倒地上,與冷蔓言鳴起冤,“神斷大人,小女子乃是祁天國曆州人氏,姓慕名圓圓,特從歷州趕來祁都,向神斷大人鳴冤,求神斷大人與小女子做主。”
“慕圓圓,你有何冤情,速速與本官道來,本官一定替你主持公道。”冷蔓言一拍手中驚堂木,氣派的大叫出聲。
慕圓圓就像是電視劇裡演的那種極具冤情的女人一般,哭哭啼啼的向冷蔓言秉道,“神斷大人,小女子本是一名寡婦,丈夫死後,給小女子留下了幾畝薄田,小女子的日子還算過的去,但小女子一人在家,定當寂寞,於是便撿了村邊一人丟掉的孩子來餵養,結果……嗚嗚……”
“你別哭啊!接着說啊!怎麼說着說着就哭了?”慕圓圓話才說到一半,她便是哭出了聲來,可把冷蔓言給急壞了。
“嗯嗯!結果,歷城的縣太爺就以小女子通姦爲由,將小女子鎖入大牢,在牢中對小女子百般侮辱不說,還奪去了小女子的身子,之後將小女子放了出來,小女子含冤,向多地官衙告過狀,可他們都不敢受理。”慕圓圓說着說着,她又要哭了。
冷蔓言趕緊揮手製止。
再讓這女人哭下去,那就是說到天黑,估計這事兒也說不完。
“他們爲何不敢受理?”冷蔓言問出這件案子的最重要原因。
“只因歷城縣令,乃是當今宰相趙宰相的得意門生,所以那些人都怕得罪了他,不敢查他,小女子報冤無路,本想就此了結餘心,可聽到神斷大人爲百姓伸冤,不懼官家,所以小女子才報着最後一絲希望,一路乞討至祁都,求神斷大人爲小女子伸冤。”慕圓圓說了半天,終於是將這案子全部給說完了。
冷蔓言聽完,她靜了下來。
她這還真是想什麼來什麼,就在剛纔,她還在書房後腦疼,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姬家一案,現在就來了這麼一樁案子,冷蔓言心想,不如藉着這個機會,去試探一番趙廷德那個老狐狸,看看他是什麼反應。
這樣一來,冷蔓言不就能確定當年趙廷德是如何處理趙四的了?
心裡想到這些,冷蔓言當即便是對紅衣吩咐道,“你快進去,取些好吃的食物和熱湯出來,與慕大姐和孩子充充飢。”
“是,大人。”紅衣應了聲,轉身進去取食物。
紅衣離開,冷蔓言看向跪着的慕圓圓,“慕大姐,你說這孩子是你撿來的,對嗎?”
“對,千真萬確。”慕圓圓十分肯定的回答冷蔓言。
“那好,本官審案一向公正分明,來人啊!備一碗清水,本官要來一個滴血認親。”冷蔓言雖是知道,這滴血認親並沒有多少科學性。
但身處這個時代,科學又不發達,做不了親子簽定,也只能用這種土辦法了。
很快,衙役們便是取來了一碗清水,將之擺在了慕圓圓的跟前,並按照冷蔓言的吩咐,交了一支繡花針放到慕圓圓手中。
只見慕圓圓,絲毫沒有考慮,捏起繡花針,便是扎破了自己和孩子的手指,將兩人的血滴到了乘滿清水的碗裡。
兩滴血剛入碗,冷蔓言看也不看結果,便是對慕圓圓說道,“好了,不用驗了,本官相信那孩子不是你親生的了,來人,賜座,讓她先吃點兒東西再說。”
“小女子謝謝大人恩典。”一聽有東西吃,慕圓圓都高興壞了。
紅衣把食物和熱湯端了上來,遞給了慕圓圓,慕圓圓便是高興的和孩子在那裡旁若無人的吃了起來。
看兩人吃的狼吞虎嚥的樣子,冷蔓言大可確定,她真的是餓了好些天了。
龍笑風站在一旁,好奇的追問,“三小姐,剛剛你爲何看都不看一眼,便可以肯定,那孩子一定不是她親生的呢?”
“這還不簡單?如果那孩子真是她親生的,她哪裡還敢做什麼滴血認親?你看她剛剛毫無顧忌的樣子,就早已說明,孩子肯定是她撿來的,可以確定,歷城那縣令可能是看上了她的姿色,所以想要霸佔她,誰成想,這女人天生性情剛烈,寧死不從,那縣令沒有辦法,只得霸佔後將之放回。”冷蔓言說出了自己的推測。
“歷害,僅看這女人表現,便可推測出案情經過,三小姐果不愧是女神斷。”龍笑風甘拜下風似的拍起冷蔓言馬屁。
但是現在的冷蔓言,可沒有心情去聽龍笑風拍馬屁了。
一會兒等慕圓圓吃完了東西,冷蔓言就打算先把她安頓在神斷府裡,等探明情況之後,再派人前去歷州抓了那狗縣令。
有棗兒沒棗兒,先打他三杆子再說,這就是冷蔓言奉行的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