馭獸師全國大賽四強的比賽落下帷幕,最終晉級總決賽的是經過和歐氏家族血戰後勝出的天源集團代表隊和因對手主動棄權幸運晉級的黑白戰隊。
而天源集團因爲和歐氏家族一場兩敗俱傷的戰鬥而元氣大傷,黑白戰隊卻因爲對手的棄權而絲毫無損。這樣看來,這隻來自民間的戰隊竟有不小的機會奪得最後的冠軍。
一時間,黑白戰隊的賠率竟在黑市中陡然升高起來,許多投機的商人都下重注買了黑白戰隊獲勝。
“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可是最後的決賽,別掉鏈子。”李健一邊走着,一邊對身後的人說道。
他所說的,自然是陸鳴和李玲玲兩人,這兩人每天聊天都能聊到很晚。
李玲玲俏臉一紅,低下頭去。陸鳴卻是說道:“哥,你還是多關心關心燕姐吧,她纔是明天真正的主力。”因爲小白處於極其不穩定狀態,所以在今天最後的決議中,大家決定由薛燕去打頭陣,而小白則作爲壓軸出場——如果最後實在沒辦法,也只有再度讓小白進化成可怕的金毛犼了。
李健被陸鳴一句話堵得啞口無言,悻悻地搖了搖頭,說話間,三人已經走到了樓道口。小黑搖頭擺尾地跟在了他們屁股後面。
李玲玲就住在李健和陸鳴的樓上,三人自然也是一同回來。
“玲玲,下午哥和蔥頭去你家蹭飯吃啊。”李健邊說邊從腰間掏鑰匙,周柔的手藝極其美味,總好過自己二人在家吃泡麪。
“沒問題,我回去和我媽說一聲。”李玲玲甜甜地一笑。
三人走了上樓,李健走在最前面,陸鳴和李玲玲跟在身後。
走到門口轉角的地方,李健手中的鑰匙卻一下子落了下來。
“啪!”整個世界一瞬間似乎都只剩下鑰匙落地發出的聲音。
門口站着一個女人,一個身穿白衣的女人,美得如天上的仙子一般。
李健似乎總是夢裡見到她的臉,又像是在每每宿醉的時候出現在自己的身邊,只是這張臉似乎變得有些模糊,模糊得李健都已然看不清她的樣子。
“希雅……”當這兩個字脫口而出,李健才意識到模糊的不是她的臉,而是自己的眼睛。
“哥!”陸鳴開口喊道,面前這個女人他當然有印象,在比賽場邊他大罵王家少爺的時候,這女人就站在王少爺的旁邊。
一如現在一般的安靜,安靜得就像是一隻乖巧的貓兒。
“汪汪!”小黑忽然對着女人大叫道——狗和貓,本來就是天生帶有敵意的生物。
“你先回家。”李健俯下身撿起鑰匙,說話的聲音卻有些嘶啞。
“哥!”
“回家!”李健嘶啞的聲音仿若一頭受傷的野獸,李玲玲從來沒有見過李健發脾氣,此時李健的樣子顯得有些可怕。
李玲玲悄悄地拉了拉陸鳴的衣角,陸鳴擔憂地看着李健,最終還是帶上小黑回了家。
“能找個地方聊聊嗎?”此時樓道中就只剩下張希雅和李健,她忽然開口道。她看着李健的眼睛也有一些發紅,看起來卻是要哭了,但卻死死地咬住嘴脣,不讓自己的眼淚掉落下來。
女人最讓人憐愛的時候,就是這將哭未哭的樣子。
真正在男人面前哭得稀里嘩啦的女人,反倒不會讓男人心疼了。
李健又怎能拒絕她?張希雅跟在李健身後,慢慢地朝着樓下走去。
“你現在還騎車嗎?”
李健輕輕地點點頭。
於是張希雅便坐到了李健的後座上。
車速很快,張希雅輕輕地用手臂環着李健的腰。李健騎車的手都在發抖,恍然間,似乎又回到了許多年以前。
李健將車子停在了路邊,他害怕在這樣下去自己將握不住摩托車的把手。
“你來找我幹什麼?是爲了明天的比賽?”李健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顯得冷漠,卻連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的聲音已是有一些發抖。
張希雅睜大了眼睛看着李健,目光中似有憤怒,似有哀傷,那目光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刀,不斷刺入李健的心臟,即使是鐵石一般的心腸,此刻也軟化了下來。
更何況,李健的心本來就不硬。
“我知道你恨我,我知道你恨我。”張希雅的笑聲聽起來有些淒涼,“可我又能怎麼辦?我從小沒了父親,我母親帶着我長大,她做手術要一大筆錢,你又從家裡跑了出來。”
張希雅的眼淚此刻再也忍不住,從臉龐不斷地滑落下來:“我又能怎麼辦?我又能怎麼辦?你以爲我喜歡那個花花公子嗎?”
是啊,她又能怎麼辦?她終究只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弱女子而已。
李健已經忘記了去爭辯他當初是爲了什麼和父親吵架從家裡跑出來的,他似乎想去抱住面前這個柔弱的女人,擡了擡手,終究想到她已經是別人的妻子,又將手放了下去。
“我只是想來看看你。”張希雅摸了摸眼角的眼淚,強打起笑容:“至於明天的比賽,你贏了他,就當是上天給我的報應吧!”
“我該回去了,再晚些他又要發火了。”張希雅說着已經轉過身去——王少爺是個佔有慾很強的人,每次張希雅長時間消失在他的視線中,總是會大發雷霆。
“你要好好的,好好的找個好女孩兒,不要委屈了自己。”張希雅忽然回過頭,對着李健笑道。
一瞬間,李健感覺到自己的心中似乎有些什麼東西被掏了出去,只覺得空蕩蕩的,只想找個沒有人的地方大哭一場。
“喵!”街邊傳來了一聲貓叫,那個像貓一樣溫馴的女人已然消失在了街頭。
李健終究是沒有勇氣追上去。
……
“哥,你回來了!”陸鳴聽見開門的聲音,趕緊站起身子來,他一直擔心着李健,若是李健再不回來,陸鳴就要給薛燕打電話了。
“怎麼又喝這麼多酒?明天還得比賽呢!”陸鳴扶住身形有些搖晃的李健,皺起了眉頭,此刻的李健一身的酒氣,卻不知道又喝了多少酒。
“是啊,明天還得比賽啊!”李健拍了拍陸鳴的肩頭,“早點休息。”說着他自己已經走進了房間,躺在了牀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