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哀嘆一聲,終於還是讓他使出了明月殺法,剛纔他突然從地面消失,接着又出現在半空,這麼快的速度,大概他只能在功力倍增後才能施展出來。
我在心中告戒自己“貌似忠厚的人未必就真的老實”。我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爲我看到他手中又多了一把劍,一把比剛纔那把劍要好出數倍的劍,劍窄而短,全身呈紅色,不知爲何物打造,不過我卻能清楚的感應此劍的殺氣。
白天身在空中,臉色漲的血紅一片,看的出是相當費力。一字一頓的道:“明!月!殺!法!”透過習武廳頂部的透明高強度頂窗玻璃,月光爭先恐後的聚焦在白天的劍上,形成一個濛濛的小月亮。
在場下,月師姐望着白天和我,用只有她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喃喃道:“小師弟,這就是我沒有告訴你的明月殺法的最終奧義啊。明月殺法之所以能夠短時間數倍提高人的修爲,就在於它能夠藉助外在的大自然力量暫時補充到使用者體內。小師弟,你可千萬要撐下來啊!”
三個長老見自己的徒弟在使自己提心吊膽了半天后,終於不負所托的使出了“明月殺法”的最終奧義,提在嗓子眼的一顆心這才漸漸放回去,面帶喜色的望着場中的比鬥。
場上白天的每個動作都扣人心絃,我清晰的感受到大量的月能投射到場地中,我慢慢收回手掌,地面的石柱也一瞬間消失無形。
我徐徐的挺腰擡頭,一個濛濛的小月亮首先印入我的眼眶,我的心中突然蹦出一個念頭:“月圓?”我疑惑的望着那個小月亮,心中道:“今天難道是月圓之夜?”
念剛已及此,身體中的兩股力量瘋狂的向上飆升,幾近貪婪的吸收着月能,瞬時間被白天用“明月殺法”引進到場地中的月能,一部分投射到我身上來,龍之力迅速將狼之力給壓了下去。
就在我快要變身爲龍的時候,突然綠色的植物力量協同狼之力一塊向龍之力打壓,我也在這時清醒過來,同時明白了“明月殺法”的最終奧義,我哈哈一笑,指引着狼之力改變全身。
駭人的一幕在衆目睽睽之下突然發生,在明亮的光柱中,人類柔和的面部轉變爲有棱有角的猙獰狼吻,身上的衣服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長而青亮的狼毫,高大的身軀人立着,鋒利的尖爪,不時劃過一絲寒芒,長而尖的耳朵豎在腦袋兩側,幽綠的眼神令人生寒。
我第一次在沒有七小的幫助下而變身了,變身爲一個徹底的狼人,飛在半空中的白天自然將我的全部變化都看到眼中,同時也深深的覺察到了我變身後身軀所隱藏的巨大力量。
感受到我的巨大壓力,又發現自己引來的月能都在不知不覺的流失,雖然不知道爲什麼,卻猜到一定和我的變化有關。
白天當機立斷,知道不能在等了,怒吼一聲,身體逞四十五度角向我飆射而來,手中的血紅色短刃引動着大團月能,滾滾向我而來。
令人恐懼令人興奮的最後一刻終於到來了,我在光柱中仰頭長嚎,發泄着心中獸性,輕蔑的瞥了正高速向我投射而來的白天一眼,身體陡然發動,超快的速度帶動着停滯的氣流一起捲動起來。
眼見得手的白天駭然發現我竟然憑空消失了,心頭大驚,已經知道大事不好,恐怕這次要有負師命,雖然他心中感到敗局已定,卻仍不肯認輸,咬緊牙關,想剎住自己的速度停下來。
驚心動魄的一幕,使的連三老也一塊激動的站了起來,心中不斷的爲他的寶貝徒弟祈禱,不是祈禱白天能夠得勝歸來,而是祈禱千萬不要受太重的傷。以三人的眼力,已經很清楚的看到我的突然變化,一下子把我和白天的差距拉長了十幾倍。
白天已經沒有勝出的可能了。
月師姐也擔心的緊緊攥着小手,目不轉睛的盯着場中的變化。
在衆人不相信的眼光中,我光憑自己的彈跳力,高高的跳到白天的身後,這個時候白天正背對着我,我哪還客氣,不過在動手之前,我向場外的三老瞟了一眼,三老的目光與我相對,忽然露出哀求的目光。
每次化身爲狼或者龍的時候,我都從心底渴望殺戮,這不是我的本性,卻深深的影響着我。
三老哀求的目光,令我忽然心軟,殺戮之心大減,重擊下去的雙拳陡然就輕了許多,在我連續重擊下,白天失去了還手之力,吐着血,倒在地上,沒有了站起的力氣。
月師姐見我獲勝,興高采烈的大喊着向我奔來:“耶,勝嘍!”
三位長老關心自己唯一的寶貝徒弟,幾乎和月師姐前後腳向我們奔來。等他們三人發現自己的徒弟只是受了點皮外傷,站不起來是因爲耗盡了全身的每一分力氣的緣故,尷尬的向投來感激的一幕。
月師姐拉着我的手歡呼着,小聲道:“輸了活該,誰讓他不聽我的勸告,不過他傷的怎麼樣。”
我瞥了他一眼,道:“小傷而已,兩天就能恢復的生龍活虎。”
這時,三位長老的其中一位走過來道:“我們履行自己的諾言,現在我們白家以至整個崑崙武道,都承認你是上任家主的親傳徒弟。”
我望着他笑了笑,淡淡道:“多謝三位長老成全。”剛纔他們眼見自己的徒弟非常危險,本來可以不用顧及什麼,直接飛過來從我手下把他救走,然後宣佈我獲勝的,不過他們卻沒有這麼做,只是等到勝負塵埃落定的一刻才趕過來,這不禁令我對三老大有改觀,雖然三人迂腐固執,卻不失公正之心,這點已是十分難得啊。
月師姐拉着我道:“小師弟,今天爲了慶祝你獲勝,師姐早已給你擺下酒宴給你慶祝。”
我愕然道:“什麼?在哪?”
月師姐一把拉着我,道:“跟我走就好了,師姐難道會騙你嗎?”
我望着她手上拉扯的衣服,忽然驚覺,自己在不自知的情況下,竟然從狼人變回來了。
我任憑着月師姐拉着我向前走去,轉頭望向空中,仍剩餘的一線線月光,我暗忖難道是因爲月光太少的緣故,還是因爲不是真正滿月的緣故,所以變身只能持續極短的時間。
想到這,身體忽然起了一陣冷汗,剛纔真是危險,心中不斷的叫着:“幸好,幸好,”跟着月師姐去了。
望着彩光閃爍、人流穿梭的街區,我一眼就認出,這是我第一天來天街城的時候,在這裡用的餐,也是在這裡,我認識了風笑兒,巧遇月師姐和沙祖世家的沙祖樂,人生就是這麼令人感嘆。
到了這裡,我自然知道月師姐要領我去哪,我衝月師姐感謝的一笑,道:“月師姐,謝謝你,沒有師姐的鼎立襄助,沒有師姐陪我熟悉“明月殺法”,我是不會得到三老的認可的。”
月師姐道:“這罵師姐不是,咱們都是一家人,再說,我陪你練的半天,可是全沒用上,父親歸隱,你就是我的親師弟,改天我帶你去見見我母親,也讓她老人家看看父親的徒弟。”
再說就是見外了,我感激的一笑,跟着師姐上樓而去,此地正是我那天用餐同一家。
香噴噴的酒菜,仍不能打斷大家的談興,來這裡的也正是那天的幾人兩女三男,除了沙祖樂因爲是外人的關係,其他幾人都觀看了剛纔我和白天動人心絃的一場大戰。
沙祖樂也在“崑崙武道”學習,此時提起白天,也是一臉欽佩,聽聞我沒受一絲傷就把白天打的吐血倒地,滿臉掩不住的驚訝。
月師姐這會兒繪聲繪色,把我和白天的比鬥娓娓道出。
沙祖樂聽完,唏噓的感嘆一聲道:“想白天也是崑崙武道穩排在前十的高手,竟然使出了壓箱底的功法也不是依天兄一招之敵,看來我平常之念都是自欺欺人,自己只是個井底之蛙罷了,來依天兄,得勝歸來,當飲一大杯。”
我們一飲而盡。
邊喝邊說,漸漸就談到了令人談魔色變的魔羅,沙祖樂道:“不但“崑崙武道”受到了政府的邀請,就連我們沙祖家也同樣受到了邀請,至於其它世家,我想也不會例外的,此魔實在鬧的太兇了。正所謂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現在後羿星已經被他弄的雞犬不寧,如果后羿星的人都走光了,我們這些所謂的世家也就該消亡了。”
我試探的道:“既然沙祖兄看的這麼透徹,那麼你們有沙祖家有什麼打算。”
沙祖樂搖頭道:“打算?打算自然是有的,我們沙祖家已經在密切聯繫幾大世家希望能夠共同對付此魔,只是這魔羅神出鬼沒,隱藏甚深,沒有誰能夠道出他的真實身份!”
我點點頭,沒有說話。
沙祖樂繼續道:“此魔所練功法奇特,無從辨別他的出身,而且修爲極高,逃遁之術更是高明之至,幾次三番都讓他逃之夭夭,要是真能夠查到他的真實身份,我們沙祖家到是會不惜代價除去此魔。”
我和月師姐相對一笑,這個收穫可以說是今晚的一大意外,當下在月師姐的保證下,我和沙祖樂訂下了同盟協議,他答應帶領家族子弟不日趕赴北龍城的梅家共除魔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