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他媽的要憋死我了!啊――”零點酒吧東北角落裡的一個房間傳出一聲長嗥。
認識這個長着一對綠豆般大小的瘦高男子的人,都會知道這個人就是華青幫的大少爺-太子周立慶。
周立慶已經憋在零點酒吧有一段時間了,難怪他現在這麼不耐煩。
坐在門邊雙手的插在胸前的死神擡頭沒好氣地看了周立慶一眼,心道,想老爺子當年如何驍勇,爲什麼生個兒子如此的窩囊。其實死神壓根就沒有看上週立慶,如果不是因爲他是老爺子的心頭肉,老爺子這輩子就這麼一個獨子寵愛的不得了的話,死神早就一刀過去把他給結果了。
“再堅持一晚上,明天老爺子帶人就到臺灣了。”死神沒好氣地說道,說完又閉上眼睛,不再言語。
“可我實在是受不了了,不行!我現在就要出去!”說完,周立慶起身就朝大門走去。
剛走到門邊,死神心中暗怒,眼也沒睜伸出一條手臂擋在了周立慶身前,用低沉的語氣說道“不行!”
“讓開!別忘了,我可是華青幫的太子!”周立慶大聲地咆哮道,他生氣的是作爲華青幫四大護法的死神根本就沒有把他這個太子放在眼裡,平時一點面子都不給他。
“我的任務就是保護大少的安全,其他的我不管。如果大少認爲我觸犯幫規了,那麼等老爺子明天到了,自有他老人家定奪!但是現在在這個時候就是不能出去!”死神不卑不亢地回答道,如果不是顧及周立慶的身份,死神連一句話都不願意和他多說。
“你……哼!”周立慶一甩胳膊,氣囊囊地又坐回到座位上,心道,別看你現在這麼囂張,等老爺子歸西了,你們不還得聽我的!想到這裡,周立慶心中竟然也有了些許得意,嘴角露出了一絲陰邪的笑容,彷彿明天他就是華青幫的老爺子一樣。
突然,死神飛快地站起身來,說道“不對!怎麼外面一點聲音都沒有!”
“是啊!怎麼連一點音樂都沒有啊?”周立慶也恍然覺得今天的零點有點蹊蹺。
死神一擺手,整個屋子裡的二十多個手下立刻全部站了起來,“保護大少,從後門出去!”說完,死神崆岬卮蚩?牛?匙琶歐斐?餉嬙?ィ?⑾終?鱟呃壤鋃季睬那牡模?踔亮?絞痹謐呃壤鎇猜叩男值芏疾患?恕?
整個走廊裡籠罩在一片昏暗的燈光下,寧靜中透露着一份詭異。
死神輕輕地掩上門,心中暗暗心驚,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把走廊裡的人無聲地解決掉,看來零點裡面進了高手。
不過,藝高人膽大,死神沒有流露一絲畏懼的樣子,他自信的他的快刀這個世界上無人能夠抵擋,現在他所擔心的是能不能安全地把太子周立慶安全地帶到老爺子的眼前。
就在死神把門掩上的那一瞬間,拐角處走出一位絕美的紅衣女子,嘴角流露出一絲微笑,但是這抹微笑的裡面卻融入了太多的恨意,這個人正是火鳳。火鳳和飄雪帶領影組已經把所有外圍的華青幫的人馬全部清除了,這其中沒有發出一點的聲音,充分顯示出了影組的過人實力。躲在華青幫的人馬沒有火鳳想像的那麼多,估計只有三、四十人左右,影組清理了分佈在周立慶所在房屋的二十多個人,其他的人就剩下死神帶的那一幫了。
本來火鳳想直接帶人衝進去了,但是她並不清除裡面到底是什麼情形,究竟還有多少人。所以採取了以逸待勞的計策,讓死神帶着其餘的人自動地跑出來。事情正象火鳳預料的那樣,死神已經覺察出了零點出了問題,帶着剩下的二十多個人人馬從零點的後門跑了出來。
這二十多個人在死神的帶領下從零點衝了出來,一路飛奔,專挑沒有人的衚衕鑽,大道連看都不看一眼。
轉眼間二十多個人跑出了幾裡地,有的手下已經累得跑不動了,周立慶更是直接坐在了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氣,邊喘邊說道“我是跑不動了!不跑…了。”
死神胸口微微起伏,但是氣色如常,警覺地望着四周。
這是一條平時很少有人經過的小街道,街道的兩頭分別連着兩條寬敞的馬路,小街道的兩邊是關着店鋪門面,但是很明顯看出來這些店鋪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人租用了,估計是因爲這條小街道的人流太少的緣故吧。
死神在心裡想着,過了幾分鐘,也不見有人追來。死神慢慢地鬆了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黑色袍子。
整理着整理着,死神突然猛地擡頭,他發現了一個事實,一個和零點酒吧一樣的事實,那就是周圍同樣是靜得可怕。
沒有人經過,沒有人說話,也沒有車經過,甚至連一點風都沒有。
“你們倆分別到街的兩邊去看看,小心點!”死神命令華青幫的兩個手下去這條街道兩頭的街道去觀望一下。
如果說在零點發生的那一幕有人能夠做到的話,那麼他們都跑出這麼遠周圍還這麼安靜,他不相信能夠有人做到這個地步。除非現在高雄是個死城,所有人都死光了,纔沒有一點聲音。
兩個手下躡手躡腳地朝街道的兩頭走去,誰知道剛走到街頭剛探出頭,看了一眼,兩人撒腿就往回跑。
“人…人,好多的-人。”那名手下大驚失色地說道。
“你也是麼?”死神問着另一個人。
另一名手下嚥了口塗抹狠狠地點了點頭。
死神臉色微變,心道看來是掉到別人家的陷阱裡面了,不用說,一定是南天的人。想不到南天集團竟然有如此大的實力,竟然可以把高雄數條街封個水泄不通,人車不進。“你馬上給許萬民打電話!”死神吩咐道。
“死神叔叔,我們該怎麼辦啊?啊!我可不想死在這裡啊!”周立慶聽道手下和死神的對話臉都嚇綠了。這個時候他纔想起了死神的忠告,心想一定是昨天出去的小魚子出事了。
死神深吸了一口氣,恨聲說到“這個世界取我性命人還沒有生出來呢!別忘了我纔是專收人性命的死神!”
聽道死神的話,周立慶的心中稍安一些,但是眼下該怎麼辦呢?兩邊都被南天的人給封死了,現在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啊,這簡直就是插翅難飛啊。想着想着,周立慶又開始絕望了。
死神望着正在給許萬民打電話的手下,心裡合計着,只要堅持到許萬民趕來,他們就沒事了,我就不相信蕭南天敢當着警察局長的面殺人。
想到這裡,死神大聲說到“走,跟我出去!”說完,大步走在前面,二十多個手下護着周立慶走在後面。
剛出街口,一股秋風襲來,風中夾雜着逼人的殺氣朝死神一幫,迎面撲去。
死神定睛一看,暗道好驚人的陣勢啊,這是中國的黑幫麼?
午夜中身穿黑色勁裝,頭戴黑色面紗,手握明晃晃的三棱軍刺的數百名南天黑旗軍站在街道的中央,每個人的心中都燃燒着一輪怒火,這輪怒火積攢成一股狂暴的殺氣圍繞在數百人的周圍,久久不散,就連死神都被着濃濃戰意所震撼,如果不是黑罩埋頭的話,死神旁邊的人一定能看到死神驚詫的表情。
“你終於肯出來了!”一記女聲透過黑旗人羣傳進到了死神近旁,彷彿就在他身前說話一樣。
死神立時一驚,這在百人中穿聲的功力好深厚啊。如此清晰的把聲音從數百人中間傳遞過來,死神自問自己也能做到,但是要想從殺氣和戰意如此強烈的人羣中把聲音清晰地傳遞給敵人,這份功力死神自問差她一籌,然而更讓死神驚異的是,這個人竟然是個女人,而且聽聲音她的年齡還不是很大,所有這些太讓死神震驚了,以前有些小瞧南天的死神,現在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應對眼前這個還沒有露面的女人。
隱隱的,一陣清脆的高跟鞋擊打地面的聲音由遠而近傳來,死神前面的黑旗軍自動分列兩旁讓出一條路。死神及其他華青幫的人馬清晰地看到從人羣中走出一個絕美的紅衣女子,這名女子始終都洋溢着天使般的微笑,如瀑布般的秀髮披在肩頭,讓她更顯得嬌柔嫵媚。
來人正是火鳳。火鳳在死神前面不遠處,頓足而立,冷眼望着死神,只望着他一人。
火鳳冷冷的目光流露出的一種淡淡的戰鬥意味,她在挑動着死神的戰鬥情緒,同時也在昇華着自己的戰鬥熱情,畢竟火鳳好久沒有和超一流的高手過招了,這種寂寞的感覺始終在困擾着火鳳。
就在火鳳駐足的那一刻,死神的眼神透過黑色透罩絲毫不迴避地與火鳳對視着,越看死神越是心驚,因爲從火鳳的眼神中死神確實看出了她的戰鬥慾望,但是讓死神驚奇的是他竟然看不穿火鳳的戰鬥能量到底有多大。火鳳給他的感覺就好像是已經管涌了的大堤一樣,整個大堤由於管涌的作用隨時都有可能傾瀉而出,而這股巨大的能量卻沒有人能夠預料得到。而現在火鳳若有若無的戰鬥慾望就彷彿管涌流出的細流一樣,給人以錯覺卻又給人以遐想的空間。
只有死神知道火鳳不是虛張聲勢,她正在積蓄自己的力量,積蓄自己的戰鬥慾望。一旦她積蓄到一個時點,她就會發動攻擊,而這種攻擊一定將會是驚天動地的。
“你到底是誰?”死神問道,同時他也在快速地藉機積蓄自己的力量。
“一個要取你性命的人!”火鳳淡淡地說道。
“哈……哈”死神禁不住仰天長笑,道“就憑你這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麼?”
“怎麼不可以麼?”火鳳打趣道。
就在這個時候,從火鳳身後騰空飛出一道人影,這道人影竟然可以借力憑空飛起兩丈多高,在空中劃了異常優美的弧線,就在那一瞬間,死神赫然發現數道白光直奔死神這裡而來。“暗器!”死神大驚,依他目測白光的速度,他最多也只能擋一半。
就見死神撇開長跑,從袍中刷地一聲掏出快刀,凌空躍起直奔空中激射而來的道道白光,就聽見“叮叮噹噹”好幾聲,金屬與金屬碰撞的聲音在這無人的夜晚傳出好遠好遠。火鳳和半空中躍下來的飄雪肩並肩看着在前面飛快舞動快刀的死神,也都暗自心驚,暗贊,好快的刀!
雖然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但是對於火鳳和飄雪二人來說卻已經足夠,一方面通過飄雪的鋼針試探一下死神的虛實,畢竟以前都是從別人口中得知,並沒有真正親眼見過,另一方面也是要破除死神積蓄良久的氣勢,這樣才能佔據有利的先機,從而克敵制勝。
片刻間,數道鋼針被死神的快刀擊落在地上,但是依然有一部分鋼針連死神都沒有擋住,一是因爲鋼針的速度委實太快,饒是死神的快刀再快也比不上機械射出的速度。二也是因爲飄雪的出現太過於突然,就在死神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火鳳身上的時候,飄雪出現了。
死神望着地上一個個斃命的手下,雙拳暗握,尤其是握刀的手青筋崩起,顯然火鳳的這一暗算行爲已經深深地激怒了死神。死神慢慢地把頭轉向火鳳,舉刀指向火鳳,厲聲說道“我會讓你死的很難看,也很痛苦!”
“這句話也是我要送給你的!死神,今天晚上就是你的死期!”火鳳說道,說的過程中火鳳的秀髮無風自飄,象海洋裡張開觸腳的黑暗珊瑚一樣,整個人開始慢慢地變冷。
火鳳起步朝死神走去,她走得很慢,卻很堅實。想起正在病牀接受治療全身插滿管子的老冰,想起死在華青幫手下的南天兄弟,火鳳眉頭一鎖,仰天一聲厲嘯,縱身一起朝死神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