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綠島並不是沒有死過人,但是死人並不只是綠島監獄的點名冊上少一個名字的問題,也不是綠島少了一個罪大惡極的犯人那樣簡單,而是九號院的面子丟不起,因爲火雞再不濟他也是九號院的人。
平時只有九號院殺人的份,卻沒有人殺九號院人的命。
所以現在面上最掛不住的是九號院的大哥暴龍,暴龍從來不相信竟然有人敢當着他的面把他手下的人給幹掉,但是今天蕭天卻辦到了。暴龍一臉的陰冷,充滿殺機的眼神似乎要把蕭天毀滅,暴龍一句一字的說道“小子,你知道你剛纔幹了什麼麼?”
雖然蕭天以前殺過不少人,至於多少甚至連他也算不清了,但是今天這個卻很特殊畢竟是在在綠島殺的第一個人,而且還是九號院的人。在綠島這個江湖黑獄死個人或許是很平常的事情,但是死的這個人如果是一個幫派裡的人就會變得很負責,許多監獄黑勢力的火拼往往都是這個原因,所以蕭天很清楚暴龍現在的心情。
“我殺人了!”蕭天半坐在地上一副無所謂的態度答道。
“錯!你不僅殺人了,而且殺的是我九號院的人!”暴龍簡直怒不可遏,暴龍後面的人更是握緊了拳頭,只等暴龍一聲令下衝上前去把蕭天碎屍萬段。
“不僅是他,你不也是想殺我麼?如果今天是我倒在這裡,你還會這麼說話麼?”蕭天冷笑道。
暴龍哈哈一聲長笑,接着臉色一變說道“那不一樣!你死了不會有人找我算帳,但是今天他死了就一定會有人找你算帳!兄弟們,給我上!”
隨着暴龍的一聲令下,本來圍在蕭天和王奇兩邊的手下就衝了上來,立時輪椅上的王奇顧不得身上的傷朝蕭天奔了過去,蕭天和王奇二人立刻戒備的靠在一起,今天不管是把綠島捅出多麼大的婁子,二人也是鐵了心了一定不會就這麼死在九號院的亂棍之下。
就在蕭天二人即將陷入亂棒之中的時候,綠島上空的警報突然拉響,刺耳的警報聲像是海面上的龍捲風一樣盤旋在所有人的上空,震得所有人都呆立住了,就連暴龍都凝神四處觀望着。
就在這個時候大隊的綠島獄警手拿着防護盾牌和警棍朝這邊跑了過來,把所有人都圍在中間,領隊的獄警立刻大聲讓所有人都放下武器蹲在地上。本來已經包圍蕭天和王奇的人立刻扔掉手中的武器雙手捂頭蹲在地上,唯一在這個時候還能神色如常而且悠閒站立的就屬九號院大隊老大暴龍了。
在人羣之中的蕭天和王奇禁不住互相望了一眼,對視的眼神中似乎都鬆了一口氣,畢竟眼下這個環境意味着不會死在亂棒之下了,二人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一絲幸運。
不一會圍在蕭天和王奇旁邊的獄警自覺的向兩旁撤去,不一會蕭天和王奇就看到一個瘦瘦高高的身影出現在他們的眼前,蕭天明顯能感覺一道充滿侵略性的眼神從自己的頭皮上掃過,由於那個人是背對光源,所以蕭天並沒有看到他的樣子。
“是綠島典獄長,邢烈。”王奇低聲衝蕭天說道。
讓蕭天和王奇二人奇怪的是,邢烈只是衝這邊掃了一眼就徑直來到暴龍身邊。邢烈低沉而富有穿透力的聲音直接傳進了在場所有人的耳朵裡,言語中的不容反抗讓他的地位在綠島上顯得像皇帝一般。
“阿龍,我只一天不在綠島,你就搞這麼多事來!你還把我放在眼中麼?”邢烈絲毫不客氣的和暴龍說道。在綠島上也許只有典獄長邢烈才能這麼和暴龍說話了,至於阿龍這個稱呼也只是暴龍在剛剛進九號院的幾年被叫過,之後就幾乎沒有人再叫過了。從阿龍到老大龍哥不僅是一個時代的變遷,更是綠島一個黑惡勢力的更替,他的權威性是無法用言語描述的。
暴龍呵呵一笑,說道“烈哥,說哪裡話!我怎們會不把您放在眼裡呢?”
這個時候蕭天和王奇才知道原來暴龍搞這麼多事情是趁邢烈不在的時候,看來暴龍做什麼還是有忌諱的。
“別說那麼多廢話了,把你的人帶走,我當今天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邢烈沉聲說道。
“好,沒問題!”暴龍笑着答道,轉而繼續道“不過走之前,我先和我的朋友說幾句話。”
邢烈深深的望了暴龍一眼,說道“阿龍,你越來越不知進退了!”
“我的一切都是烈哥給的,我知道的!”說完暴龍就朝蕭天和王奇二人走了過去。
暴龍半蹲在蕭天面前,衝蕭天冷笑道“小子,你很幸運!但是我告訴你,一個人是不可能永遠那麼幸運的,所以咱們還會見面的。”
如此近的距離蕭天終於看清楚了暴龍的樣子,看上去三十多歲的樣子,禿頭,也許正是禿頭讓他看上去跟人很兇狠的感覺,眉間的劍眉有一道很深的刀疤,尤其是他在冷笑的時候給人很重的殺機,讓人不寒而慄。
蕭天嘴角冷笑着望暴龍,眼神更是絲毫不避讓的和他對視着。
暴龍拍了拍蕭天的肩膀,然後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了蕭天,說道“好好活着!”
暴龍剛起身要離開的時候,蕭天冰冷的聲音從他後面傳來,“你也是!”
暴龍身形一頓,接着哈哈大笑,大手一揮喊道“我們走!”
本來圍在蕭天身邊的九號院的人馬如潮水一般退去,只剩下地上的蕭天和王奇,還有躺在地上屍體已經冰冷的火雞。
冷風一陣陣吹過,午夜海面的寒氣依然可以讓人冷得不知所謂,此時蕭天二人周圍就剩下幾十名的獄警還有典獄長邢烈。
邢烈的頭隨着暴龍一夥人身影的消失而轉向蕭天二人,大步一邁朝二人走來。當邢烈的身影再度站在蕭天身前的時候,蕭天憑直覺已經能感覺到邢烈的氣勢有些不一樣,至於哪裡不一樣他也不清楚。
“我看過你的資料!”邢烈沉聲說道“不管你是因爲什麼原因進來的,請你遵守綠島的規矩,否則你很難撐到你走出綠島的那一天。”
“綠島什麼規矩?”蕭天出言問道。
“適可而止!”邢烈說道。
“這是中庸之道吧!”蕭天冷笑道“我看應該改成適者生存吧!”
邢烈笑了一下,答道“伶牙俐齒在綠島討不到便宜,那個人是你殺的?”
蕭天望了一眼不遠處的火雞,答道“如果那裡躺的不是他,就一定是我。”
邢烈沉聲說道“不管怎麼樣,你壞了綠島的規矩,就要接受懲罰!”
“典獄長…”王奇剛想答話,就被邢烈的眼神制止了。
“王奇!今天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你以爲我會在這個時候出現麼?”邢烈不怒自威說道。
王奇點了點頭,不再答話。王奇知道邢烈今天是給足了他面子,其實倒也不是他真的有什麼面子,而是平時王奇的人緣在綠島極好,什麼勢力都要給他三分面子。王奇知道邢烈是怕自己真的讓暴龍給幹掉後不好收拾,各方勢力恐怕會在綠島鬧事,所以纔會帶人在這個時間出現,如果換了任何一個人,王奇相信邢烈連正眼都不會看一眼。
這個時候王奇扶蕭天站了起來,蕭天右手扶在王奇的肩膀上,語氣平靜的答道“什麼懲罰?”
“地下水牢!”邢烈面無表情的答道。
“什麼?”王奇臉色陡然一變,搶着說道“典獄長,他現在這個情形根本經不起水牢的折騰,我求求您了!”說完王奇撲通一聲跪在了邢烈面前。
“哦?!”對於王奇現在的表現邢烈立時露出詫異的表情,同時他也看了看蕭天的右腿。
“奇哥!你起來!不就是一個水牢,有什麼害怕的?”蕭天大喊着去攙扶王奇。
“兄弟,你不知道水牢的兇險!別人也許沒有問題,但是你現在這個情形,你的腿是不是不想要了?”王奇大喊道。
“我就是右腿不要,我也不能讓我的兄弟跪在地上求人,奇哥你起來!”說完蕭天不由分說的就把王奇從地上給拉起來,“不就水牢麼?我去!”
“你真的敢去!?”邢烈嘴角含笑說道。
“我去!”蕭天鄭重的答道。
“好!”邢烈爲蕭天叫了一聲好。
說完邢烈竟然一揮手帶着所有獄警離開了,剛纔不是還說水牢懲罰麼?怎麼一轉眼就要走了。
“什麼時候把關進水牢?”蕭天望着邢烈的背影大聲問道。
“不用着急,等你傷好了會有人送你去的!”邢烈頭也不回的說道。
聽到邢烈的回答,王奇立刻衝邢烈喊道“謝謝烈哥!”王奇知道邢烈是不好說話的,一是因爲他地位的特殊,二是因爲平時也沒有什麼人能上前說話,王奇不知道今天爲什麼邢烈竟然能放蕭天一馬,也放自己一馬,這絕對不符合邢烈以前的辦事作風。在綠島這個惡魔島從犯人到獄警,從上到下無一不是能打能殺的狠角色,邢烈更不用說號稱是綠島地獄判官,對待不聽話的犯人下手極狠,往往是不死也殘,所以剛纔聽到邢烈要懲罰蕭天的時候,王奇情急之下跪在邢烈面前爲蕭天求情。
當邢烈帶人經過火雞屍體旁邊的時候,一獄警問道“獄長,這屍體怎麼處理?”
邢烈望着了一樣火雞的屍體,冷然說道“人都死了,扔海里海里喂鯊魚!”
“是,典獄長!”獄警答道。
王奇拍了拍蕭天的肩膀,嘆了口氣說道“兄弟,今天我們的確很幸運!”
蕭天呵呵一笑,只說了一句“這個典獄長值得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