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忍,霸道,這似乎已經成了蕭天雷霆手段的代名詞。我真是這樣的人麼?蕭天望了望自己的雙手。原本應該是握筆桿拿文件的手,而現在變成了握手槍拿利刃的手。自己的雙手已經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鮮血了,不知道多少人的性命是毀在自己這血淋淋的雙手上。
這真的是自己想追求的生活麼?刀光劍影的日子,腥風血雨的瞬間,蕭天知道自己已經踏上了一條不歸路。從自己離開城北監獄的那天起,或者從自己把刀送向李英男身體的那個時候,平凡平淡的生活將不再屬於他,將來自己要走的路註定是用鮮血與性命鋪就的。二十歲的臉上沒有年輕人初入社會的那種稚嫩,沒有遇大事的那種盲從與無助,自己擁有的是與自己年齡大不相稱的成熟與灑脫,遇事的果敢和冷靜。
“老闆,來兩碗陽春麪!”
劉忠言的叫喊聲一下子把蕭天從紛亂的思緒中拉回到現實中來。蕭天定睛一看,這是一家不是很大的麪館,大概三十多平的樣子,蕭天和劉忠言靠着牆角坐着。
“好咧!”老闆清亮的嗓音不禁讓人倍感親切。
不一會,蕭天聽見後廚有人說道,香雲,把這兩碗麪給四號桌的客人送去。
四號桌就是蕭天和劉忠言坐的那張桌子,這時從後廚撩開門簾有一個女服務員端着兩碗麪送到桌前。就在女服務員從餐盤上往桌子上端面的那以瞬間,蕭天無意地擡頭望了那個服務員一眼。
也許蕭天不該看那一眼,也許不應該由這位女孩端上這兩碗麪,總之太多太多的不應該讓蕭天遇到這個讓他痛苦近半生的女孩。也許每個男駭在心目都曾形容過他未來伴侶的模樣,而當有一天真碰到這樣女孩的時候,就自然而然地生出一見鍾情前生未見而今生重逢的感覺。蕭天對這個女孩雖然談不上是一見鍾情,但是絕對是讓蕭天的心絃爲之一震,久久不能平息。
長長的馬尾辮,白皙的皮膚,嬌美的容顏長着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嬌小的身軀散發都着年輕女孩青春亮麗的氣息。蕭天相信如果把她的馬尾辮打開,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一定會讓她更加明豔照人。
那女孩被蕭天盯得一下子臉上紅雲一片,這個時候後廚又一聲叫嚷,香雲,六號桌三碗麪。
來了!這個叫香雲的女服務員用甜美的聲音答道,趁機避開蕭天有些霸道的目光轉身向後廚走去。
蕭天也感到自己剛纔或許有些唐突了,但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光。望着她離去的背影,蕭天眼中流露出難以琢磨的眼神。
劉忠言似乎也注意到剛纔發生的一幕,不禁出言打斷一時呆住的蕭天,老大,吃麪吧。
哦,好的,蕭天知道自己剛纔失態了,轉過頭來和劉忠言一起低着頭吃麪。就在二人快要吃完的時候,一陣嘲雜聲由小店的門外傳進店內,蕭天擡頭一看是三個衣着流裡流氣相貌猥瑣的小太保。
幾個小太保的污言穢語聽得蕭天不由得眉頭一皺,顯得頗爲厭惡。劉忠言看着這個情景怕蕭天又要惹事,連忙說道,老大,不值得這些人一般見識,吃完咱們就走吧。蕭天當然知道劉忠言話裡的意思,點裡一下頭招呼老闆買單。
來買單是那個叫香雲的服務員,“先生,總共三十元錢,謝謝!”悅耳的聲音立刻沖淡了蕭天暫時的不快。
就在劉忠言要買單遞給香雲錢的時候,旁邊的幾個小太保淫穢地笑着對香雲說道,香雲啊!我們來爲什麼不見你這麼熱情啊?說着右手就朝香雲臀部摸來,嚇得香雲急忙往旁邊一躲。
真是不知死活的東西,劉忠言心中暗暗搖了搖頭。雖然劉忠言跟蕭天的時間不長,但是他卻很擅長觀察別人,揣摩別人的心思。他知道蕭天不是個惹事的人,但也絕不是個怕惹事的人,誰如果惹上蕭天,那絕對是他的惡夢。蕭天自有他的一套衡量善惡是非的標準,而這套標準卻常常是與社會的正常標準所背離的。
就在那個小太保伸出手的那一刻,蕭天騰地起身伸出右手一把扣住了那個人的手腕,那個小太保感覺就像一把鐵鉗夾住了自己的右手,疼痛感立刻從手腕傳了過來。
“啊!你快放手,你他媽的找…….”
那個死字還沒有說出來,蕭天一把拽過他的右手按在桌面上,左手飛快地從筷筒中抽出一根鋼製的筷子,就聽“撲哧”一聲鋼筷深深地插入了那個小太保的右手背裡,鮮血順着桌面一滴一滴地流到了地上。
“啊―――”那個小太保一聲慘嚎!
看到鮮血的桌面香雲也一聲尖叫往後面撤去。
看見自己人受欺負了,另外兩個小太保立刻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看到這個情景,劉忠言大聲喝道,都別動!
聽到這聲暴喝,兩個小太保立刻呆了一下,同時看到蕭天冷峻的表情也一動不動,像這樣的狐假虎威的小太保是最懂得見風使舵的了,一看情形不對,就算是被制住的是他親爹也會無動於衷。
受傷的小太保極力想抽回右手,奈何蕭天就根長在桌子上一樣,哪裡動得分毫。
店裡其他顧客都被這個場面驚呆了,麪館一時間寂靜無聲,有的只是那個小太保象鬼哭狼嚎一樣的喊叫聲。
蕭天瞪着雙眼看着那個小太保,沉聲一字一句地說道“你聽着,我以後不想在這裡再看到你出現。現在馬上滾!”
說完,蕭天用拔出插在他手背上的鋼筷,又是一聲慘叫,那個小太保用左手捂着鮮血淋漓的右手在另外兩個人的攙扶下跌跌撞撞奪門而去。
蕭天回頭對香雲,輕聲說道“你沒事吧?”離魂未定的香雲連忙搖了搖頭,蕭天接着說道“不好意思,讓大家受驚了,今天的單子全算我的。”說完,蕭天一示意劉忠言,劉忠言從懷中掏出一千元錢放到桌子上,蕭天又看了香雲一眼,衝他微微一笑,轉身和劉忠言就走出了麪館。
剛走出沒多遠,蕭天就聽見後面好象有人招呼自己,一轉頭一看是麪館裡的香雲,就看她跑到蕭天面前說道“今天謝謝你!但是你要小心,剛纔那幾個人都是這條街小流氓,你要注意安全。”
蕭天似乎並沒有在意香雲的話,微笑着問道“你叫香雲?”
香雲沒有想到蕭天在這個時候還有心思問她的名字,因爲她知道蕭天剛纔得罪的正是這條街的地頭蛇,他們在她眼中都是不好惹的。雖然這樣,見蕭天這樣問道,還是紅着臉點了點頭。
蕭天大方地伸出手,說道“我叫蕭天!”
見蕭天很自然地伸出了右手,香雲也有些猶豫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就這樣,兩隻手就握到了一起,蕭天感覺透過自己的指掌間傳來香雲右手那手若無骨般的感覺,甚至在兩隻手分開後蕭天還在回味那一刻的動人。
自蕭天踏上這條黑道生涯後,並沒有把過多的情感放到男歡女愛上,對女孩的那種刻骨銘心的感覺似乎自他走進城北監獄就已經消失怠盡了。眼前的這個叫香雲的女孩清新靚麗的感覺雖然不至於讓蕭天產生傳說中那一見鍾情的感覺,但是蕭天卻覺得她似乎可以讓自己暫時忘記江湖的仇殺,遠離黑道的無盡殺戮,有一種世外桃源的感覺,讓他感覺很舒心。其實在這個時候蕭天或許不知道自己對待感情真正需要的是什麼,如果在這個時候換做另一個女孩出現或許也會讓蕭天產生這種感覺,因爲年輕氣盛的蕭天此時所欠缺的或許只是一個感情寄託的地方。
而眼前的這個叫香雲的女孩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那個人,潛移默化中蕭天已經漸漸地把另外一種情愫寄託在她的身上,這種感情或許並不應該單純地認爲是男女之愛,也許用感情互補來形容更爲準確。
雷厲風行的蕭天在這個時候正需要一個溫暖安靜的港灣來做休息,而那個港灣就是香雲。
香雲望着這個漸漸遠去男人的背影,挺拔的身軀,海一般包容的眼神不禁讓這個女孩在臺南這個城市生出些許的安全感,年輕的香雲內心中許久未起波瀾的湖泊此時也漸漸泛起一片漣漪,她不得不承認在隨風飄起的衣角間蕭天自他那迷人的魅力,直覺告訴她,她以後還會碰到這個男人的。
在轉過一個街道就是蕭天他們住的賓館了,自從到臺南這幾天以來蕭天和其他衆兄弟一直住在賓館中,至於即將成立的南天物流公司的職場選定和將來所有人的住所問題蕭天都已經交給小龍和小虎兩個兄弟去操辦了,至於將來成立的第一家南天集團下屬的南天物流公司裡面所需要的高級管理人員,蕭天也已經安排劉忠言去各家公司留意,一切只待公司地址選定裝修後就開始公開運作,進行相關的人員招聘,公司一系列的規章制度的指定,總之一切的事宜都在蕭天的安排下有條不紊的進行中。
對於開公司,蕭天根本就沒有什麼經驗,雖然從前在大學是學經濟管理的,但是真要真錢真人的去開一家大型的公司,蕭天在心中還是有些膽突的,所以蕭天決定先把南天物流公司開起來,至於以後的集團建設將隨着公司的縱深發展和自己管理經驗的增多逐步開設。
“鈴――鈴――”一陣清脆的電話聲響起。
“喂!”蕭天接通手機,目前在臺灣電話號碼現在這些兄弟知道。
“小龍啊!”
…
“哦!公司職場選定了!太好了,明天一起去看,我和阿言馬上就回去了,回去再說。”
掛掉電話,蕭天高興地對旁邊的劉忠言說道,公司職場找到了,明天和我去看看吧。
太好了,劉忠言一蹦老高。
蕭天笑眯眯地看着劉忠言,心裡暗道,終於邁出了公司發展的第一步了!
想到這裡,立刻加快腳步和劉忠言朝賓館走去。爲了儘快趕到賓館,蕭天和劉忠言決定抄近路回去,所以就朝着一個賓館後面一棟樓的後身走去,只要繞過這棟樓就是賓館的正門了。
蕭天二人正在樓後身的衚衕裡走着,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從旁邊的街道里竄出十來個人,爲首的是一個高高的長着一對死魚眼三十多歲的男子。蕭天仔細一看剛纔在麪館裡見到的幾個小太保也在裡面,那個受傷的小太保正在那個男子身邊大聲說着,老大,就是他把我的手弄傷的。說完又哎喲哎喲地鬼叫起來。
蕭天一看這是找來幫手了,怪不得香雲告訴自己要小心呢。爲首那個男子的樣貌,蕭天一看就瞧出來是個欺軟怕硬的手,就是大陸城市邊緣那種街頭混混的頭。沒什麼能耐,見到硬的調頭就跑,見到饢的就衝上去使勁踹兩腳。
對於這樣的人,蕭天都懶得看一眼,蕭天看看蔚藍的天空突然有一種苦笑不得的感覺。無奈地揉了揉眼眶,慵懶地說道“真是一幫不知死活的東西!”站在旁邊的劉忠言也有這種感覺,如果拿蕭天以前的經歷來說,在劉忠言眼中眼前這幫人在他眼中連給蕭天提鞋都不配。
“臭小子,你很囂張啊!你混哪裡?”領頭的那個死魚眼大大咧咧地喊道。
“我混的地方不是你能想象的,所以別來惹我,不然你會後悔的!”蕭天斜着眼睛望着前方那個死魚眼冷漠的說道。
“敢惹我的人,兄弟們,給我…….”就在死魚眼要舉起雙手伸出兩手食指擺一個很酷的姿勢想衝着身後的兄弟說那個“上”字的時候,忽然感覺眼前身影一閃,他就感覺到自己的兩個食指就像是伸進兩個巨大的鑰匙洞裡並且被死死夾住,死魚眼定神一看,映如他眼簾的是充滿野獸冷酷感覺的眼神,讓死魚眼從心裡往外感到寒冷,這個正是同火鳳一路保護蕭天二人的李東。
就在所有人都被眼前這個突然出現男人吸引住眼球的時候,一陣高跟鞋碰擊水泥地面的聲音由遠而近傳入衆人的耳中,一個紅衣女子緩緩地從遠處走來,靜立在蕭天身邊,冷眼看着死魚眼這邊。
火鳳,就像帶刺的玫瑰,妖嬈美麗而又讓人不敢接近。
猛然間就只聽指骨折斷的一聲脆響傳來,那種聲音讓所有人心中都生出難以形容的厭惡感覺,然後就聽見死魚眼一聲慘叫,兩個食指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樣無精打采地垂在手掌下面,疼得死魚眼立時半跪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冷汗直流。
“都馬上給我滾,但是你要留下!”蕭天手指着那個在麪館被鋼筷插入手背的小太保說道。
死魚眼手下的所有人似乎都知道他們惹上了不該惹的人,眼前四個人身上散發出的威懾力讓所有人都生出無力抵抗的感覺,他們甚至都沒有看清楚李東到底是從哪裡出來的,就這份武功功底就不是他們能想像的。
大家出來混的,招子都亮的。如果你的敵人你惹不起,那麼還是趁早離開。
就看死魚眼在手下的攙扶下,站起來,無力地說道,我們走!
老大,那我呢?那個小太保在聽了蕭天的話顯得有些慌張,急忙問死魚眼。
死魚眼用怨恨的眼光看了他一眼,心想,今天要不是你,怎麼會這麼狼狽。狠狠地瞪了那個小太保一眼,說道,沒聽見人家說的話麼,讓你留下!
說完,頭也不回地朝巷子外走去。
那個小太保看看遠去的死魚眼,又轉頭看了看站在遠處的蕭天,腿一軟就跪了下來,連忙大聲疾呼,大哥,大哥,饒了我吧!下回我再也不敢了。
蕭天笑了笑緩步朝跪着的那個小太保走去………….
剛剛走出了巷子口的死魚眼和手下人就聽見一聲淒厲的叫聲從巷子裡傳來,像是深夜碰見魔鬼的驚恐一樣,讓所有人聽得心臟猛一收縮,心臟似乎都提到了嗓子眼。
記住,以後不要去惹這個人!死魚眼反覆交待手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