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年六月六日,中午,天氣晴朗,上海碼頭。
一艘客船緩緩地停靠在了上海碼頭,客船上乘客緩緩地走下船梯,細心的人都會看到下船旅客的臉上或多或少都有些蒼白和憔悴,惶恐不安的眼神預示着旅途中發生了一些變故。然而最後走下船梯十名旅客卻一臉輕鬆,除了有幾位臉色略微有點蒼白外,其他人下船梯就開始指指點點談論着上海的風土人情。領頭的是一個看上去二十左右歲的年輕人,一身黑色的套裝西服,俊朗又不失威嚴的臉龐,讓人感覺很近卻有很遙遠。他身邊圍着一個身穿紅色緊身衣服看起來二十左右歲的女孩,一臉孤傲的表情,凹凸有致的身材不僅讓身邊走過的男人看得血脈暴漲。身後跟着個身穿西服的人,看起來象個商務考察團的樣子,但是走進一看個個滿臉的煞氣,不努而威。這十多個一下客船來到碼頭的大廳,一下子就讓整個大廳的氣溫陡然一降,儘管碼頭的大廳很擁擠,但是凡是經過他們身邊的旅客都儘量繞着他們走開。
“不是告訴你們要學會微笑麼?”領頭的年輕男子轉過頭來告訴後面的人。
“是。老大,我已經儘量學會微笑了。”當中的一個人回答道,說完勉強擠出一點十分勉強的笑容。
“好了!算了,看你那笑比哭還難看呢!”領頭的男人不悅地說道。
聽到他的話,後面的人頓時一陣鬨笑,旁邊經過的人頓時感覺到大廳壓力一鬆,神情比以前也自然了一點。
領頭的人看了之後更是無奈地搖搖頭,心想,這幫人穿上龍袍也不象太子,帶領着衆人繼續朝閘口走去。
這十人正是蕭天一行人。昨晚回到船艙後,蕭天讓人立刻從客船的醫務室拿來藥品和紗布爲受傷的兄弟包紮傷口,尤其是李東,小虎和王森,其他人上了些藥並無大礙。接着張剛幾人開始搜索全船的每個角落找尋其他遊客,終於在客船甲板下三層的一個倉庫中找到了百多名遊船的其他乘客,但是所有好像都吃了迷藥一樣昏睡着,包括客船的船長和其他客船服務人員。張剛立刻把這一情況報告蕭天,蕭天仔細思索了一下,讓小虎化妝成便衣的警察裝成制服歹徒後負傷的樣子,其實小虎根本就不用裝,滿身的傷痕就可以讓人沒有絲毫的懷疑了。然後讓小虎去三層把所有人都解救上來,畢竟蕭天這些人是見不得光的,唯一可以出面的也就是劉子虎了。蕭天告訴小虎一套應對船長之類人的說辭,儘量把制服歹徒的功勞讓給客船的保安,這樣他們纔可以脫身。
之後的發展就順理成章了,劉子虎英勇負傷救了全船的人,卻甘願做幕後英雄,把所有功勞讓給客船的保安,船長及所有保安謙讓過後更是樂於接受。這樣一來既可以合理合法地隱藏飛刀一行人狙殺蕭天的行動,有可以平安地抵達上海,至於劉子虎是怎麼制服這些彪悍的歹徒,船上的所有人都沒有去想是怎麼辦到的,畢竟人民公安爲人民嘛。
正象蕭天預料的那樣,出了省,其他省市的盤查並沒有那麼嚴格,蕭天衆人和輕鬆地就出了碼頭,來到熙熙攘攘的上海大街上。
上海,一座中國近現代史上最享有盛名的城市之一,可以說一部上海的發展史就是中國社會發展的一個縮影。舊中國時上海就是整個中國的經濟文化中心,幾十年後國人更沒有絲毫懷疑現在的上海在中國經濟中的分量。現在的上海高樓林立,樓宇縱橫,世界上知名的企業都幾乎都在上海設立了分支機構,牢固地樹立了上海中國經濟中心的地位。
然而這個世界上有是就有非,有白就有黑。上海的黑幫幾乎是和它的經濟一同成長起來的,經過這幾十年的發展,上海的黑社會勢力已經從地上轉爲地下,告別了打打殺殺,正在逐步溶入到社會經濟生活的方方面面。上海黑幫不是沒有了,只是轉型了,也許在街上碰到一個豪客鉅商就是一個幫會的大哥級人物。除非不得已,黑幫與黑幫之間是從來不進行火拼的,在經濟的浪潮中,一切向錢看的道理大家都懂,經濟的力量巧妙地維持了各幫會心中的那杆天平。
既然可以和平共處,爲什麼還要打打殺殺呢。黑道中人有黑道中人生存的法則,外面是白的,裡面可以是黑的。白的是做給警察看的,擺在檯面上的是合理合法的東西,不能擺上檯面的纔是黑道的重要經濟來源。所以極少有黑幫不走私,不販毒,不收保護費的,不涉足黃賭毒的,除非黑幫老大是比爾蓋茨一樣的人物,否則哪裡來的鉅額資金去養活自己上千的手下呢。但是世界上能有幾個比爾蓋茨,只有一個而且在美國,所以世界上所有的黑幫黑社會勢力的標籤就是走私,販毒,黃賭毒。
如果沒有黑社會,那還要警察幹嘛?世界上的萬物都是相生相剋的,相輔相成的。有人是自己甘願進入黑社會的,而有的人則是沒有任何選擇才踏入黑道的。
正坐在計程車裡的蕭天就是這樣的人,他不想自己將來的帝國刻上特有的黑道標籤,他要建立一個全新的地下王國的秩序,一個黑道的新秩序。違法的黑社會組織在現今的社會是活不長久的,有的可以猖狂一時,有的可以囂張幾年,但絕對沒有可以逍遙一輩子的黑幫。在中國,永遠不要小看建立的社會秩序,你可以順從這個秩序,也可以輕撫這個秩序,但卻不可以打破這個秩序。能將五百萬的國民黨軍隊趕出大陸到臺灣,它會在乎一個小小的黑社會組織麼?
答案是當然否定的。
蕭天要建立的地下王國將會是一個全新的黑道組織,你可以說我是黑社會,但卻不可以說我違法,我要合理合法地去違法,去殺人,去剷除我的敵人,所有的這一切都是蕭天從走出城北監獄的大門就一直在考慮的問題。當蕭天坐着計程車來到上海繁華的大街上,看到各式的辦公大樓,酒店,高檔住宅樓就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坐在後排的蕭天看着前面的正在開車司機,說道“司機師傅,上海酒店哪家最好?”
“要說酒店啊!上海的高級酒店上百家,不過最近在金貿大廈的頂樓又新開了一家金貿君悅大酒店,它可是一家五星級的大酒店啊!由於新開業,現在所有住房打六折!”司機驕傲地說道。
“哦!金貿大廈!”蕭天自言自語道,在學校學經濟的他早就知道上海的金貿商廈全中國最高的大廈,裡面進駐的都是國際上的知名企業,聽說每平的價格都以美金計算。
上海一直都是蕭天心中的夢想之地,既然到上海就要用最好的,住最好的,所以蕭天決定入住君悅大酒店。
想到這裡,立刻告訴司機開往君悅大酒店,隨後的幾輛衆兄弟乘坐的計程車緊隨其後。
上海金茂君悅大酒店,世界上最高的酒店,聳立在上海街頭,位於新興的經濟開發區——浦東陸家嘴金融貿易區中心的“中華第一高樓”,88層金茂大廈上部。酒店的裝修極具特色,現代藝術中融入了中國傳統文化。酒店共有豪華客房555間,豪華漂亮、面積之大可稱上海之最,並均可欣賞申城美景。
上海浦東,金貿大廈門前。
門童看見三輛計程車穩穩地聽在了門前,三輛車的車門同時打開,從上面下來十個人。除了一位身穿紅色的女士外,其餘都是身穿深色西裝的男士,除了領頭的看起來象個文化人外,其餘的人雖然都穿着西裝,看是怎麼看怎麼象打手,一臉的凶氣。
門童連忙上前伸手攔住,說道“老闆,您這是-”
帶領衆兄弟正想進門突然被一個門童攔住了,蕭天的臉上頓時露出不悅之色。
王森連忙上前對這門童說道“聽說上面新開了一家酒店,我們要住店。”
“大廈有規定,男士進入需要穿西服系領帶,可是你們-?而且你們看起來好像是-”門童突然感覺到領頭男人的兩道目光象尖刀一樣向自己射過來,後面的“黑社會”三個字愣沒敢說出來。
“我們象什麼?象黑社會?”蕭天斜着眼眼睛說道“不錯,我們就黑社會!我們今天就是想住店,怎麼不可以麼?”
“可是酒店有規定…。”門童膽怯地說道。
“那是你們的規定,你們的規矩。但是現在我說的話就是規矩!走~!”蕭天冷冷地說道。
說完,就朝大廈的大堂走去。
門童被王森撥到一邊,後面跟上的楊明瞪着雙眼伸出手指了指門童的腦門,意思是你小心點。
門童立刻嚇得冷汗直流,呆立在大廈門口。
蕭天一走進金貿大廈的大堂,坐電梯直奔金貿大廈頂部來到剛開業不久的金貿君悅大酒店。
蕭天衆人一出電梯門,整個酒店大堂豁然開朗,典雅氣派,真不愧是五星級的大酒店啊!如果換成以前的自己,可能一輩子都不可能進到這裡來,蕭天心裡感嘆道。別說蕭天了,張剛、三大金剛等人更是被大酒店的豪華驚得目瞪口呆,古書上說皇宮雍榮典雅想來也不過如此吧。
衆人來到酒店總檯,一看房間的標價,更是高的驚人。君悅客房標價3073元/天,君悅豪華客房3505元/天,最誇張的是嘉賓軒風景套房竟然標價4766元/天,五星級的酒店要的就是這個氣派,蕭天心裡想這裡即使最低的客房在以前是全家一個月的收入,在這裡竟然只夠住一天的。
蕭天看了所有房間的標價要了君悅豪華風景客房(雙人)五間,標價3649元/天,六折後2189元/天,五間客房每天的花費就上萬元。吧檯女服務員見這麼一個英俊瀟灑的年輕人一下就定了五間豪華客戶都驚訝不已,更被蕭天充滿男性魅力的臉龐所吸引,都巴不得酒店的入住手續再麻煩一些,自己好多看一會。
衆兄弟一看蕭天的出手,心想這輩子也就和老大一起才能入住這樣好的五星級酒店吧。
蕭天邊辦手續邊問到“滿意麼?”
衆兄弟連忙點頭,說滿意。
“哼!這就滿意了,你們啊,太容易滿足了。不出三年我也要在上海開一家五星級的大酒店,那時候你們在裡面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哈哈”蕭天說道。
吧檯的服務員都以爲眼前這位年輕人一定在開玩笑,當開五星級酒店象開路邊小旅店呢,你說開就開。但是後面的所有兄弟一點也沒有懷疑蕭天的話,只要蕭天說的話就是真理,既然是真理那麼就一定是存在的,所以蕭天說三年內在上海開一家五星級酒店就一定能開上。
五個房間,由於鳳兒是女的,所以她可以單獨佔一個豪華房間,蕭天把正對着黃浦江風光最好的房間給了鳳兒,高興得鳳兒連呼萬歲。剩下四間房,蕭天和李東住一間,張剛和王森住一間,龍虎二兄弟住一間,剩下的一間就只能加牀委屈三大金剛了,儘管這樣也把三大金剛高興夠嗆。
就這樣從城北監獄逃出來的正在被全國通緝的逃犯們就住在中國第一高樓上最豪華的五星級酒店裡,蕭天想恐怕連美國的FBI都想像不到吧,雖然貴了些,但是蕭天認爲值得。
人要想活得有尊嚴,就要首先改變自己的生活方式。
人要想被別人尊重,就要首先具備被別人尊重的理由。
蕭天是這麼想,也是這麼做的,入住君悅大酒店就是他實現心中夢想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