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紛繁複雜的線條交織成的五光十色的舊上海,除了聞名全國燈紅酒綠的夜總會外,就屬當時在全國都具有極大影響力的黑社會組織??青幫。解放前的大上海,無論是權傾一時的市長還是有靠山的局長廳長等人,上任之前一定要先拜青幫老頭子,也就是青幫的龍頭老大。你膽敢不拜,用不了多久,少則一個星期,多則幾個月,就會被趕出上海灘。那些達官貴人,軍閥顯要,見了上海青幫頭子黃金榮都要矮三分。蔣介石再有勢力,到了上海後還必須拜黃金榮爲師,當了“委員長”還照例去上海給黃金榮拜壽,足見青幫勢力之大。
然而青幫在上海社會中達到權勢頂峰的人物卻不是黃金榮,而是杜月笙。而構成杜月笙不斷增長的權勢力量的網絡的各種線索則是匯聚在1932年11月成立的其私人組織恆社之中。
恆社作爲一個上流人物的組織,其成員的大門並不向杜月笙所有弟子開放,僅限於有社會地位的人。據說恆社重要人物陸京士在恆社3週年紀念會議的演講中,強調了恆社作爲杜月笙私人組織的性質,他說,恆社只有一個領導人、一箇中心,那就是杜月笙,所有恆社成員必須爲杜先生效犬馬之勞。到20世紀30年代中期,杜月笙的恆社,因爲它和上海資產階級、國民黨政客、政府官員的聯繫,成了上海青幫中最有勢力的私人組織。而正是因爲這個權勢龐大的私人組織使得杜月笙在舊上海的這個時期達到了黑道事業的巔峰。
新中國成立後,隨着國家打黑力度的增強,上海的青幫組織逐漸肢解到最後煙消雲散。然而作爲杜月笙私人組織的恆社卻得以保留下來,延續當初建社的宗旨並繼續冠以青幫的名號發展到現在,所不同的是這個黑幫組織逐漸從地上轉爲地下。
進入二十世紀九十年代,現在的上海青幫的龍頭名叫高永年,上海青幫在高永年手中經過近二十多年的發展,已經形成一個龐大的企業集團??高氏企業集團,整個集團業務延伸至社會包括金融,地產,船舶港口,商品零售業等各個領域,直接管理的資產達幾十億,間接管理的資產上百億元,高氏集團在深滬兩市各控制一家上市公司。上海金融界有句話,如果高氏企業一感冒,那麼上海的經濟都要打個噴嚏,足見其在上海的金融地位。
上海青幫在二十世紀三十年代在杜月笙手中締造了一個黑道勢力的巔峰,時隔六十多年後的九十年代在高永年的手中又締造了一個白道經濟的頂峰。儘管現在的上海青幫黑道經濟已經不是其主要的經濟來源,但仍在其下轄娛樂場所賣一些搖頭丸等毒品,另外就是給東南亞一些國家做些軍火槍支的買賣。
已逾六十的高永年有三個兒子,老大高世雄,老二高世風,老三高世陽,老大主理青幫黑道的生意,老二主要輔助高永年處理高氏集團的內部事務,而老三則是個典型的富家紈絝子弟,吃喝嫖賭樣樣都行,一點也沒有繼承高家的優良血統。
今天晚上在外灘調笑火鳳結果被火鳳出手傷了的就是高家的三少高世陽,而高世陽的身邊的就是高家的二公子高世風,今天高氏企業在外灘的富豪夜總會開酒會,高世陽受傷後本來想回夜總會找老大高世雄的,結果剛到門口就碰上了高世風。把情況和高世風一說,其中不免有不少添油加醋的成份在其中,聽得高世風對這兩個人也感興趣了,畢竟這麼多年在上海還沒有聽過有誰感惹青幫的,尤其還是青幫的三公子,所以帶着二十多個保鏢浩浩蕩蕩就朝蕭天走來。
其實在蕭天打量高世風的同時,高世風也在觀察着蕭天和火鳳二人。二人中站立男子的相貌並不算英俊,但是很有一種剛性的美,尤其他的目光猶如浩瀚的大海一樣平靜,似乎任何事情也不能使其泛起半點漣漪,但是如果動起來就絕對是波瀾壯闊的大海嘯。在商場滾爬多年的高世風早養成了一種處變不驚,圓滑事故的性格,這種沉着的性格才使得他在高氏企業呼風喚雨獨擋一面,但是當他今天看着眼前的這個男子的時候卻突然感覺到這個人好像距離自己很近,又好像距離很遠,給人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讓人絕對不敢生出輕視之心。不過最讓高世風看不透的卻是眼前男子的年齡,似乎很年輕,但是異常穩重的神態犀利的眼神卻明顯和他心中猜測的年齡不相稱。而他身邊的那個女子,雖然很豔麗,但是那是一種肅殺的美,尤其那雙美麗的眼睛背後隱藏的若有若無的殺氣總讓人不寒而立。
高世風覺得雖然自己這一方有幾十人,但是總感覺到在他們兩人的面前只有他自己一個人,有種很孤單的感覺。
高世風在蕭天前方五米左右處站立,旁邊的高世陽看見火鳳就在旁邊叫囂道,二哥就是那個女的,把我給傷成這樣。聽到這個,火鳳轉頭描向高世陽,突然眼中寒光一閃,高世陽一接觸到火鳳的目光頓時感覺到脖間一寒,好像鋼刀架上一樣,再也不敢胡亂說話了。
高世風似乎沒有聽見他弟弟在旁邊的咆哮,只是對視,考驗自己似乎也在考驗蕭天。蕭天也沒有說話,一樣地望着高世風。
“您好!我叫高世風。”高世風似乎想首先打破這種壓抑的局面,忍不住先說話。
“您好!高先生。”蕭天顯然並不想把自己的姓名告訴高世風。
高世風微微一愣,說道“不知道二位因何出手傷了我弟弟?”
“這就要問你的弟弟了?”蕭天說道。
“二哥,我只不過看那個女的好看,上去聊了兩句話”高世陽膽怯地看了看高世風說道。
高世風“啪”的一個嘴巴就扇到高世陽的臉上,“青幫的臉都讓你給丟光了。”高世風顯然早就知道他弟弟的德行,只是氣憤剛纔他和自己說的不一樣。
“你是青幫的?”蕭天臉色微一動容,他以前只是在電視上聽到青幫的名號,但是隻是知道黃金榮和杜月笙的事情,倒是沒有想到現今的黑道中竟然還有青幫的名號。
“臭小子,這是我們青幫的二公子。你看…。”旁邊的一個打手模樣的人話剛說一半就看眼前人影一閃,緊接着就是“啪”的一個嘴巴,頓時覺得自己左邊的臉腫起老高。
“這個稱謂我不是很喜歡!”蕭天悠悠地說道,火鳳出手後立刻又回道蕭天身後,就象從來都沒有動過一樣。
這次輪到高世風的臉色變了,誰也沒有想到蕭天竟然在青幫二公子說話的時候就出手打了二公子的人,高世風漸漸面有怒色,畢竟在上海這塊地皮上還沒有人敢動青幫的人,尤其還是當着青幫二公子的面。
高世風強壓怒意,說道“這位先生,我弟弟再不對,你出手也太重了,閣下似乎沒有把我們青幫放在眼裡。”高世陽的左臉即使現今醫療技術再昌明,估計也要留下一點傷疤,這對於一向自認爲很帥的高世陽在心裡上無論如何也是不能接受的,所以他纔想千方百計要出心裡這口惡氣。
“這件事情和青幫放不放在我眼裡沒有關係,我們並不想惹事。但是我要告訴你的是,他現在還站在你的面前,對於他來說應該感到慶幸。”蕭天說道。
“兄弟,你太猖狂了!你也許不知道我們青幫在上海的地位,如果今天就這麼讓你們走了,我們青幫也要摘牌子了。”高世風聽了蕭天的話後,臉上再也掩飾不住自己的怒意。
一個人順風順水慣了,便看不起別人,一個幫派也是如此。青幫在上海執黑道的牛耳,這麼多年來其他幫派間見了青幫的人都禮讓有加,也正是因爲這樣,讓青幫從上至下都很有優越感,沒有挫折的日子即使溫順的綿羊也會蔑視一切,更何況上海青幫這樣的猛虎呢?
高世風說完,身後的黑衣打手開始慢慢地向蕭天二人靠攏。
“閣下要走的話,就留下點什麼吧?”高世風陰沉地說道。這句話也許對別人來說還有威懾力,但是很不幸他的對手是蕭天。對於蕭天來說只有自己可以恐嚇威懾別人,但是絕對不允許別人用同樣的態度來對待自己,即使對方是江湖第一大幫派的青幫,也一樣不可以。
蕭天冷哼一聲,說道“你想我給你留下什麼呢?”
高世風旋即感到眼前紅影一晃,覺得自己一陣窒息喉間一涼,頓時臉色大變,他知道蕭天身後的那個女的再次出手了。他知道自己的手下和這個女子的身手實在差得太遠了,就在高世風轉念的一瞬間,火鳳又撤回到蕭天身後,冷眼看着高世風。
此時的高世風臉色發白,冷汗順着額頭一滴一滴流了下來,他感覺自己猶如從鬼門關裡走了一趟又回來一樣。連忙一揮右手製止了身後二十多人不明智的舉動,深呼了一口氣說道“你們,走吧!”
“謝謝!”蕭天衝着高世風瀟灑的一笑,帶着火鳳走遠了。
“二少,他太囂張了,你怎麼能…”身後的打手顯然不明白高世風的做法。
“二哥,你剛纔爲什麼不叫人滅了他們?啊!就這麼把他們放走了,以後我們青幫的臉面還往哪裡放?”高世陽高聲叫嚷道。
“你給我閉嘴,要不是因爲你,青幫今天也不會丟人丟到家!”高世風氣憤衝着高世陽罵道。罵得高世陽一憋氣轉身就走了,他打算去找他大哥高世雄來出這個口氣。
高世風看着蕭天二人遠去的背影,暢快地呼出一口胸中濁氣然後伸出兩手把自己襯衣最上面的扣有重新系上,在解開扣的瞬間除了高世風本人誰也沒有注意到在他脖子喉結下面的那道血紅色的劃痕,那是蕭天給他留下的。
高世風知道如果這道劃痕在深一毫米就有可能要了他的命,這個男子實在深不可測。高世風一揮手招呼後面的一個打手過來,說道“通知所有青幫的兄弟給我立刻調查這兩個人,我要知道他們在上海的所有情況,去吧。”那個打手答應了一聲,就遠去了。
不一會,外灘前的這道大街又恢復了昔日的繁華,就象剛纔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只是夜更深了,霓紅更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