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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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文笑道:“撤了好,否則我們去接人還要費些周折。”

放下電話,克文對雲山道:“找個人摹仿慧姍的筆跡寫個留言,就說她去霞飛路方公館探方羽秋病,讓家裡人次早過來接。”

雲山道:“慧姍的兩筆扒拉字看着都頭痛,我是仿不來。”

玉露笑道:“她的字我會寫。”說着從桌子上隨便拿了一張紙,用鋼筆寫了兩句話:“二哥,羽秋病重,我去方公館探病,明早派車霞飛路接妹,妹慧姍草。”

雲山拿起字條看了一遍笑道:“真和慧姍寫的一模一樣,就是我也分不出來,可惜你那手漂亮工整的簪花小楷了。”他收起字條,順手從衣服架上取下西服,對克文道:“我去接慧姍,大恩不言謝,過兩天你義演我一定捧場。”說着向外走去。

袁克文懶洋洋地叫住他:“你不用急,你這會兒去這場戲就沒意思了。把字條給我就是了。”

正說着話,靖華從外面進來,手裡捧着個盒子,遞到雲山手裡道:“額娘說破財免災,讓我們馬上去銀行兌了錢贖慧姍出來。”

雲山把東西放到桌子上,打開盒子一看,有銀票、蓋了章的支票、還有些金銀手飾,雖東西未必用得上,心裡仍是很感動,鼻子酸酸的,他把自己的銀票也放到盒子裡,遞給玉露:“你先幫我收着。”

克文笑道:“弟妹尚未過門,雲山就捨得把一份家當託負給你了。看來日後我再借錢,就得舍面子來求弟妹了。”玉露手裡捧着盒子瞬間臉色通紅,她低下頭蓋上盒蓋。

雲山笑着在克文的背後捶了一拳:“你缺錢,寧願長街去賣字畫,也不肯向我們張口。”

電話鈴聲再次響起,克文一把接起來,原本笑逐顏開,臉色立時冷了下來,看到克文的表情變化,在屋的三人心跟着提起來,袁克文冷哼一聲,一拍桌子:“好大的膽子,竟敢把慶生也軟禁起來。”

他怒衝衝放下電話,顧不得再嘻嘻哈哈,對雲山道:“事有變化,慶生受制,路挺是要鋌而走險了。雲山,你和我去救慶生,靖華你馬上聯絡何先生,何府要全面戒備。”

玉露想跟雲山一起去,雲山搖了搖頭:“不用擔心,一會兒我就回來。”

玉露遞給雲山一把槍,另有十幾發子彈,低聲道:“有備無患。”

雲山點了點頭,把槍掖進靴筒裡。

待雲山與克文走後,韓玉露把裝銀票的盒子遞給靖華:“你先收着,我去見夫人。”

靖華把盒子放到櫃子裡,親自拿着鑰匙,回身見玉露已經走出院子,平日走路都是慢吞吞的,現在卻健步如飛。

玉露走進何夫人的院子,何夫人坐在炕上,刻兒偎在他祖母懷裡,一邊喝奶一邊看小人書,看到韓玉露進來,趕緊放下書,從炕上站起來:“不是我逃學,祖母說這兩天不用上課。”

玉露微微笑了笑,摸了摸刻兒的頭:“刻兒不用擔心,等過兩天老師多講點,自會把落下的課補回來。你表妹呢?”

何夫人笑着招呼韓冰坐下:“早起他舅舅兩口子帶着孩子走了,說等上課時再送孩子過來。”

韓冰見刻兒手裡端着奶瓶子,拉着刻兒坐到她膝上,笑着問道:“刻兒不是嫌奶羶麼?”

何夫人笑道:“刻兒聽說喝奶長個,原本一口不喝,現在一天兩頓,隔一會兒叫人拿過尺量一下,看看長沒長高。”刻兒被說得趴在韓冰的肩上,害起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