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木迎着風戟直上,真氣凝聚的巨手被瞬間打散,挺身硬接了一擊風戟,腰間被刺中,顧不得疼痛,藉機抓住涼城的右手,禹木右手手指獸骨顯現,一擊打在涼城腹部。
一擊之下,涼城身後風魂和風戟一同消散,自己也軟綿綿地攤在地上。
婉兒拖着受傷的身體走了過來,傷口上凝着水珠,問道:“她沒事吧”。
“婉兒你沒事太好了,涼城應該只是脫力,我們出去吧,九歌一直沒進來我有點擔心。”
站起身禹木扛着涼城,兩人便往外走。
婉兒挽着禹木的左臂,總覺得溼漉漉的,抽出手,纔看到自己手背上都是血。
“啊!”
婉兒趕緊扒開禹木一直擋着的左臂,一個血紅的口子正血流不止,心疼地拉住禹木,“怎麼會這樣,我先幫你止血!”
婉兒耳墜中水滴飛出凝於傷口處,瞬間被染成紅色,止住了流血。
“謝謝。”
看着禹木蒼白的臉,婉兒強忍着眼淚,攙扶着走出結界。
結界外,九歌木木地抱着奕鶯,旁邊蘭哲也躺在地上,學長們已經不在,想來已經走了。
“九歌,發生什麼事了?”禹木放下涼城,向九歌走來。
“怎麼傷成這樣!”九歌回過神,看見滿身是傷的二人,拿出一個小瓶,取了些藥讓幾人吃下。
“這是小藥師那日留給我的,可以快速調理傷勢。”
兩人服下後運轉功法,身上傷勢很快好了一小半。
蘭哲和涼城這時也醒了過來。
“你的風魂失控了,差點沒把我們團滅……”婉兒看着涼城打趣道。
涼城看着自己的手,低落地說道:“失控……還是沒控制主麼……哪怕這樣還是敗了麼……抱歉添麻煩了……”
“和我們兩人之力只能把你擊暈,單打獨鬥你並未落敗。”禹木看出涼城的心思安慰道。
涼城搖搖頭,便去看蘭哲和奕鶯,蘭哲傷的不輕性命無礙,奕鶯卻還在昏迷。
“到底怎麼回事?”禹木看着九歌,他猜想他們在結界戰鬥時外邊一定發生了什麼。
九歌便將紫煙蛟龍的事告訴了衆人,至於關於他姐姐的事便沒有提及。
“奪人心智……真是可怕……”看着暈厥的奕鶯,涼城有些擔心。
涼城攙起奕鶯和蘭哲,以風旋托起借力,跟衆人道了聲謝,“今日承蒙照顧,我得回去爲奕鶯治療,日後有緣再見。”
說完,衝婉兒點了點頭,轉身帶着二人離去了。
試煉之森遠處,浩大的波動傳來……
“那是……是紫煙蛟龍離去的方向,不好!”九歌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一定是誰跟那蛟龍交上手了。
“我們去看看。”禹木自打剛纔一戰白色羽翼顯現,便真氣充沛,恢復的速度也奇快,摟着婉兒的肩膀,向那波動的方向走去。
“我好怕……”婉兒總覺得心裡不舒服,眼中充滿了不安。
禹木還沒見過婉兒這樣,抱緊婉兒,“別怕,我在呢。”
幾人跑到波動處,交手的竟是李西。
“義父!”
“別過來!”
李西對眼前這人絲毫不敢怠慢,冷冷地盯着。
“看客不少,不過老兄弟我不太喜歡被圍觀,今日就這樣吧。”那紫煙蛟龍很快化成一絲煙氣向遠處飛去。
“義父,你沒事吧?”婉兒跑過來心疼的看着義父。
李西拍着婉兒的腦袋,大笑道:“不礙事不礙事,你們考試結束了?我乖閨女傷的不輕啊,心疼死我了,禹木那小子有沒有欺負你,要是有的話你來說我來打。”
“前輩……那紫煙蛟龍是……”九歌拱手問道:“到底是什麼……”
李西神色凝重地說道:“是我原來小隊的搭檔,鬼才——零,他一直在做一些違背常理天理的事情,研究人類藉助其他生物的潛能開發,被發現後逐出了國家,剛纔你們所看到的是他的神識化身,本體在哪就不得而知了……以後遇見一定不能交手,他太危險。”
“藉助其他生物的潛能開發……”九歌沉吟道,神色漸漸凝重起來,像是想到了很可怕的事情。
“啊哈哈哈,就此別過,還有事在身,禹木你小子不許欺負我閨女聽着沒!”李西不等衆人挽留,便徑自離去了。
躲閃到遠處一個樹屋裡,一口鮮血吐了出來,“僅靠神識……就已經強橫到這般了麼……”。
回到學院後九歌說去看看奕鶯他們的傷勢,禹木和婉兒便回到了住處。
婉兒見禹木傷勢癒合神速,心下大喜,說道:“禹木,我去屋裡擦點藥換身衣服,我換好以後幫你擦藥。”
“嗯。”禹木顧不得換衣服,鋪了張單子就這樣躺在前廳的牀上,擡着左手,越看越覺得這隻手就不像是自己的,不對,這身體都不像自己的,他對自己的身體充滿了陌生感。
“進來吧,我給你擦藥。”婉兒在屋裡柔聲道。
禹木支起身體,一放鬆下來反倒覺得有點倦意,慢步走進婉兒屋裡。
婉兒穿着睡衣,拿着藥箱,臉上笑嘻嘻地說道:“禹木小哥哥,上衣脫了,我給你擦藥,嘿嘿。”
禹木遲疑了一下,去了滿是破洞的上衣。
他能感覺到棉球在自己傷口上滾動,感受到藥物反應的刺激,忽然,肩膀一股熱流滴下,那熱流流經傷口刺激的生疼,禹木的肩膀不自主地抽搐了一下。
“對不起,對不起,弄疼你了麼,禹木,我不小心……”婉兒帶着哭腔說道。
禹木反手將婉兒拉了過來,抱在懷裡,任眼淚滴在自己背後的傷口上,摸着婉兒的頭,禹木也有些哽咽,“是我的錯,我沒能保護好你”。
婉兒再也忍不住了,眼淚止不住地流,她不知道怎麼自己這麼不爭氣,她不知道她的端莊哪去了,她不知道她的俏皮哪去了,她也不知道在屋裡下了這麼久決心,迎着一副笑臉的她爲何現在哭得像個孩子,她什麼都不想管,緊緊抱着禹木,只想放聲大哭。
禹木神識中,飄進一滴婉兒的眼淚,點在那顆種子之上,本落在那一方土地上的種子突然懸起,鑽出一個綠色的胚芽,一幅婉兒的畫面出現在禹木的神識中,但是神識中的婉兒跟她所認識的不太一樣,身上是碧藍色流水狀甲冑,手中提一把剔透的長劍,飛在天上,碩大的水槍排在身旁,直指天空,轉過臉望向自己,那一眼,美到心脆,又美到淒涼,“你永遠不會離開我對麼……”。
“禹木……”
禹木聽到趴在肩頭的婉兒叫了一聲自己,回過神來。
婉兒羞着臉說道:“禹木……你永遠不會離開我對麼……”
“當然不會,我會一直守護着你。”禹木輕輕撫摸着婉兒的後背,他不知道剛纔那一聲到底是來自那顆種子還是婉兒……也不知道那副畫面到底是什麼意思……是過去?亦或是未來?
不管如何,這一刻兩人彼此只想抱着對方,不做過多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