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人轉身欲逃, 然而他們手上的破壞動作並未停下,甚至其中一人仿若孤注一擲, 將手中一個魂器擲入靈源之眼中。
楚灼顧不得其他, 飛身而至,長劍揮出, 將即將擲入靈源之眼的魂器撈出。
趁着這機會, 其他幾個面具人趁機逃出去。
楚灼一手抓住那魂器, 緊追而上。
她的修爲雖已壓制到星靈鏡,但在境界上比這羣面具人高太多,他們還未逃出靈源之眼的禁制外,就被楚灼再一次攔下。
轟的一聲,楚灼的劍氣貫出,穿透他們的靈府, 徹底地將他們的靈府毀滅。
“啊——”
幾個面具人慘叫出聲,捂着已經被毀的靈府倒下,然而並未死亡。
靈府被毀, 他們身上的靈力一泄千里,迅速地變成一個凡人, 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老去。
楚灼收劍而立, 目光犀利地掃視地上的面具人,一共有三十人左右, 一個星靈境, 其他皆在人皇境。這一股勢力, 放在靈世界,不管哪個大陸,都極少是對手。
也唯有這般實力,方能在星靈境橫行,毀其大陸。
穿梭艦中的人也依次來到靈源之眼附近,小心地穿過禁制。
靈源之眼的禁制此時已經被破壞得差不多,不用說也知道,是這羣面具人所爲。
楚元蒼神色嚴肅,万俟天奇和兩個月女族厭憎地看着地上的面具人,鏡神色平靜,只是默默地看着。
地上的面具人死的死、傷的傷,無一完好,空氣中瀰漫着濃郁的血腥味。
然而,卻無一人同情他們。
接着他們的目光落到靈源之眼。
靈源之眼看起來沒什麼出奇之處,它宛若一眼靈泉,泉中是純粹的靈力晶,瀰漫着精純的靈力,然而此時這口靈源之眼卻出現裂痕,若是楚灼出手遲一些,被破壞盡殆,大陸的靈力消失,這座大陸也即將變成一座寂滅大陸。
因爲沒有被繼續破壞,此時大陸上的靈力消散的程度漸漸地減弱,雖然元氣大傷,但湮滅的進程也被中止,這是不幸中的大幸。
只是這等損耗,非得數萬年無法恢復。
“楚姐,怎麼處理他們?”万俟天奇問道,“要不要拿來試丹?”雖然有些嫌棄他們的修爲太低,但對這等毀滅大陸的兇徒,万俟天奇沒有絲毫的同情心。
他在鴻蒙中研究出很多稀奇古怪的毒丹,恰好現在可以派上用場。
楚灼看了一眼,說道:“行,隨你處置。”
万俟天奇叫上兩個月女族,讓他們幫忙一起將地上的面具人拖到一旁,死的不用管,半死不活和活的就用來試丹,順便審問。
在万俟天奇忙碌時,楚灼等人也守在靈源之眼旁,觀察這口靈源之眼。
還有楚灼先前沒收的魂器。
魂器之物少有修煉者會使用,但無一不是傷人之利器。
手中的魂器像一柄權杖,通體暗金色的,上面泛着不祥的血色,權杖的頂端,鑲嵌着一枚金色的石頭,正綻放着淡淡的光芒。看到這金色,楚灼想到的是神族的靈魂,他們的靈魂也是這般純粹的金色。
“這是何物?”楚元蒼問道。
“神之權杖。”鏡回答。
楚元蒼馬上露出厭惡之色,“神族的東西?”
鏡嗯一聲,解釋道:“不過顯然是已經被污染的法器。上古之時,神族以神火鑄造本命法寶,賦予其純粹的神族的力量,然而這柄神之權杖,已被污染,化作不詳之物。”
楚灼疑惑地問:“他們是要用這柄權杖破壞靈源之眼?”
“應該不是。”封炤指着靈源之眼,“他們是想要用靈源之眼恢復它纔對。”
父女倆同時看向他,一臉不解。
他們先前所見,那羣面具人確實是在破壞靈源之眼。
封炤解釋道:“靈源之眼是一個大陸的根本,擁有天地間最純淨的力量,用它來恢復已經失去主人的神之權杖是最適合不過。然而……”
“神之權杖已經被污染,擁有邪性,它會不自主地破壞。”鏡跟着道,“所以破壞靈源之眼的其實是權杖,這些人只是爲了讓權杖恢復。”
結果卻導致靈源之眼被毀,大陸湮滅,最終變成寂滅大陸。
楚元蒼父女倆頓時明白那些大陸被毀的原因,神色不由變得凝重。
毫無疑問,這羣人所做所爲,依然是爲了復興上古神族。
爲復興上古神族,不管做什麼,他們都無所畏懼,縱使是破壞大陸,也不過是神族復興的一種手段罷了。
另一邊,在万俟天奇的各種毒丹的試驗下,原本還活着的十幾個面具人,瞬間又死了幾個,有幾個半死不活,能堅強地挺到最後的,只有三人。
連原本同仇敵愾的兩個月女族看到他們的慘樣,都忍不住打個哆嗦。
月女族是善良的族羣,幾時經歷過這般慘絕人寰之事?若不是万俟天奇是他們朋友,努力地想着他平時善良隨和的一面,不然兩個月女族都忍不住躲開。
就在兩個月女族哆嗦着縮在一旁時,万俟天奇也得到他想要的信息。
万俟天奇丟下三個被他的毒丹虐得要死不活的面具人,一邊拍着手中的靈丹藥粉,一邊朝楚灼他們走過去。
“老大,楚姐,楚爹,問出來啦。”万俟天奇高高興興地道。
兩個月女族跟在他身後,見他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明明和平時一樣陽光爽朗,不知怎麼的,又忍不住打個哆嗦。
見幾人看過來,万俟天奇也不囉嗦,“他們是神降殿的人員,星靈境的那個是內殿人員,其餘皆是外殿人員。這次他們來幽羽大陸,便是爲了幽羽大陸的靈源之眼,欲用靈源之眼恢復神族的權杖……”
幽羽大陸便是這塊差點被湮滅的大陸。
神降殿的內殿人員,皆是神族後裔。此次任務,由一名神族後裔持着上古時期的神族留下的本命法寶,前往幽羽大陸,欲用大陸的靈源之眼恢復權杖的威力。不僅是他們,其他很多神族後裔之所以毀滅大陸,也是爲了利用大陸的靈源之眼恢復其他上古神族留下的法寶。
這些法寶雖然失去主人,卻在漫長的時光中,沾上邪性,化作另一種兇器。
神降殿早在很久之前,就有目的地收集流落到大荒界的上古神族的本命法寶,他們欲要利用這些已沾上邪性的本命法寶,將其恢復,使其煥發更強大的威力,召回它們的主人,復活其主人,以便對抗百族。
屠殺百族,復興神族,他們的目的始終未變。
雖然那名神族後裔透露的不多,但大抵也是如此。
衆人的神色變得十分難看。
半晌,鏡說道:“神族和百族始終有一戰,不管是上古之時,亦或現在。”
神族後裔爲了這場戰鬥,已然在很久之前就開始籌謀,而百族呢?
突然之間,楚灼的神色有些茫然。
她雖然擁有三世的記憶,但她仍是太稚嫩了,甚至還未能覺醒,無法給予百族庇護,又談何面對神族蓄謀已久的戰鬥?
一隻手攬住她的肩膀,將她擁到一個懷抱裡。
“灼灼,別亂想,你已經做得很好。”封炤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帶着安撫的味道。
“是啊,閨女,這些又不是你的錯。”楚元蒼難得沒有對封炤怒目而視,忙不迭地安慰他閨女,“何況這羣神族後裔的身後,還有罪妖的陰謀,防不勝防,不是你一個人之力能扛過來的。”
“楚姐,你別想那麼多,你只有一個人,不能事事都扛下。”万俟天奇也跟着安慰,“那些鴻蒙的神獸們不是都來了麼?給他們弄點事情忙下也是應該的。”
“我們都會在你身邊。”封炤輕輕地撫着她的背。
兩個月女族忙不迭地點頭,恨不得楚灼馬上看到他們願意爲她肝腦塗地的心。
楚灼被他們七嘴八舌的安慰弄得整顆心暖洋洋的。
其實她不只一次地聽到這種話,不管是白虎族,還是玄武族,亦或是最彆扭的鳳凰族,他們都表示過,這一次,無需要她來犧牲什麼,輪到他們來幫她,守護她。
只是她已經習慣將一切都自己扛着。
這時,鏡的聲音響起:“您無需擔心。”
衆人的目光看向他。
楚元蒼暗暗地希望他說點好聽的話,要是再說什麼難聽的,不要怪他一槍捅過去。
“我說過,您身上有時間的痕跡,您應該已經擁有幾世的記憶,說明您正在覺醒。”鏡重複一次曾經說過的話。
而這一次,不管是楚元蒼,還是封炤,亦或是万俟天奇,在場的人再無人忽視他這句話。
他們都瞪大眼睛,然後吃驚地看着楚灼。
楚灼神色平靜。
鏡第一次說時,她只是驚訝了下,然後平靜地問他怎麼知道,並未去探究它。
這次鏡又重複一句,讓她的心頭微跳。
除去司宿的記憶,她確實擁有三世記憶,一世是在異界,作爲一個凡人成長,卻在二十歲夭亡。第二世是在晉天大陸,未能逃開夭亡的命運,時間重來。第三世即是現下。
鏡說她已經重複過一次相同的人生。
第三世即是第二次的重複。
三世的記憶,清清楚楚。
以前她不知道自己爲何能保留三世記憶,現在從鏡這裡知道,因爲她要覺醒之故。
是不是在第二世,星曜一族終於找到她,並拼盡全力救活她後,她也在星曜的力量中,終於要覺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