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巖收回劍，沒再去看向下方已隕的兩名仙王，也沒有理會世人的震驚和漫天血雨。
此時他眼中唯有一人，夜天河。
那也是此生他再臨九天的目標。
如今兩人間，不在有任何阻礙。
楚巖再次邁步走出，時光之劍與邪劍被其拖着，那怕在虛空上也撕裂出一道痕跡來。
“最精彩的一戰要開始了嗎？”許多人不禁在心中想道。
夜天河，不光是魂王族弟子這樣簡單，他還同樣是九陽神殿大殿主之子。
其實很多年前，夜天河還沒有離開外出遊歷時便已名揚天下，那時，夜天河方纔爲聖帝，可十三州地，已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據說，夜天河還曾參與過一屆仙宮風雲會。
是一千年前的一屆。
仙宮風雲會每百年一屆。
距今正好相差十屆。
那一屆，也是這一千年以來最精彩的一屆，夜天河一人，技壓全場，以不到聖帝九段的實力，血濺八方，同代之人，無人能望其背，哪怕一些老牌聖帝，都無法招架，以至於後來九屆風雲會都無人能將其超越。
當然，這個記錄於這一屆被打破，這一屆中一樣有風雲人物誕生。
那就是楚巖。
如今，兩代天驕，隔着千年時光，終碰在一起，許多人心中都隱隱猜測，究竟是誰更優秀。
有人稱依舊是夜天河，畢竟無論身份、背景，夜天河都強大可怕，境界也更高些。
還有人反對，畢竟夜天河比楚巖多修行了千年，如果再給楚巖千年時間，夜天河根本不配與其相比。
也有人稱，境界本身也是一種天賦和優勢，如氣運一樣，楚巖生不逢時，怪不得誰。
可究竟如何，無人得知。
這一戰過後自有定論。
——
九層雲天外。
魂虛子看向下方一眼，笑道：“君王，你猜這一戰誰會贏？”
“自是楚巖。”君王淡淡道。
“我看未必。”魂虛子神秘一笑：“你可知道，我魂王族每年招攬外姓族人沒有一萬，也有千數，但我唯獨偏愛夜天河的原因嗎？”
“爲何？”
“他或許，和楚巖是一種人呢？”魂虛子笑道。
君丸目光微縮：“他懷命格？”
“沒錯。”魂虛子笑着點頭：“不久前，我第一次見到夜天河時也很驚訝，此子，竟有天命之數，所謂命格，乃天地書寫，懷命格之人，註定非凡，生來，便是爲某一種使命而誕生的，所以我很好奇，他的使命是什麼。”
君王低頭看去一眼，頗爲意外。
命格。
是一種很玄的東西。
據說，在天地核心之地，有一塊巨大的石盤，那石盤被人稱之爲天命之板。
十方天地，有太多生命，可有一些，是隨即而出現的，不懷有天命，而有一些人，是應運而生的，這種人，一般被譽爲天命之人，他們生來，便懷有命格，皆爲大人物。
也有人稱，身懷命格的人都是蒼天寵兒。
蒼天爲他們書寫好了人生之路。
因而他們生來不凡。
據說，昔年秦宗之主秦石也是身懷命格之人。
秦宗主秦石的命格，便是拯救昔年他所在的世界，爲一界之主，後來，他成功了。
不光秦宗主，九皇四帝，都是身懷命格之人。
倒是楚巖，君王其實並不知道是否是命格之人。
但君王認爲，楚巖即便不是也無妨。
楚巖之命，哪怕蒼天沒有爲他寫好，秦若夢也爲他鋪好了，不需要順天命而爲。
秦若夢書寫的路，決不會比天命就差。
“即便身懷命格，他一樣會敗。”君王淡淡道，世人皆說，命格不可逆、不可破，昔年，秦石宗主用萬載歲月，都不曾打碎命格束縛。
可君王不這麼認爲，天命，那也是命。
君王本身，就是跳脫出蒼天束縛的人。
所以說……
走逆天路的，都是狠人。
不光對他人狠，對自己，一樣狠的下手。
“那我拭目以待！”
魂虛子也不爭辯，輕笑聲。
——
楚巖快速朝前，夜天河這時也緩緩升空，兩人隔着千米對視。
“你很有趣，值得我出劍了。”夜天河突然笑道，眼神間，也有一些興奮，他也想要領教一下，至尊王，究竟有多強。
楚巖不言，雙手一揮，雙劍錚錚而鳴，立刻周身產生起可怕之劍暴。
“出手吧。”夜天河輕聲道，他境界更高，自不會率先動，否則，自降身份，反倒是楚巖，哪怕一路殺穿人羣，來到他身前，也不會改變任何結局。
他夜天河，不是一般的四段仙王，身份衆多，他身懷命格，爲魂王族弟子，楚巖若只是君王之後，也不足以和他比較。
楚巖冷冷看向夜天河，深吸口氣，嗡一聲，他的聖路綻放，身影動了，一劍斬出。
“嗡！”
幾乎同一時間，夜天河也動了，他同樣用劍，可和楚巖所修之劍卻不一樣，他的劍，更爲詭異、刁鑽，倒是和魂王族異曲同工，頗爲邪魅。
“砰！”
兩柄滅天劍影於虛空中交叉碰撞，咔嚓一聲，天幕頓時被撕裂開來，大地崩碎，萬物頃刻毀滅。
夜天河冷哼聲，隨即一幕十分詭異的畫面浮現，他的背後竟有一道魂魄之影飛出，化作和他一樣的容貌，手中持劍，從另一側繞出斬向楚巖。
“靈魂攻擊？”楚巖微微皺眉，到了仙王境可魂魄離體，這一點他自然知道，可魂魄十分微弱，一旦被人抓住機會，很可能會魂飛魄散。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很少有仙王會這樣做。
這就好比如命魂交戰一樣，命魂雖強，可一旦被擊碎了，那本身也必會重傷，很可能導致境界跌落。
楚巖這時則顧不上那麼多，身影分離，天帝門主法身出現，時光之道斬向夜天河的魂魄。
“噹！”
一聲清脆的金屬碰撞聲，楚巖眉頭皺起。
這是他第一次和魂魄交手，但卻發現，夜天河的魂魄十分古怪，不像魂魄，倒是和他法身有幾分相似，宛如真正存在一般，強大到駭人。
“魂王族的修魂之法。”君王在上空眯眼：“你竟然連此術都傳給夜天河了。”
“他配得起我培養。”魂虛子笑道。
“他是你的親傳弟子？”君王意外道，要知道，真神強者，是很少主動在收徒的，尤其是像魂虛子這種，即便有徒弟，一般也都是上古人物，而像夜天河這種這個時代的人，幾乎不會再收了。
魂虛子笑而不語。
君王冷哼聲，不在多言。
楚巖殺意不減，繼續攻擊，九天之上，命魂成一橫排浮現虛空，誅仙劍冢、神紋墨盤、赤陽、冰湖、神弓、妖魂、魔魂、太多了。
聖路融合，等於楚巖幾大法身短時間完全融合，這在仙王境之前，楚巖是根本做不到的。
只能切換運用。
可現在，不一樣了，聖路的融合，讓他的命魂全部歸一，九天上璀璨的命魂宛如一顆顆太陽般奪目。
下界，無數強者內心都驚住了，他們想不通，一個人爲何會有如此之多的命魂。
夜天河臉色也頗爲蒼白，楚巖本身就是至尊王證道，現在又有如此多的命魂，讓他感受到了壓力。
“你的命魂再多又如何？我乃身懷天命之人，上天寵兒，生來便是改變世界的，你如何勝我！”夜天河此時也暴怒一喝，聖路誕生，竟隱隱有蒼天光束下降。
夜天河昔年外出修行，被魂虛子遇見，那時，魂虛子就告訴他，他是天命之子，上天選定的人，生而不凡。
如今，他還沒有去改變世界呢，怎能敗於此地？
“你懷天命？難道，我不是嗎？”楚巖諷刺一笑，這個時代，誰不是天命之子？他即便不是，至少，他是秦若夢之子，那麼，就夠了，他的命，會比夜天河更硬。
“殺！”
楚巖再次爆喝一聲，瞬間，化身無數法身，有妖、有魔、有純粹的力量，有極致的速度、有末日、有雷霆，瞬間，各持命魂，將夜天河包圍其中，快速殺伐而出。
楚巖本尊幾乎也同一時間邁出走出，宛如法身之魂，這一刻他仙魔同體，一雙神魔大手隔空探出，欲要撕裂一切，將夜天河的聖軀都粉碎一般。
夜天河感受到了威脅，轉身逃遁。
“走得掉嗎？”楚巖聲音冰冷，哇的吐出一口鮮血，借道融合，也讓他遭到強烈反噬，快要到極限了，可他眼眸依舊冰冷，一拳轟出。
“這一擊，是爲方舟仙王。”
“轟！”夜天河瞬間如炮彈般倒飛而出，隨之一片可怕的轟鳴聲響起，便見那雲端上威嚴無比的九陽神殿轟然破碎。
“這一擊，是爲我龍宮蒼生！”
邪劍錚錚而鳴，貫穿日月，降臨而下。
“咔嚓！”夜天河的聖軀崩離。
可這還沒結束，楚巖還在朝前壓去，殺意滔天：“這一擊，要你命！”
“嗡！”
只一瞬間，九天上，星辰連接，似有星河生出，隱隱化作一柄劍的模樣。
繁星閃爍，化作無盡的劍勢，九天黯然，風雲聚變，楚巖急速入空，伸出手去，好似能摘下星空，那柄星辰所化之劍，竟和楚巖化作一體般，足有萬丈，伴隨一聲爆喝，朝下斬去，欲要將二界天都給斬斷。
夜天河驚恐了，急速起身，想逃，可根本做不到，好似他在的地方，便是劍暴中心，此劍非要將他斬滅才肯罷休。
夜天河能感受到，這一劍，會要他的命，他還不想死，不能死，他瞳孔急速收縮，隨之伴隨而起的，是一道邪惡光芒飛出。
“轟！”
一切發生在剎那之間，那邪光劈開星雲，化作遮天手印，撕裂一切。
“噗！”
下一刻，楚巖的身軀爲之狂顫下，聖軀一下崩裂了，星辰劍都碎了，在肉眼幾乎難以捕捉的速度下倒飛而出，鮮血橫流。
“真神本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