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缺的是什麼?”
“不知道。”仇穹搖頭:“我只是知道,當初我要證道之際,若夢公主突然找到我,告訴我,不要突破。那時我一直以爲,她不讓我突破,是因爲一旦突破,就不能隨意出手了,這樣便不能爲你護道。”
“現在看來,並不是這麼回事,如今所有神皇都被限制住了,不能出手,這種感覺就好像是……神途的盡頭,好像是一個牢籠!”
“所有突破神皇的人,都被囚禁起來了。”
楚巖眯眼,仇穹的這個比喻很形象。
他之前就考慮過,神皇不出手,絕對不是什麼因爲自己高高在上不屑出手那一種,更像是被限制住了後的被逼無奈。
“究竟是什麼限制住了神皇?”楚巖想不通這一點,神皇啊,高高在上,已經達到這世界的天花板了,這天下還有什麼東西是能夠限制住神皇的?
“我猜測應該與這片天地有關。神皇不能出手,似乎是因爲突破到了神皇,就會成爲這世界的一部分,他們出手會對這世界造成損傷,而這樣,就會傷到他們自身。”
楚巖眯眼,這種可能性很大。
“我問你啊,你說有沒有這種可能。”楚巖這時想了一下,突然把自己最早的猜測扔出來:“一位神皇,其實就是一個世界,但神皇有缺,缺的是什麼?就是漏洞!所以神皇一直在填補漏洞!這些年看似天地間爭鋒不斷,彷彿故意有人不讓人突破神皇,但實則其實一直是在推動衆人往前走,逼破衆生在突破。”
“天皇的漏洞是後天九皇在填補。”
“那界皇是否也有漏洞?這創世界本身其實也是有九個漏洞的,天皇他們,就是界皇用來填補漏洞的犧牲品?”
“有這個可能。”仇穹微微點頭:“界皇一直神秘無比,甚至沒人見過他,但創世界確實存在漏洞,不然的話,天皇他們也無法證道。”
“所謂修行本身便是逆天而行,天上有洞,他們才能鑽出去。”
“那這麼說,這個世界本身就是界皇的一個陰謀?”楚巖眯眼,這個可能性很大:“也就是說,我們實則都是在界皇體內?界皇的道統世界內?”
“這就不知道了。”仇穹搖頭,這件事太大,大到縱然是他也沒有資格觸碰。
楚巖也猜到仇穹不會知道,不過他心中覺得這種可能性真的非常大。
只是有一點楚巖想不通,若這創世界是界皇的道統世界,天皇等人是在爲界皇修補漏洞,那他娘在這世間又扮演着什麼樣的角色?
還有,界皇既然想修補漏洞,那爲何不親自出手?
以界皇的實力,想要再創造出一位神皇應該不難吧?
“難道界皇被人牽制住了?”這時,楚巖能想到的原因只有這一種。
界皇,被人牽制住了,否則的話這天下怎麼會一直風平浪靜這麼久?
突然,楚巖感覺自己越發接近真相了,一段段上古秘辛正在被他親手掀開,可不知爲何,越是這樣,反而讓他心中的不安更加濃郁。
他總有一種不可控的錯覺,彷彿整個人正在被一片巨大的陰謀海洋所籠罩着,讓他隨時都有可能被陰謀的海水淹沒窒息。
“還是太弱,這天下之大,蒼穹之高,縱然是我現在也無法觸及。”楚巖深吸口氣,他決定繼續修行。
既然他現在無法確定未來的對手是誰,陰謀是怎樣,那他能做的便是不斷讓自身變強,直到將來的某一天,他手握絕對實力的權柄時,對方出現,他只需要一拳轟下去即可。
最近楚巖特別認同一個道理。
在這修行界,所謂的道理其實就是……
拳頭所及之地遍地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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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他的實力夠強,拳頭夠大,那他就是真理,一切陰謀都註定要土崩瓦解。
當然,楚巖並不知道曾經君首與君王的對話。
不然他可能會想的更多。
譬如在君家時君首那一句,秦若夢無論對外表現的多麼高尚,卻只是一個母親!
當那一位甦醒之時,這蒼天大地之下,唯人途可活!
否則的話,楚巖大概就會明白,其實並非界皇不作爲,而是界皇現在可能還沒有甦醒,可能是因爲這世界的殘破所導致他還不足以動用一些力量。
但那些楚巖都不去想了,他現在就兩個想法。
第一,把他的小世界建造好,完善起來,萬一有一天真到了末日之際,他還能給天界留下一個容身之所。
第二,就是努力變強。
——
現在的創世界就像是一團巨大的迷霧,被各種陰謀陽謀所交織籠罩着。
但楚巖不在意。
其實偶爾楚巖也會猜想,創世界外的世界又是什麼樣子?和創世界一樣也有着各種各樣的勢力分佈?還是說外界只是無盡的混沌?
這兩種猜測都有可能。
第一種,界皇就是來自於外面的世界,外面和創世界一樣,還有着其餘的人類……或者是,不是人類,而是另外一種生靈,他們和界皇一樣掌控着各個世界。
第二種,界皇可能是天下唯一的人,真正的創世神明,他修行到了一定境界後覺得無聊,開創了這一界?
但無論是那一種,楚巖現在都不太想去關心。
——
這時,仇穹想了下,突然正色道:“還有一件事,血祭天下,並非只是一句玩笑。”
“什麼意思?”楚巖眉頭猛的一皺。
“天界……很特殊。”仇穹思考下道:“你應該也知道,當年天地初開時,其實這世界只有一塊大陸,就是天界!哪怕是九大創世神皇也都是從天界走出去的。”
楚巖點頭,這一點他是知道的。
“有人猜測,天界是這世界根基,毀滅天界,界皇可能就會隕落。”仇穹講道:“準確說都不是天界,而是仙界!”
“有人曾說,這創世界本身就是由界皇的血肉所鑄,而仙界,其實就是界皇的心臟。”
楚巖內心猛的一震。
原來他一直以爲血跡仙界是一句玩笑話,或者是說那些古人妄加定義的結果。
可仇穹這句話突然讓他聯想起一件事。
他的道統世界!
他內視一下自身的道統世界……當他突破神帝后,他的道統世界便與他自身融合在了一起。
他道統世界裡的仙域……可不就是他的心臟麼?
這麼一想,如果創世界其實就是界皇的道統世界,未必沒可能啊。
只是他想到這一陣無語……
因爲他在考慮一件事,他現在道統世界裡的人影對他算是絕對服從,所以他不需要擔心有人會反叛的問題!
可萬一將來有一天,他道統世界裡的人影有人齊了異心,那他道統世界裡是否也會上演一次和現在創世界一樣的劇情?
一羣人造反,想要殺死自己這個道統之主?
有可能啊。
現在創世界不就是這麼回事嗎?
想到這楚巖臉一黑,竟有一點同情起界皇來了。
你說這叫什麼事吧?
但他覺得自己跟界皇還是不一樣的,界皇的道統是霸道,但他的不是,他認爲他道統世界永遠不會出現這樣一幕。
當然,前提是楚巖不會繼續擴建道統,否則的話人多混雜,還真不好說……
可關鍵是……楚巖牙根沒想過困禁這些人啊,如果道統世界裡的人修行到一定地步想要離開道統世界,那就出來唄,他又不會阻攔。
由此可見,他與界皇還是不一樣的。
“總之說這麼多,就一個事,界皇就是最後的對手,努力修行,打死他,然後這世界就能太平了對吧?”楚巖問道。
聽見這話仇穹都迷了……
是這麼總結的嗎?
我記得我說了很多話啊,咋到你這就成一句概括了?
但仔細回想一下……仇穹竟發現無言反駁,因爲楚巖沒說錯啊!
“也不是,天皇……地皇,人皇這些都可能是敵對,他們要超脫,前提便是掙脫枷鎖,毀滅天界。”
“天皇也要毀滅天界?他道統不要了?”楚巖一怔。
“你沒發現,天皇的道統……早就不在天界了。”仇穹失笑:“這些年若非我一直暗中出手,天界早就被毀了。”
“天皇的道統不在天界在哪?”
“整個創世界的天道,都歸他!”仇穹想了下道:“所謂神皇,好像就是化身爲道。所以天皇早就成爲這天穹間的一部分。”
楚巖砸吧砸吧嘴,突然道:“行,退下吧。”
仇穹:“……???”
“這特麼是我的寢宮啊。”仇穹都迷了,他都挽起袖子了,他現在真覺得楚巖有一點飄了啊。
楚巖愣了下,乾笑聲:“行,那我退下了……”
從仇穹寢宮走出,楚巖臉上的笑容卻是斂去許多。
擡起頭看向天穹,腦海中想着仇穹的話,陷入長久的沉思中。
天界……終將舉世皆敵?
那麼……便殺的翻天覆地吧!
楚巖收回目光,他並未因爲即將到來的危機而困惑,相反他很珍惜現在的天界,所以他願意爲了那一點點的小溫暖拼上一切!
當然,他隱隱感覺到,秦若夢佈局這一切可能並非想要讓他陷入危機當中,但他做了這個天界之主,又豈能只是做一個人途的空殼,險自己於不義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