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刀沒有再開音響,專注的盯着前面開車,只是時不時的乜一眼頭頂的後視鏡看看白向雲和女郎的動靜。
自從白向雲恐嚇後,女郎一直沒再開口,盯着車窗外飛速掠過的景物,臉上有了一絲後悔。不過白向雲從她緊緊抿着的櫻脣看到的是更多的倔強。
又打量了一眼她斜躺着的優美身段和絕美的臉龐,想起她剛剛的行爲,白向雲心中不由輕嘆了口氣,這真的是個難得的好女孩——有容貌,有膽識,更有一顆善良的俠義心腸。
“我們只是想要車而已,到了清溪就下車。”白向雲伸出手想扶她讓她坐得更加舒服點。
“別碰我!拿開你的臭手!”女郎看着她雙手尖叫起來。
白向雲不由一愣,看看自己雙手,又看看身上的衣服,搖頭苦笑了一下把手縮了回來,還向車門挪了挪屁股,儘量和女郎拉開距離:“我只是想讓你坐的更舒服一點而已。嗯……只要你安安靜靜的話我什麼都不會做。”
女郎見他的樣子鬆了口氣,滿眼狐疑的上上下下看了他一遍,又看了看專心開車的李刀,說:“你說的是真的?回到清溪就放了我?”
白向雲點點頭:“當然,連你的車子都還回給你。”
“美女,我早說了我們兄弟倆只是想搭個便車而已。”李刀嘎嘎笑起來:“你怎麼會那麼大反應呢?不然就不用這樣受苦了。”
一說起這個,女郎又氣憤起來,等着白向雲惡狠狠的說:“你們一定會後悔這樣做的。”
“不這樣做我們纔會後悔。”白向雲無所謂的笑了笑,拿起剛剛捆綁女郎時放在座位上的小左輪翻來覆去的看了看,又退下比普通左輪槍子彈小了一倍的銀彈放到眼前詳端良久,忍不住讚歎道:“真是個好東西,工藝不錯,你那來的?”
“關你什麼事?!”女郎撇了撇嘴轉開美目。
白向雲上下拋着銀彈輕笑起來:“這東西不是一般人能擁有的,而你不但穿着不俗,還開着世界頂級跑車,想來背景一定不簡單……哦,對了,還忘了請教你貴姓芳名呢?我們用不着自我介紹了吧?我想你已經在經過的檢查站知道了我們兩兄弟的名字。”
女郎看了他一眼,目光中明顯有點驚異,不過瞬間又把頭扭開去,看着車窗一言不發。
白向雲碰了一鼻子灰,不由覺得有點無趣,摸了摸鬍子老長的下巴看起車內的裝潢來。
不用說,車內的裝潢也是頂級的:儀表板是桃木,座椅是真皮,車頂是植絨面料,就連腳下墊的都是高級刺繡毛毯,其他小東西也任誰都能看得出來俱是價值不菲之物。車內每一處細節也處理得很好,色調搭配和諧,整體感覺極爲溫馨雅緻,讓人感覺到好像處身臥室一樣。
“品味不錯。”白向雲又對女郎笑了笑,翻下兩個座位中間的擋板,看了看裡面的小冰箱,拿出兩支小支裝的葡萄酒向她晃了晃:“你不介意讓我們解解渴吧?!”
“隨便。”女郎哼了聲:“最好喝死你。”
白向雲嘿嘿邪笑着一邊拿起子開酒瓶木塞一邊說:“要是這樣也會死的話,臨死前一定拿你墊底。”
“對啊。”李刀也看着後視鏡嘎嘎怪笑起來:“難得遇上一個像你這麼水的女人,不帶着一起死太Lang費了。”
女郎不由氣結,動了動巧俏的小嘴哼了聲,又把頭轉出一邊,在白向雲把開了蓋的葡萄酒遞給李刀時突然又轉過來,緊緊的盯着白向雲說:“到了清溪,要是你不實現承諾的話,就算你躲到地府我也要把你挖出來。”
“威脅對我們沒用,我們早就把命丟開了。”白向雲又打開第二個木塞,仰首灌了大大的一口,呵的一聲哈出一口濃濃的酒香,見女郎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笑了笑,又打量起車子來。
在他看到車窗玻璃右下角一個淡淡的盾形標誌時突然臉色一變,猛的轉頭看着女郎,緊緊的盯着她雙眼說:“你到底是誰?”
正在邊用葡萄酒解渴邊開車的李刀被他嚇了一跳,從後視鏡中看了看他有點難以置信的神情,疑惑的問道:“大哥,怎麼了?”
“兄弟。”白向雲還是緊緊的盯着也是一臉不解兼被他嚇到的女郎,嘴裡飛快的說:“這不僅僅是一輛頂級跑車,還是一輛有錢也難以買到的防彈車。”
李刀又嚇了一跳,猛的踩了一下剎車,又突然想起現在正在逃亡,才重新掛起檔位繼續狂飆,不解的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車窗是世界上最頂級的防彈玻璃,上面的盾形標誌是世界最著名保安公司產品的標誌,誰都假冒不來的。”白向雲解釋道。
李刀這才明白過來,轉頭看了一眼女郎那也是驚訝到長大了嘴巴的樣子,嘖嘖了兩聲又專心的開起他的車來。拷問的事情就讓白向雲去做吧,以現在時速過百的情況,一不小心就會出意外——即使是防彈車也無法完全抵擋這種速度下巨大慣性,他們還要逃亡還要做事呢,可不想斷手斷腳的邊躲避警察追捕邊追查那個妖異的祝天安。
“想不到你這野人還有點見識。”女郎回過神來,揶揄的斜視着白向雲。
“我現在是真的佩服你了。”白向雲嘆起氣來:“明知道只要不開窗,我們有那半自動步槍也拿你沒辦法,可是你還是拿着這和玩具差不多的小左輪想抓我們,嘿嘿……你要不是正義感氾濫就是肥皂劇看太多了。”
“是你們太狡猾了。”女郎悶哼了聲。
白向雲嘿嘿笑了笑說:“好了,現在能說你是誰了嗎?”
“不說!”女郎又瞪起美目來:“我可不想和你們做朋友。哼……拿女人做人質,你們真不是男人。”
這回輪到白向雲氣結了,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什麼也說不出來。
“我們說了到清溪會放了你的。”李刀看着車窗外的後視鏡解圍說。
“假好心。”女郎再次撇嘴:“別以爲我會領情,我還是會叫警察抓你們的。”
“那是你的事。”白向雲終於有話說了:“我說了,我們不在乎。”
接着他將身子伸上前面,伸手向副駕駛座前放雜物的抽屜:“你不說,那我自己找答案。”
“不準動我的東西。”女郎又尖叫起來,被捆綁着的秀足揚起踢向白向雲。
白向雲一把抓着她拿純白的高跟靴向下一壓,再用膝頭壓住,不理她的尖叫掙扎打開了抽屜。
抽屜裡東西不多,最上面的是兩張紙,拿出一看,竟然是他們兩人的通緝令,想來是過關卡時警察塞來了,白向雲對女郎揚了揚笑着放出一邊,又拿出下面的精緻小提包和一臺十吋的ru白色超薄筆記本電腦坐了回來輕鬆的說:“這裡面應該有我想要的答案吧?!”
女郎雙腳被壓住,身子斜斜的靠着車窗根本無法怎麼活動,對他的行爲毫無阻止方法,除了尖叫大罵“流氓、強盜”之外只得眼睜睜的看着白向雲打開手袋。
手袋不大,東西也不多,除了六七樣化妝品和一個精巧的手機外就是一個精緻的錢包,白向雲對化妝品和手機裡的資料沒什麼興趣,拿起錢包看了起來。錢包裡現金不多,白向雲也懶得看,把手指伸到夾層一張張的把裡面的卡片拿了出來,信用卡、俱樂部貴賓卡、美容卡……竟然有十幾張之多,不過上面都沒標註有名字,只有一串又一串的編號。
“你真有錢。”白向雲呵呵笑着把最後一張卡拿了出來,果然是身份證,更加大聲的笑着對女郎揚了揚:“找到了。”
女郎讓他可惡的神情氣到咬牙切齒,但現在除了扭動身體表示抗議之外只能大罵着她腦中並不豐富的罵人詞彙。
“安靜點。”白向雲不理她的抗議,看着身份證唸了起來:“歐陽青萱,嗯,不錯的名字,一九八八年生,才二十三歲啊……嘖嘖,這上面的相片比真人差多了,你怎麼會找這麼張照片做身份證的?”
“要你管。”歐陽青萱氣呼呼的瞪着他:“你個逃犯、強盜、流氓、垃圾……快放下我的東西。”
白向雲不理她,轉着身份證沉思起來,飛快的在大腦記憶中搜索着清溪姓歐陽的權貴。
“你是歐陽家族的人?”白向雲很快就想起這個在清溪人心目中一直是上流社會代表的家族來:“頂陽國際集團?”
“是又怎麼樣?”歐陽青萱又扭開俏臉。
“難怪這麼大口氣,難怪能有槍,難怪能開這麼好的車。”白向雲長吁了口氣,話鋒一轉:“不過對我們來說還是無所謂。”
歐陽青萱正要說話,李刀的聲音突然傳來,語氣冰冷:“大哥,我們快到關卡了。你看,這段路兩邊的車道就只有我們這一輛車了。”
“沒事。”白向雲拍拍他肩膀:“有這車,還有歐陽大小姐在,我們過不去纔怪。”
“也對。”李刀轉頭對歐陽青萱笑了笑:“大小姐,一切都要靠你了。我們只要到了清溪就行。”
歐陽青萱又瞪了他一眼,乾脆把眼睛也閉起來。
“好倔強的女孩。”
白向雲和李刀對望了一眼,同時在心中想道。
“風標”如風疾馳,兩邊的房屋開始多了起來,再遠處,一座高大的收費站遙遙在望,過了這個收費站就算進入了清溪郊區。
而收費站前,寬闊的路面兩邊現在已經一字排開了二十多輛車頂閃着藍紅警燈的警車,車和車之間的距離不超過一尺,滿滿的排到了兩邊的防護欄,收費亭過道更是各有一輛大貨車塞着,無數的警察武警端着各種各樣的槍伏在車後嚴陣以待。公路兩邊的樓房上,四個狙擊手也把槍口對準了來時的方向。
白向雲他們後面幾公里的路面上,也有六輛警車一字排開以同樣的速度向前疾馳。
空中,三架空警的直升機也呼嘯着逼近,而高凡正坐在清溪那邊飛來的那一架上,以對講機部署着一切。
白向雲看了看前後空無一車的路面,把瓶子內最後一口葡萄酒灌進嘴裡,將身子靠得更舒服了些,長長的嘆了口氣說:“風雨欲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