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對徐顏之這件事情上,我已經在我能夠接受的最大範圍內退讓了。
我不想再徒生事端,我總是在檢討着我自己,如果不是當年我爭強好勝,我就不會中了徐顏之的圈套,如果不是當年徐顏之激我,我也不一定非瘋了似的要求個勝,趕回北京和沈凌天結婚。
我要是不回北京,也許我媽媽也不會死。
可是,我偏偏求了這個勝,我非得回北京,我媽媽也因此死了。
儘管人生沒有如果,但是我自那之後深切的檢討過我自己,我也時刻剋制着自己,遇見事情別去爭強好勝,如果有商量的餘地,我一定去商量,有妥協的餘地,我也一定去選擇那個妥協。
所以,徐顏之這件事情,沈凌天出面調停,人命關天,她說道歉我就接受了,道歉就道歉,退一步就退一步,畢竟人死不能復生,而活着的人該好好的活着。
她道了歉,來到我媽媽的墳前把當年的誤會解決清楚了,那就好了,我即使要了徐顏之的命能怎麼樣呢,我媽媽也不會再活過來。
可是……可是我沒有想到,她還激我。
我打的徐顏之這一巴掌極重,一下子就看到她的臉腫了起來。
我緊緊的握着打了她的右手,這個手以及整個身上都是哆嗦着的,我看着徐顏之,緊緊地盯着她。
徐顏之望了我一眼,她應該沒有料到我這一巴掌,過了好一會,她才反應過來。
揚起手來,便要打我。
我抓住了她的胳膊,她上前就要撕我。
我穿的衣服都是日常的衣服,而她則穿的裙子與高跟鞋,行動起來沒有我方便。
她敢動手,平時都是我忍了,我不打她,可是現在,我不再忍了,我抓着她的頭髮,一巴掌就又扇在她對應的臉上。
“你不是想弄死我嗎?不是想讓我活不下去嗎?好啊,現在就給你機會,我即使是死了,我也要你陪葬!”
我是真的氣急了,我從來沒有這麼激動過,雙手緊緊地攥着,指甲都幾乎因爲隱忍而掐出血來,牙齒都在打顫,恨不得能將面前的女人生吞活剝了。
徐顏之伸腳想要踹我,可是我的手是抓着她的頭髮的,所以她只要稍稍一動就會牽扯着她的頭髮,她沒有辦法,只能使出全身的力氣去推我。
我比她瘦,因爲重心不穩,我被她推了一下,撞在了我們家身後的
大門上,發出了沉重的響聲。
她是往死了推我,所以她這一下讓我撞在牆上的時候,我甚至都感覺能夠看到小星星了。
我迷迷糊糊的看着徐顏之,又一伸手,抓住了徐顏之。
用盡力氣,想要反手將徐顏之扳倒,結果兩個人差點都滾到了地上。
我狠狠地抓着她,將她的頭往地上磕。
不知道什麼時候,秦霄與沈凌天聽到了聲音跑了過來,看到我們兩個扭打着,將我們分開。
秦霄第一時間便將我護到了身後,看着面前的徐顏之。
徐顏之沒有討到任何好處,她在沈凌天來了之後,就開始裝成楚楚可憐的樣子,看着我。
我看了一眼她,又拉着秦霄的手,淡淡的說了一聲,“走吧,回北京。”
秦霄沒有多問,直接跟着我走,我們兩個上了車之後,坐在車裡,秦霄纔拿着紙巾幫我擦擦臉上身上的土,說道,“人家都被你打出血了,我第一次知道你戰鬥力這麼足。”
我自己抽了兩塊紙巾,擦了擦臉上的土,然後伸手拿了一瓶礦泉水遞到了秦霄的面前。
我是擰不開瓶蓋的,所以我這一個動作過去,秦霄就知道我想讓他做什麼,秦霄黎可就接了過來,給我擰開又遞給我。
我揚起水瓶來咕咚咕咚的喝下去,深深地緩了一口氣才說,“好了,沒事了。”
卻是秦霄在旁邊一個勁的笑,上下打量了打量我說道,“有沒有受傷?需要不需要帶你去醫院?”
我搖了搖頭,將水放好,滿臉的無畏,“不用,我打架其實也挺厲害的,她沒有討到便宜。”
秦霄笑了,“看出來了,那沒事了我就開車了,這樣咱們還能趕回到北京去吃個宵夜。”
我看了一看時間,點了點頭,說道,“好,現在出發吧。”
秦霄發動車子,自始至終都沒有問我爲什麼和徐顏之打起來。
其實這明顯看着我們兩個剛剛的樣子,徐顏之被我扇的兩張臉都腫了,且身上衣服被撕破了加之沈凌天與秦霄過去之後,她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讓誰都容易覺得是我欺負了徐顏之。
但是秦霄卻絲毫沒有問我關於剛剛我們兩個發生了什麼。
車子駛出了我們村,慢慢的往高速路上開,開始的時候,沈凌天與我們的車子是不遠不近的開着的,等快到高速口的時候,秦霄便遠遠地甩開了他們。
我坐在旁邊,自己倒是先忍不住了,我看着秦霄問道,“爲什麼不問我爲什麼呢
?”
“問你什麼爲什麼?”秦霄沒有看我,只是語氣溫和的回問我。
“問我爲什麼要打徐顏之。”
“你打她自然有打她的道理,即使你沒有道理,想打她也就打了,不用向我解釋的。”
“這樣欺負人豈不是一個讓人討厭的女人。”我想着,如果按照想打她就打的邏輯,那我與童堯有着什麼分別。
秦霄笑了一下,說道,“可是我瞭解你,你並不是一個會毫無道理刁難別人的人。”
這一句話,說的很暖心,讓我覺得頭被磕了,身上有些疼都不算什麼了。
我哈哈一笑,將剛剛所發生的事情講給秦霄聽,我將我隱瞞着的在公司裡發生的事情講給秦霄,我告訴他我是如何被陷害離開了公司,我又是怎樣說服自己去原諒了徐顏之,以及,今日在我鎖門他們不在的時候,徐顏之對我說的那番話。
特別是她說:她弄不死你,丟了工作還只是暫時的!她要讓我把能丟的都丟了,活不下去!
說完這些的時候,秦霄扭頭看了我一眼,又繼續看着前面的路。
我分明看到他的脣邊掛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說道,“你想怎麼做,我支持你,或者我直接幫你解決。”
秦霄這句話說出口,我看着秦霄笑了一下,“說這句話的語氣,像極了電視裡的黑道大哥。”
秦霄也笑了,沒有回答我這句話。
我說,“不用你幫我了,我想自己去解決一下這件事情,如果我擺平不了,你再幫我好嗎?”
秦霄望了我一眼,還想再說些什麼勸勸我,但是我卻阻止了他,我說,“我知道你想要和我說什麼,但是我不想什麼事情都依靠你,如今能夠讓徐顏之去我媽媽墳前說清楚一切已經是你送我的禮物了,剩下的事情,我想自己去試着解決一下。我不能生活在你的庇佑裡,我想要和你平等的迎接風雨。”
秦霄聽完這番話,笑了一笑,沒有拒絕我,說道,“好,你想怎麼做都可以,如果需要再告訴我。”
我點了點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笑了。
夜色漸深,我們兩個像是被黑暗包圍着的,車內很暖,秦霄打開了一首舒緩的音樂,這種感覺像是安定着的。
之前的時候,很喜歡一首詩叫《致橡樹》我喜歡它所傳達的愛情觀,兩個人像兩棵樹一樣站在一起,彼此陪伴又彼此獨立。
我與秦霄認識的時候,是有着懸殊的差距的,而我一直在努力着,以獨立的姿態與他站在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