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完輕輕拉過蘭晴萱的手決定再爲楚離歌爭取一回,於是問道:“之前你四哥雖然拒了你的婚,但是他對你的心意你如今也看到了,晴萱,你和簡鈺的婚事要不要再考慮考慮”
蘭晴萱沒有料到長公主竟會在這個時間跟她提起簡鈺的婚事,她可以肯定,只要她給了長公主肯定的答案,長公主必定有辦法讓蘭府立即解除她的簡鈺的婚事,然後將她嫁給楚離歌。
她想起楚離歌那副極度彆扭的樣子,她再想想簡鈺那副無賴的樣子,她覺得她和簡鈺在一起的感覺雖然不算太好,但是還是要勝過和楚離歌在一起的感覺。
在她的心裡,楚離歌只是一個半大的孩子,時常會耍些孩子的性子。
於是她輕聲道:“孃親,我是真的喜歡簡鈺。”
她如此直白的話倒讓長公主愣了一下,長公主輕輕嘆了一口氣後道:“真是冤孽啊”
她不由得想,如果當初她沒有提出讓楚離歌娶蘭晴萱,是不是就不會發生後面的事情呢
蘭晴萱見長公主的話裡有話,因氣氛太過沉重,她沒有話。
長公主卻又輕聲問道:“晴萱,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我尊重你的選擇,在我的心裡,永遠都是我最爲寶貝的女兒。只是我想知道,你喜歡簡鈺什麼”
“不知道。”蘭晴萱輕聲道:“只是和他呆在一起的時候很舒服,在他在,我覺得諸事都不需要我去操心,他雖然有些痞起來的時候讓人很是生氣,只是那種生氣又不太像是在生氣。我知道他的身份和地步都比不過四哥,但是對我而言,他卻更適合我,他會陪着我一起經歷蘭府的風雨,往後他人在蘭府,我也不需要擔心他再納妾室之類的問題。”
長公主聽她這麼一,便知道她對簡鈺的身份的確是一無所知,她想知道蘭晴萱的是,簡鈺的身份比起楚離歌來還要高得多,他是真正的王爺,還是皇帝所些的皇子中唯一一個被封爲親王的。
她也想告訴蘭晴萱簡鈺那樣的身份,現在可能會陪在蘭府呆一段時間,但是他不可能長久陪她呆在蘭府,簡鈺也許不會納妾,卻不是因爲他是蘭府的上門女婿,而是因爲他真的喜歡蘭晴萱。
長公主輕輕抿了一下脣後終是沒有將這些話出來,只問了一句:“若是有一天你發現他的身份不是你想的那樣,然後也不可能永遠陪你呆在蘭府,也許連你的仇都沒報就要帶你離開,你還會愛他嗎”
蘭晴萱聽到長公主的話便發現她意有所指,她輕聲問道:“孃親怎麼會做這樣的比方難道簡鈺有什麼不可告人的身份嗎”
長公主想起她之前在簡鈺面前的承諾,淡淡地道:“我只是打個比方罷了,簡鈺具體的事情我也不是太清楚,你自己去問他好了。”
蘭晴萱笑了笑後道:“孃親,你真是嚇死我了,我還以爲他曾經做下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了”
長公主細細的端詳了她好一會後微微一笑,卻在心裡嘆了一口氣,也許她和楚離歌之間少了一分緣份吧而緣份這東西從來都不能免強半分。
楚離歌受傷這件事情在千源城裡掀起了軒然大波,陳澤方在收到簡鈺送來的屍體後嚇得魂都要掉了,在整個千源城裡,最尊貴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公主府了,而公主府裡最不能得罪的人當屬楚離歌,任人都知道他是長公主最寶貝的兒子。
所以陳澤方一聽楚離歌被人襲擊受了重傷,當即一方面派人去詳查這件事情,一方面親自到公主府裡證實這件事情的可靠性。
他到公主府的時候,蘭晴萱正打算離開,兩人在公主府的大門口相遇。
陳澤方一看到她先向她打了個招呼,蘭晴萱淡淡地看了陳澤方一眼後道:“陳大人可有查到傷四哥的真兇”
陳澤方聽她這麼一問心裡暗叫了一聲倒黴,忙問道:“當真有人刺殺了四公子”
“我不知道那些殺手是要殺我還是要殺四哥,只是四哥現在受了重傷是事實,陳大人這個父母官往日做得是極爲襯職的,只是此時在千源城裡突然出現了這麼多的江洋大盜,而且還傷到了四哥,這件事情陳大人還是仔細一些好,長公主現在正在氣頭上。”蘭晴萱的語氣淡陌,裡面有些提點的味道。
只是這樣的一番話聽在陳澤方的耳中無異於驚天大雷,他原本還存有幾分僥倖的心思在這一刻頓時全部化爲烏有。
他抹了一下額前的汗珠後道:“多謝姐提點,只是這件事情實是意味,還請姐在長公主那裡替我美言幾句。”
蘭晴萱微微一笑道:“陳大人坐鎮千源城多年,這些年來諸事做得妥當,長公主想來是看在眼裡的,只是這一次若非四哥護着,我怕是也沒命了,長公主很震怒,所以還請陳大人細查此事。”
陳澤方聽到這句話後再次摸了一下額前的汗珠,心裡知道這件事情怕是比他想像中的還要嚴重得多。
蘭晴萱看到他的那副樣子覺得好笑,陳澤方在千源城當了多年的知府,深諳官場之道,是一隻不折不扣的老狐狸,他在平衡千源城裡的諸多關係時都做得極爲妥當,可是這一次的事情他怕是不會那麼容易脫身了。
她的眉眼微微一彎,淡淡地道:“這件事情我是當事人,親眼目睹了整個過程,此時陳大人若是問案的話,我倒有些話想對陳大人。”
陳澤方聞言拍了一下腦門,他方纔實在是急糊塗了,竟是連這件事情也忘記了,他忙朝蘭晴萱輕輕一揖後道:“請姐賜教。”
蘭晴萱一看到陳澤方這副樣子,心裡倒有了幾分冷意,她只是一介布衣,陳澤方是個五品的知府,實沒有向她行禮之禮,他此時這樣做,是故意將身段拉下來,到底還是在求她。
她記得當初她在大街上被顧染墨的人欺負的時候,陳澤方當時還拿着幾分姿態,那模樣還頗有幾分巴結顧染墨的意思。
如今長公主對她寵愛有加,陳澤方行事也就有了極大的變化。
而這件事情也牽扯甚廣,她倒有些想看看陳澤方會如何處理這件事情。
於是她看着陳澤方道:“今日裡那些刺客刺殺我和四哥的時候,以爲我們必死無疑,所以曾過,是顧府指使的。”
其實那些刺客並沒有過他們的幕後之人是顧府的人,只是她當時爲了拖延時間而將顧府搬出來,那些人沒有反駁罷了。
而在那個時候,那些殺手沒有反駁並不代表事情的真相就是如此。
陳澤方聽到這句話後面色大變,眼裡有了一抹淡淡的焦慮,他看着蘭晴萱道:“顧府爲什麼會來劫殺四公子和姐”
蘭晴萱的手一攤後道:“這個就得勞大人去細察了,我實不知。”
陳澤方擡眸看了蘭晴萱一眼,卻見眼前的女子清雅如蘭,那般淡定的站在那裡,眼裡並沒有一分因爲被刺殺過而有一分了驚恐,她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似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陳澤方不是第一次見到她這副樣子,當時顧染墨當街爲難她時,他也曾見過她如此淡然的模樣,只是當時的蘭晴萱周身多了一分戾色,較之今日少了一番淡定。
陳澤方的心裡暗暗生出了幾分驚訝,他之前也曾去過蘭府數次,蘭晴萱在蘭府裡只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姐,從未看出任何特別來,不想遇事之後竟會如此冷靜,他再次覺得長公主會收蘭晴萱爲義女眼光實在是高。
他輕咳一聲後道:“姐得是,今日的事情讓姐受驚了,這件事情我必定會仔細查證,只是姐最這件事情最爲清楚,到時候少不得還有些問題要來向姐請教。”
因他心裡有了那些想法,所以話得也格外客氣。
蘭晴萱輕輕一揖道:“陳大人客氣了,這些不過是我的份內之事,我也想早日找到兇手。”
陳澤方輕輕鬆了一口氣,兩人又了好幾句客氣話,蘭晴萱這才和簡鈺一起朝門外走去。
簡鈺和陳澤方擦肩而過時,陳澤方微微一愕,他方纔和蘭晴萱話的時候有些緊張,簡鈺又離蘭晴萱有些遠,所以他並沒有看到簡鈺,此時簡鈺一走進時他突然想起了什麼,不由得驚呼了一聲。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有任何動作,簡鈺已經淡淡地道:“在下是晴萱的未婚夫簡鈺,這樁案子還得多牢大人費心。”
他的話得客氣,卻報明瞭自己的身家。
而陳澤方在聽到簡鈺的名字後,直接就傻在了那裡,如果他最初那聲驚呼只是因爲簡鈺和朝堂上的洛王長得極爲相似的話,那麼此時一知曉了他的名字,陳澤方就更加能確定簡鈺就是洛王。
蘭晴萱和簡鈺的婚事,陳澤方也是聽過的,只是他從來都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之前聽他的夫人起簡鈺的名字時,他還曾笑言是誰長了這麼大的膽子,竟敢和洛王取同樣的姓名。
只是這件事情過去之後他也沒太放在心上,因爲在他看來,像簡鈺那樣的親王是不可能會做蘭府的上門女婿。
且簡鈺的身份太過貴重,雖然會到千源城裡來辦差,但是那件差事已經辦得七七八八了,就在前些日子他還聽簡鈺在五百里外的地方辦了一件大的差事,那時不可能出現在千源城裡,所以他覺得蘭晴萱的未婚夫只是和洛王同名同姓的一個普通男子罷了。
他其實只見過簡鈺一次,而且距離還隔得極遠,卻知道簡鈺是那種有些霸道囂張極難接近之人,更兼身份貴重,性情乖戾,他在千源城裡雖然是個父母官,但是這一生不可能和簡鈺得上話。
可是事情此時卻完全超出了他的意料之外,他的牙齒沒骨氣的開始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