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1日第二更)
“嗖”
勁箭如流星般‘射’中目標,一隻奔跑中的野鹿嘶叫着應聲倒下。
“世子,你的箭法真的很準耶。”
舒綠瞪大了眼睛,拍掌笑道:“這纔多久,就第三隻了”
牧若飛志得意滿地收回弓箭,看着手下們奔跑過去將獵物捆好,扔到馬背上。
真是人不可貌相。舒綠也不是頭一回看牧若飛‘射’箭,想當日在江城,牧若飛就曾一箭‘射’中文知府那不成材的蠢兒子文墨的頭髻,將舒綠從文墨的糾纏中救了下來。
不過,這卻是她頭一次在旁觀看牧若飛拉弓‘射’箭。感覺真的很不一樣呢。
平時她老覺得牧若飛是個不成熟的小少年,儘管他現在變成肌‘肉’青年了,依然沒能改變她對他的印象。
但是當他拿起弓箭時,卻好像變成了另一個人。
他凝視着目標時雙眼似乎會發光,整個人充滿了力量的美感。挽弓、搭箭、瞄準、發‘射’——他把這一連串動作在瞬間利落地完成,舒綠還沒反應過來呢,獵物卻已經被中箭而倒。
展眉自認箭術也不差,但是和牧若飛相比,的確還有點距離。他對牧若飛笑道:“上次聽世子說,每天都要在演武場‘射’蠻一百箭,果然厲害。”
“這不算什麼。”牧若飛搖頭說:“‘射’這些山野獵物,不過是消遣。能夠到戰場上‘射’殺敵酋,那纔是真厲害。”
“嗯?”
兄妹倆不約而同愣了下。舒綠沒想到牧若飛的志向真是想到邊關去打仗……是了,以前聽展眉說的,他想明年一滿十六歲就離家去軍裡領差事。
不過那時候,牧若飛和父親關係不好,所以不想在家呆着。他現在還沒改變想法嗎?
“世子真打算去軍裡?不是說,宗室子弟也可以領六部裡的差事嗎。”展眉問道。
牧若飛說:“是,我母親也勸我,可以領個兵部的差事,在京畿附近駐軍,或是在五城兵馬司裡頭做事……唉。但如今邊防不穩,朝廷正是用人之際。我們牧家世代都是領兵打仗的武人,我身爲臨川王府的世子,總不該躲清閒吧。”
他這番話說得很自然,就像將平時所想隨口說出來一般。
舒綠再一次對牧若飛改觀。她當然知道他和別的紈絝子弟不一樣,可是真的想不到,他真的有這樣的志向。比他那隻知道‘花’天酒地的親爹好多了
展眉點點頭,說:“是啊,近來邊關的確是爭端頻頻。前幾日,我還聽國子監的同窗說,北邊送了好幾次加急軍情戰報過來?”
“不止是最近。已經好幾年了,去年皇上登基以後,那邊一直在蠢蠢‘欲’動……不說這些啦,咱們是出來玩的,還是先打獵去吧。走,去那邊看看。”
牧若飛怕舒綠聽這些軍國大事會覺得悶,沒有繼續談下去。
他卻不知舒綠不比尋常閨閣‘女’子,對國家大事也甚是關心。雖說無論國事如何,總不至於讓‘女’子去打仗,可是但凡國事,必定牽連甚廣。
近的,比如說信安王府,就有可能被牽涉在內。誰讓老王爺是管着兵部許多權柄的軍事大臣呢。而信安王府的興衰榮辱,自然和舒綠是息息相關的——她又怎麼可能不去關心。
往遠了說,她當然是希望這個國家越是安定繁榮纔好。誰不想自己生活在太平盛世啊,‘亂’世出英雄不錯,那也是穿越衆中的種馬男們的事。她只希望歲月靜好、現世安穩。
可是,想到牧若飛有上前線去的可能,她又覺得不妥。太危險了吧……他幹嘛那麼逞強啊
一行人在小‘春’山半山上兜兜轉轉,打了十來頭獵物,時間就已過了中午。按照牧若飛原本安排好的行程,他們穿過小‘春’山的南麓,趕到牧家的山中別院去休息。
這一帶地勢平緩,靠近進京城的大路,是許多京城權貴的別院所在地。因爲大梁的權貴們有常常到小‘春’山一帶打獵的愛好,而且夏天時也有很多人家要出城避暑,所以就紛紛在此建造別院。
既然牧若飛今兒要過來,牧王府的管事們當然提前一兩天就把這邊安歇的地方佈置好了。
不過這時的別院裡,卻也不是荒置着的。這座別院的後宅,正住着幾位被遊王妃“送”出城來“休養”的‘女’眷。
並不是那位興風作‘浪’的關側妃——這位關側妃自從“病倒”後一直被安置在牧王府後宅一間冷清的小院裡,由遊王妃的心腹家人看守着,哪能讓她離開自己的眼皮底下?
被送到這裡來的,是牧王爺的另一位側妃黃氏,還有她的兩個‘女’兒牧欣茹與牧欣悠。
儘管沒有確切的證據,但遊王妃已經查出,她的‘藥’裡被人長期下雄黃,和黃側妃也脫不了干係。而且,被揪出來的那親手下‘藥’的丫鬟,也提過牧欣茹給過她好處……只是那丫鬟被打了十幾板子傷勢嚴重,當夜就“急病”死了,該說的話還沒說完呢。
死了人證,遊王妃並不會因此而停止查下去,反而更加堅定的要把自己的內院清理乾淨。有了牧王爺的默默支持,雖然遊王妃不能直接治死黃側妃,卻把她們母‘女’三個遠遠的打發到別院裡,讓人看着她們。
她對牧王爺說得很清楚,得好好磨磨這兩個‘女’兒的心‘性’才行。小小年紀心思就這麼壞,以後要是嫁到婆家裡做出什麼醜事,丟臉的還不是孃家?
牧王爺現在纔不理事,任由遊王妃處理去了。
於是,這三位“貴人”就被軟禁在別院裡。遊王妃說了,看她們什麼時候真正反省好了,才能考慮接她們回去。
牧欣茹是牧王府的大小姐,向來很受寵,從小到大哪裡受過這樣的罪。她還害怕,嫡母是想先把她們‘弄’離父親的視線之外,然後再慢慢整治她們……到了這時,她才發現,自己這庶‘女’在嫡母面前,是如何的不堪一擊。
虧她還聽關側妃那賤人的挑唆,想配合關側妃一起謀害嫡母。因爲關側妃暗示過她,嫡母和長兄如果出了事,那嫡母的鉅額嫁妝,就全歸牧王府了。到時候,她也能多分好多好多嫁妝……
自己當時怎麼就那樣蠢,居然相信那賤人真的能成事?
幸虧她並沒有直接參與此事。看着關側妃和牧若豪的下場,她是真的好害怕……
怎麼辦?怎樣才能從這個別院裡離開?
靠自己逃出去那是天方夜譚。即使逃出去了又能怎樣?那她就真是什麼都沒有了
她纔不要捨棄自己尊貴的身份呢。即使她是庶出,可她依然是牧王爺的長‘女’。在牧王府裡,沒有‘女’孩兒能越過她的頭上去。她……要是逃出去,她就算能保得住‘性’命又怎樣?
她哪可能一個人在外頭活下去?
“姐姐。”
牧欣悠沒‘精’打采地走過來,叫了她一聲。
“你剛纔到哪裡去了,娘還在找你呢。”她們是不能叫親孃“母親”的,誰讓她們親孃是側妃。可是側妃又不能等同於一般妾室,叫“姨娘”又掉分了。
牧欣悠說:“我看天氣還好,屋裡好久沒‘插’‘花’了,自己跑到園子裡去摘了兩枝‘花’兒。”
“你倒有心情想這些”牧欣茹冷笑道。“咱們這都什麼境況了,還顧得上什麼‘花’兒粉兒的麼。”
牧欣悠習慣了姐姐對自己這樣說話,也沒什麼特殊的感受。她只是說:“哦,對了,聽說今天大哥哥要帶客人過來。”
“大哥哥要來?”
牧欣茹一下子站起來,拉着牧欣悠說:“什麼時候來?”
“我不知道啊,只是聽下人們說的嘛。不過大哥哥來了,怕也不會到後院裡來見咱們娘幾個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跟咱們又不親。”
“再不親他也是咱們大哥你這個傻蛋”
牧欣茹簡直要伸手去戳牧欣悠的額頭了。
“大哥哥那個人看起來難相處,其實心腸也不硬,你看這些年下來他也沒欺負我們不是?只不過懶得理會咱們這些庶出的罷了。妹妹,這可能是咱們的機會啊……”
“機會?”牧欣悠愣住了。“姐姐,你是說,咱們去求大哥哥?”
“對啊母親最喜歡大哥哥了,大哥哥如果替我們求情,我們就能回到府裡去了嘛”
“可是……”牧欣悠也不笨,她說:“母親最恨就是關側妃和咱們的娘,她會讓咱們三個回去,不可能吧。”
“你真是的就算娘回不去,起碼咱們倆能回去嘛咱們好歹是爹爹的親‘女’兒啊”牧欣茹白了妹子一眼。
娘啊,不要怪‘女’兒,‘女’兒也要自保啊。牧欣茹心裡敷衍地補了一句,隨即問妹妹:“下人有沒有說,大哥哥要請的客人是誰?”
“哦,好像是信安王府那對姓凌的兄妹。”
“姓凌的兄妹……凌展眉?”牧欣茹的眼睛亮了起來。
(各種原因……肩膀和背部的肌‘肉’好像拉傷了,痛shi我了……昨晚到現在也沒能睡着,好想shi……無厘頭治療中,薰艾、刮痧、熱水燙、塗‘藥’酒、貼‘藥’膏,總有一款管用的吧?虛弱的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