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7日第一更)
過後回憶起立春祭祀那日的混亂情形來,舒綠都覺得如在夢中一般。
莫名其妙-的,大皇子和他的隨從便被拿下,緊接着那幾個從人卻突然暴起想要行刺皇上,又被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無數大內侍衛圍攻。
還沒等周圍不明真相的羣衆們反應過來,那些難以突圍的刺客卻又似乎是想從一旁的妃嬪宗室中抓人質而求脫身,居然朝着皇后與皇貴妃這邊衝來!
華服麗冠的后妃們亂成一團,舒綠站着的位子也離她們不遠,被周遭的那些姑娘們推搡着、拉扯着,大家都亂得不成樣子······
在一片混亂中,舒綠只覺得不知有什麼硬物直接擊中了自己的膝蓋,她雙腿一軟,晃了兩下便不自覺地倒在地上。
關鍵時候,女眷們跑得也並不慢。舒綠反而是唯一摔倒的受害者,她眼睜睜看着那幾個刺客和皇后、皇貴妃身邊的護衛廝打,剛想爬起來,忽然腳上又中了一擊!
這回她真是狼狽極了,就如滾地葫蘆在地上滾了一圈,衣衫凌亂、釵發糾插n,連手掌也擦破了兩處,疼得她眼淚都出來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暗箭從哪兒來的?爲什麼不去攻擊皇帝皇后這種大目標,衝着自己來想幹嘛啊!
舒綠是很聰明,可她的行動能力和一般的姑娘家也區別不大。連續兩次摔倒,她整個人都失去了力氣,軟綿綿地半趴在地上苦苦掙扎。要是換了別家閨秀,估計就會爲自己在人前如此失儀羞憤欲死了,舒綠卻只考慮到自己的安全問題。
她只想趕快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而已,怎麼反而狼狽成這樣?
“鏘!”
亂戰中,一柄本來握在刺客手中的短劍不知爲何朝這邊飛來!
那刺客本是狗急跳牆將短劍甩向圍攻自己的其中一個高手,可那短劍卻古怪地在空中改變了方向·向另一邊斜飛出去了。
“小心!”
一個穿着藍色官袍的人影飛身過來,將趴在地上的舒綠一把扯着躲開那柄短劍。那可短劍的鋒利超乎了人們的想象,那人動作雖然不慢,卻還是被飛來的短劍擦過了手臂!
舒綠暈暈乎乎地被人拉扯撲倒·額頭一不小心撞在地面上,眼前一黑,很快失去了意識。
在昏迷之前,她只記得眼睛看到的最後一個畫面,是夏涵滿是焦慮的面孔…···
啊,是夏涵救了自己嗎……
接着,她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舒綠一睜眼便發現自己躺在綺霞苑那張熟悉的楠木描金拔步牀上。
被褥間散發着她常用的帳中香,幾縷淡淡的昏黃光線從帳子的縫隙間透過來,時間大概已經到了晚上。
“嗯……”
她喉頭一動,發出一聲輕輕的呻吟。牀帳被人飛快地撩開,巧英的面龐馬上探了進來。
“小姐,您可醒了!”
舒綠聽她的聲音略帶渾濁,像是剛剛哭過似的。隨後,她便被巧英小心翼翼地扶起來·巧珍也趕過來替她在背後墊上軟枕,一連聲地叫着:“小姐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舒綠這時才感覺到額頭上微微的疼痛·擡手一摸,果然額上包紮得嚴嚴實實的。也不知自己撞得嚴不嚴重,可有流血?從手上的感覺看來,或許只是撞起了一個大包罷了,傷口不會很大。
巧英端過一碗參茶,服侍舒綠慢慢喝完,才真正鬆了一口氣。
“瞧你們這樣兒……”
舒綠清了清嗓子,把乾啞的喉嚨略爲調整一下,嘴角輕揚:“哭什麼,我好着呢。”
“嗯·嗯,小姐一定會好好的……”
巧珍說着說着又想哭了。兩人的眼睛都跟桃子一般又紅又腫,頭髮衣裳也都有些亂蓬蓬的,顯然舒綠的突然出事差點就把她們給嚇壞了。
“不說了。先吃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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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綠又閉上了眼睛,仲手揉了揉心口。今兒受驚太大,胸口氣悶得慌·待會自己開副安神藥方讓人煎一碗出來喝才行。
她對於自己昏迷後的事情好奇的要命,但心知跟這兩個小丫頭也打探不了什麼內情。照目前的情況看來,既然自己能安安穩穩睡在家裡,應該還不至於太糟吧。
但是,當時打中了自己腿彎的那兩枚暗器······到底是從哪兒來的呢?
自己又沒招惹什麼人,怎會有人針對自己出手?
用完了兩碗蓮子粥,舒綠又吃了一塊蓮藕肉餅,才慢慢恢復了精神。這時,外頭巧果稟報道大夫人、二夫人、四夫人來看小姐了。”
樑家的三位夫人聯袂而至,這還是綺霞苑歷史上的頭一回——可能也是最後一回。
舒綠勉強撐直了身子,趕緊讓巧英替自己攏了攏頭髮,三位舅母就走到內室來了。
“外甥女醒了?這下可好了。王爺可一直唸叨着你呢。”
世子妃張氏臉上堆着笑,雖說看起來也並不真誠,好歹算是客氣。四夫人穆氏的笑容就虛僞程度而言和她有得一拼,只有二夫人桑氏的表情看起來頗爲關切。
舒綠讓巧英扶着自己下地,給三位舅母行了禮,被張氏伸手攙了起來。
“可憐的孩子,今兒可吃了大苦頭了。”不知是不是舒綠的錯覺,她總覺得張氏的表情銀古怪,有點故意想和自己套近乎的意思。
“是呀是呀,誰能想到今兒會有這樣的事。”穆氏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旋即被張氏小瞪了一眼,趕緊把剩下的話吞回肚裡去。
舒綠倒是明白張氏的意思。今天這種事明顯涉及皇家內部爭鬥,就算是在家裡,也不能隨意議論的。
沒來由惹禍上身嘛,還是謹慎些好!
穆氏這人有點口無遮攔,平時修養也一般,所以纔會說出這些犯忌諱的話來。
她被張氏一瞪,也只是尷尬地乾笑兩聲,並無不悅之色。四房是庶出,她平日裡奉承張氏習慣了,卻也不覺得如何丟臉。
桑氏看着舒綠頭上的繃帶,問道:“舒綠,你頭上這傷要緊嗎?”
“不妨事的,就是腫了個小包。多謝各位舅母關心。”舒綠對桑氏一貫比較尊敬,當然也是看在尚紅的份上愛屋及烏。但是她心裡雖然給三位舅母分了親疏,面子上還是得對她們一視同仁,說感謝的時候不能單謝桑氏一個。
張氏顯然也不是多關心舒綠的傷情,聽舒綠自己都說沒事,便笑道:“那就好那就好。這些日子,外甥女你就好好養病吧,別的事情我們長輩會替你操辦好的,你只管放寬心休養就是。”
啥,操辦啥?
她不是養個病而已麼?有什麼大不了的?
舒綠本來就覺得今晚三位舅母同時來看望自己十分古怪,聽了張氏這話,更是驚疑不定。
張氏見了舒綠的反應,也明白這外甥女兒如今定然是什麼也不知道,遂抿嘴一笑說:“好啦,我們不叨擾你養病了,你且休息吧。”
喂,把話說清楚再走啊!
舒綠看張氏明顯是在賣關子,只得用求援的目光看向桑氏。桑氏居然也在神秘兮兮地微笑,應和道:“是極,舒綠你休養要緊,改明兒我再來看你。”
三位舅母大人竟然就那麼走了,讓舒綠鬱悶得乾瞪眼。她轉頭看向自己的兩個心腹丫鬟,沉聲道:“今天我緬來以後,府裡還有什麼大事發生嗎?”
她很清楚的記得,自己在這次的大混亂中就是一個打醬油的角色。完全沒有任何發揮嘛,就是摔了兩跤、似乎又被夏涵救了······
難道是自己太過失態,丟了王府的臉,老王爺很生氣要罰她,所以張氏很開心?也不像啊,張氏剛纔不還是說老王爺唸叨着自己來着?
巧英和巧珍茫然的對視一眼,訥訥道:“奴婢不知。午後小姐您被人送回來時便昏迷不醒,奴婢幾個只顧着服侍小姐了,外頭的事情一概沒打聽……要不奴婢這會兒到外院問問去?”
“太晚了,明天吧。”
舒綠嘆了口氣。要是展眉沒搬出去,還在王府住着,那倒是方便了。可如今想找人問問情況,卻是兩眼一抹黑。唉!
巧英和巧珍顯然沒想那麼多,她們只要小姐安好就萬事大吉了。對於她們這樣的小丫鬟來說,什麼朝廷大事邪教作亂,離她們都有十萬八千里那麼遠。只有她們的小姐,是她們的天和地。
可是······當第二天,巧英真正去探聽消息的時候,她自己就先被嚇傻了。
糹咩,事情的真相究竟是……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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