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紗滑落,頭上的黑色頭巾也同時滑落!花白的頭髮,熟悉的臉頰,不是別人,正是花公公!
“花公公,怎麼是你?”龍軒御愕然一愣,花公公卻趁此從窗戶掠了出去。他的速度之快,估計武功不一定在他之下!
隨即,外面也響起了打鬥的聲音。估計,是被早已埋伏在周圍的侍衛給圍攻了起來。既然已經知道是花公公,他是想逃都不可能了!他能夠逃出這御書房,絕不可能逃出這皇宮!
龍軒御再次坐在了桌案旁,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輕輕地啜一口:“小木子,怎麼會是花公公呢?上一次,我們已經去監欄院查探過一次了,花公公並沒有武功!”
“任何人都有可能,爲什麼就不能是花公公?”馨兒也拿起一個茶杯,倒了一杯茶自己喝起來,“一個武功高強的人,要裝着一個沒有絲毫武功的人,並不是一件難事。有時候,只需要一粒藥丸。而且,我們那一次去監欄院,花公公正好得了痢疾。得痢疾的人,本就虛脫無力,脈象定然也微弱得很!”
“嗯。”龍軒御微微點頭,“你說得有道理!那麼,那一次我們在乾坤宮外看見的花公公,又是怎麼回事?他分明進了乾坤宮,可是裡面卻並沒有他!”
“這個還不簡單,待會兒把花公公帶來了,問問不就清楚了!”拿起茶壺,輕笑着給龍軒御的茶杯裡添了茶水。
龍軒御看着茶杯裡打着璇兒的茶葉,突然擡眸望着她:“小木子,朕發現你知道的倒是挺多的!不只是會一點武功那麼簡單,你還會藥理嗎?那一次在那個地下墓室,你是如何救的朕?朕聽夜如墨說,你給朕用的是……你的血!”
“小木子無心隱瞞皇上,其實小木子是百毒不侵之體!小木子的血可以解百毒的!所以……”擡手,指了指還摔在地上的湯碗,“所以。一般的迷藥對小木子也不起作用!”
龍軒御伸手,卻抓住了她的手。修長的手指輕撫上她手腕上還留有的淡淡的傷痕,輕聲道:“還疼嗎?”
馨兒急忙將手收了回來,輕笑:“都過去這麼久了。怎麼還會疼!爲皇上效力,本是奴才該做的事!”
龍軒御手中一空,心中也有着一絲失落。他收回手的同時,五根手指不禁輕握了一下,努力感受着剛剛抓住她手的感覺。他知道,他的心已經不由他自己掌控了。即便,他對這個小木子還有着太多的疑惑,甚至無法肯定她到底是誰?或者說,她真的就是……
“皇上,皇上……”一聲聲哀嚎哭喊。五花大綁的花公公被兩名侍衛拖着,扔在了龍軒御的面前。
“花公公,這皇宮你不是來去自如嗎?現在,你準備往哪兒逃?”馨兒上前,笑着道。
然而。此刻的花公公卻是滿臉的淚水。他擡眸望向馨兒,不斷地磕頭道:“小木子公公,你說什麼吶?老奴聽不懂!皇上,皇上啊!他們抓刺客,抓老奴幹什麼啊?老奴怎麼可能是刺客啊!”
看着花公公哭得像個大媽似的,馨兒不禁皺緊了眉頭。這老東西也裝得太像了吧!之前說大話的得意樣跑哪兒去了,而且。這樣子和剛剛那個人,相差也太遠了吧!
“花公公,你裝什麼裝?我們這麼多雙的眼睛看見的,難不成你還能夠狡辯?”馨兒再次道,“上一次,乾坤宮沒有抓到你。這一次你以爲你還可以逃掉嗎?你既然怕死,就把一切交代清楚,皇上或許不會要你的命!”
“可是,可是老奴交代什麼啊?”花公公完全一副惶恐的模樣,“老奴真的不是刺客啊!老奴本來好好地呆在監欄院。不知道怎麼就到了皇上的御書房外面。而且,睜開眼睛,就已經被他們抓住了!還有,身上的這身衣服也不是老奴的,真的不是啊!皇上,皇上……”頭一下一下地磕在地上,額頭都磕破了。
這花公公如此怕死,完全不像剛剛闖進來時的狂妄樣。那個人當時說了什麼……百密一疏!難道,對方早就知道他們設的是一個陷阱?
龍軒御坐在龍椅之上,一直沒有啃聲。他看着又是哭又是喊的花公公,眉頭深深地鎖在了一起:“花公公,朕問你話,你如實回答!”
“是的,老奴一定如實回答,不敢有任何欺瞞!”聽見龍軒御發話,花公公恍若終於看見了一絲希望。
“你說你不是刺客,那麼你爲什麼被他們抓住。說一說事情的經過!”
花公公努力回想着:“晚膳後,老奴就讓小桂子給老奴打了洗腳水。洗腳之後,老奴就靠在牀榻上抽大煙,然後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等睜開眼,就被他們幾個給擒住了。而且,還是在皇上的御書房外面!”
“抽大煙?皇宮裡禁止抽大煙,你好大的膽子!”龍軒御不禁冷喝一聲。
“老奴是有罪,可是老奴絕對不是刺客!”花公公急忙道。
“有誰能夠證明你一直在屋裡抽大煙呢?”
花公公猶豫一下,輕聲道:“有!小桂子一直在幫老奴揉腿……”
“你倒是挺會享受的嘛!”龍軒御再次冷哼。不過,看花公公的樣子,倒像說的實話。可是,他也看得很清楚,那人的面紗脫落下來,確實是花公公。要麼,這花公公是真的裝得太像;要麼,剛剛那個根本不是花公公!
片刻之後,小桂子也被帶了上來。小桂子跪在地上,顯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小桂子,你給花公公打了洗腳水之後,又幫他揉腿!你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回稟皇上,奴才伺候花公公洗了腳,然後又幫他揉腿。不一會兒,便離開了!”小桂子低着頭,不敢擡頭看龍軒御。
“不一會兒是多久,你走的時候,花公公睡了沒有?”龍軒御追問。
小桂子的聲音很低:“奴才不敢欺瞞皇上!花公公一向對我們下面的人苛刻,我們也不喜歡花公公。他讓我們每天伺候他,打水洗腳等就不說了,還要我們給他揉腿,稍有不慎還會捱打被訓。所以,每次伺候他入睡前,我們都會悄悄地點燃迷香,這樣他很快就會入睡,我們也不用受累!”
這叫什麼來着,惡主遇刁僕。不過,花公公還不算主吧!聽見小桂子的話,馨兒忍不住輕笑:“你確定花公公是被迷香迷暈之後,你才離開的嗎?還有沒有發現其他什麼異常之處?”
“花公公沒有迷暈,小桂子是不敢離開的!至於其他的,並沒有什麼異常之處!”小桂子略微擡頭,有着一些詫異地看向了馨兒。頓了頓,道:“你是小木子嗎?爲什麼你的聲音和原來完全不一樣呢?”
“呃……”馨兒擠了擠喉嚨,“是嗎?可能是因爲那次喉嚨受傷,好了後聲音就變了!”
小桂子還是有些疑惑,別人喉嚨壞了,都是聲音變得更難聽,小木子的聲音怎麼反而變得好聽了呢?不過,礙於皇上在此,也不敢多言。
花公公聽見小桂子的話,即便心中惱怒,但遠遠比不上保命重要。急忙道:“皇上,老奴都已經被迷香迷暈了,怎麼可能再到御書房外面呢?皇上,老奴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花公公,你以爲自稱被迷暈了就可以擺脫嫌疑了嗎?小桂子雖然給你點了迷香,不一定你就被迷暈了!有迷香,不是還有解藥嗎?或許,你要的就是小桂子給你作證,證明你是無辜的。其實,你根本就沒有迷暈,然後來了御書房,想要看紅豔那本手札上到底寫了什麼!”龍軒御依舊冷冽的聲音,“朕和你交手,親眼看見你,根本就不需要狡辯!”
“皇上,老奴真的是冤枉的啊!皇上,老奴沒有欺騙您,皇上……”花公公再次猛然磕頭,哀嚎大喊。
龍軒御一掌拍在面前的桌案上,厲吼:“有沒有冤枉,朕心理清楚!把花公公打入死牢,三日後問斬!其餘的退下!”
“皇上……”花公公兩眼一翻白,口中“皇上”二字還沒有喊出來,便已經嚇得昏死過去。
馨兒愕然地望着龍軒御,他居然就這樣宣判花公公的死刑?雖然不能證明花公公沒有到御書房來,也不能證明那個人就是花公公啊!
“小木子,時辰不早了,回寢宮!”龍軒御望她一眼,起身向御書房外面走去。
馨兒跟在龍軒御的身後,眸光一直打量着他的背影。難道他真的認定那個人就是花公公?如果真的是花公公,也不會就這樣打入死牢吧!他們要問的問題,一個也還沒有問清楚啊!
走進寢宮,終於忍不住道:“皇上,或許,那個人真的不是花公公!”
“最初兀定是花公公的是你,現在說不是花公公的也是你!就因爲小桂子的話嗎?”龍軒御反問。
確實,她最初是兀定花公公有問題!因爲,第一次帶她入宮的是花公公,她被關進了地下墓室。然後在如花家被圍殺,也是花公公。還有那天晚上,明明看見花公公從鬱金宮走出來,去了乾坤宮!這所有的一切,都說明花公公有問題。她一直都不相信花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