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什麼,我不需要考慮!”林佳佳尖聲說道。
“佳佳你一定要這麼固執嗎?”林秋風嘆了口氣。
此時有護士敲響了林秋風辦公室的大門:“林醫生,院長在叫你。”
林秋風捂住手機的聽筒大聲說道:“好,我知道了,馬上就來。”然後鬆開手將電話貼着耳朵:“佳佳你好好想一想你到底想要什麼,你到底喜歡誰,別再盲目了。”林秋風又聽到了敲門聲,說道:“晚一點我去看你,好好休息一會,不要再胡思亂想了,我現在要去開會了,拜拜。”
林佳佳平靜好心情,淡淡的說了句:“拜拜。”
趙樑晚一覺起來覺得渾身舒爽,伸了伸胳膊又提了提腿,好像所有的煩惱都無影無蹤了。走下樓,飯菜的香味飄滿了整個客廳,吸了吸鼻子:“好香啊。”
“小姐,可以吃飯了。”李嬸從廚房後面探出半個身體,笑眯眯的說着。
“李嬸,你怎麼來了?”趙樑晚又驚訝又激動。
“是俞先生送我來的。”李嬸本來接到趙念安的通知時就已經要去辭職了,誰知不用她自己說,俞慕白也提出了這個要求,還派人將她送到公寓,正好趕上了兩個人沒有吃飯,現在想想兩個孩子一個從小就沒有做過飯,一個現在又懷着孕,怎麼能不讓人心疼。
“你起來了?”趙樑笙也頂着一頭蓬亂的頭髮走下樓,循着飯香味,吸了吸鼻子,走到餐廳:“李嬸你做的飯可真是比飯店好太多了,吃了這麼久的外賣我都吃膩了。”
李嬸慈愛的笑了笑,摸了摸趙樑笙亂糟糟的短髮:“去洗洗手吃飯吧。”
趙樑晚看着兩個人的互動,像是相識了許久一般,如此親密。
“楞什麼,還不下來吃飯。”趙樑笙對着還站在樓梯間發呆的趙樑晚大喊着。
“哦,來了!”甩開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趙樑晚慢慢走下樓,進了廚房洗了手才坐到餐廳的椅子上:“李嬸你也沒吃吧,一起坐下來吃吧。”
“不,不用了,你們吃吧。”李嬸搖頭拒絕道。
“李嬸,你就聽她的吧,在自個家裡還客氣什麼,坐下來一起吃。”趙樑笙把李嬸拉到餐桌上,又親自取了碗筷給李嬸。
吃完飯後,李嬸去洗碗,趙樑笙百無聊賴的坐在沙發上,戳了戳趙樑晚:“喂,不如我們出去玩吧!”
趙樑晚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已經完全被黑夜籠罩了:“都這會了,你還想去哪玩?”
“有個好地方,你要不要去?”趙樑笙痞痞的挑了挑眉:“走唄?”
趙樑晚半信半疑的相信了趙樑笙:“好吧,去就去唄。”
當趙樑笙將趙樑晚帶到趙樑笙口中好玩的地方時,趙樑晚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這就是你說的好玩的地方?”
是的趙樑晚沒有看錯,趙樑笙帶趙樑晚去的是他們之前打工的酒吧,趙樑晚指着酒吧色彩斑斕的牌子,忍不住懷疑,這裡除了有酒就是人多,還能有什麼好玩的。
趙樑笙笑的不懷好意:“就當是出來陪我解悶。”
“好吧。”來都來了,總不可能轉身就走吧。
趙樑笙將趙樑晚帶到吧檯前,爲趙樑晚點了一杯鮮榨果汁,又爲自己點了酒,坐在吧檯前看着舞池裡跳的大汗淋漓的男女,吹了聲口哨,然後後背靠在吧檯上,轉頭看向趙樑晚:“要去玩嗎?”
趙樑晚搖了搖頭:“不去。”
這時全場的燈光全部熄滅了,酒吧的駐唱彈着吉他,唱着動人的歌。
所有人都停下來,聽着在安靜唱歌的駐唱。
“好聽嗎?”趙樑笙端着杯子,看着趙樑晚,轉動玻璃的邊緣。
“不錯啊。”趙樑晚吸着吸管,一隻手肘撐在吧檯上,頭靠着手:“只是他好像更適合搖滾歌曲,這樣的歌曲他唱起來嗓音太過沙啞了。”
駐唱的嗓音像是天生的就是唱搖滾的沙啞嗓音,唱這樣舒緩的歌曲,有一種獨特的感覺。
一曲完畢,趙樑笙放下酒杯,對趙樑晚笑了笑:“等我一會。”然後站起身像人羣中走去,很快的被淹沒在人羣裡。
趙樑晚自覺無聊,懨懨的看着杯中顏色漂亮的果汁。
“喂,喂,喂。”這聲音穿過音響傳入耳中,趙樑晚轉過整個椅子,看向在唱臺上手抱吉他,長身而立,試探着話筒的質量。
趙樑笙站在站臺上一眼就看到坐在吧檯前的趙樑晚,衝着她揮了揮手:“這首歌,我想送給我許久未見再次重逢的親愛的妹妹。”
趙樑笙慢慢彈起吉他,沒有任何的樂器與他合奏,但這聲音卻清楚的傳入整個酒吧,他是清唱的,伴着吉他的聲音,歌聲飄得很遠
“把心情擦一擦
真心話最無價
不常見面也始終記掛
笑着哭笑着罵
真的關心也找碴
陪你總想再多待一下
相遇相知心相隨
生命裡各就定位
這曲折你懂的
走過每段苦澀和甜美
兄弟姐妹東南西北
千山萬水你最可貴
一起巡迴人生演唱會
兄弟姐妹東南西北
有所爲也有所不爲
一起高飛再一起回味
單純最可貴
…….”
這聲音很好聽,如同泉水那般甘甜,讓人不自覺就沉溺其中。
“這歌唱的不錯。”
趙樑晚回頭看着突如其來出現的男人,在炫彩的燈光下看到了男人的長相:“大叔,是你呀。”
趙念安對着趙樑晚點了點頭,笑了笑:“你覺得怎麼樣?”
“很好啊。”趙樑晚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唱臺上的趙樑笙,衝着他揮手,趙樑笙回給趙樑晚一個痞氣的眼神。
“大叔你在笑什麼?”趙樑晚不明所以的看着笑得很溫和的趙念安。
“笑你們兄妹感情真好。”趙念安接過侍者端來的酒,輕輕抿了一小口。
趙樑笙的歌很快就唱完了,走到臺下差點被唱臺下的一衆妹子給淹沒,也多虧他跑的快,才能倖免了這一次的災禍。
趙樑笙呵着氣跑到趙念安身邊,無比乖巧的叫了聲:“爸爸。”
趙念安點了點頭,應道:“唱得不錯。”
“那可不。”趙樑笙像是得了誇獎的孩子,笑得無比燦爛。
趙樑晚的腦子裡像是有煙花炸裂一般,迅速缺氧,整個人都楞在了原地,指着趙樑笙又指着趙念安:“你……他…….你們……”
說了一整也沒說出個完整的話。
“你什麼你,叫爸爸。”趙樑笙伸手對着趙樑晚的額頭彈了個腦瓜崩:“你不是一直想見他嗎,現在見到了,開心嗎?”趙樑笙本來沒有想要這麼快就讓趙樑晚知道真相,但趙樑晚今天受到刺激,他也總不可能坐以待斃,最好趁趙樑晚還不記得所有事的時候,入主爲先,好好感受一下爸爸對她的關愛,這樣也好在等她想起來的時候不至於去質問趙念安或者憎恨趙念安。
趙樑晚還是傻傻愣愣的看着這個從“大叔”升級爲“爸爸”的男人,誠懇的盯着趙念安,良久像是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一樣,傻愣愣的問道:“其實您早就知道對嗎?”
趙念安點了點頭,沒有絲毫打算隱瞞的意思:“是,我早就知道。”
“所以你那天說的話,不過都是騙我的?”什麼所謂的他丟失的女兒如是像她這麼大,其實趙念安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只是從未說明而已。
“是啊。”趙念安惆悵的說道:“當時我並不知道該以什麼身份出現在你面前,所以只好那樣了。”
“那天謝謝您。”趙樑晚低下頭:“可是我現在真的還是不能接受這些。”
她實在叫不出口那一聲“爸爸。”
一個突然出現的男人,幫了她,卻從不告訴她真相,只是讓她就這麼傻傻愣愣的以爲自己是運氣好有好人幫助,她真的無法叫出口,因爲這件事情太讓人難以接受了。
“你不用覺得爲難。”趙念安放下杯子,只是淡淡的看着前方:“有些事情可以慢慢接受,現在,你只需要消化整個事情。”
趙念安本來沒想到趙樑晚會來這裡,在看到趙樑晚和趙樑笙時還真的是驚訝了一番,雖然剛開始還有些猶豫要不要上前,但趙樑晚笙開口唱歌時,趙念安就接到一個信號,讓他出來,見一見趙樑晚。
所以趙念安就出來了,他也沒想到趙樑笙會這麼幹脆的就實話實說了,不過也在趙念安的接受範圍裡,所以趙念安纔會大大方方的承認這些。
“你也早就知道對不對?”趙樑晚看向趙樑笙,垂下頭有些低落。
“我不知道。”趙樑笙是真的不知道兩個人認識,還會那麼聊天,他想自己可能真的搞砸了事情,但是也只能這樣了,不然還能怎麼樣呢!
“我想回家了。”趙樑晚放下果汁,情緒並不高,說話的聲音也是小小的。
趙樑笙看了趙念安一眼,得到他的首肯,才扶住趙樑晚,嘆了口氣:“那……走吧。”
“你很難過嗎?”趙樑笙問道。
“沒有,我只是還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