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房間沒有,客廳也沒有,俞慕白到底去了哪裡?趙樑晚絕望了,不斷的叫着“俞慕白。”
也不管會不會有濃煙衝進她的嗓子,她現在滿心思都是俞慕白爲了救她而不見了。
濃濃的愧疚加不捨,快要把趙樑晚壓倒了。
“俞慕白,你到底在哪裡,你出來。”趙樑晚最後都說不出話來了,身子一攤就坐到了地上。
“咳咳。”忽然,趙樑晚聽見了一個細微的咳嗽聲從遠處傳來。
趙樑晚的心一下就提了起來,屏住呼吸認真的看着周圍,想找到俞慕白的身影。
終於皇天不負苦心人,趙樑晚看到俞慕白倒在了一個角落,現在正在掙扎的站起來。
趙樑晚控制不住的撲到了俞慕白的懷裡,“哇”的一聲,放聲大哭起來。
“俞慕白,我終於找到你了,我還以爲你死了呢。”趙樑晚也不管俞慕白現在是不是特別的虛弱。
直接用拳頭輕捶着俞慕白的胸膛,“好啦好啦,不哭啦,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俞慕白反應過來,他聽到趙樑晚的聲音不是幻覺之後,也緊緊的抱住了趙樑晚,輕輕的摩擦着她的脊背,可是這個動作卻讓趙樑晚疼得縮了一縮。
“你怎麼了?你哪裡受傷了,快讓我看看。”俞慕白將趙樑晚推開一點兒,想更加仔細的查看她身上的傷。
“我…沒事,我們…現在出去…吧,出去了…再說。”趙樑晚實在是嗆得不行了,說話都是斷斷續續,含糊不清的。
“好。”俞慕白緊緊地攙扶着趙樑晚的胳膊向門口走去,但是他走的時候卻發現腿上有生硬硬的疼。
而且現在多走一步都是對他的折磨,他單腳走了倆次之後就再也走不動了,而他遲緩的動作當然沒有瞞得過趙樑晚。
但是趙樑晚什麼都沒有問,就將俞慕白身體的絕大部分重量放到了自己的身上。
兩個人就這樣相互扶持着,一瘸一拐地向門口艱難的移動着。
當趙樑晚看俞慕白的時候,他們相視一笑,在這一刻他們的心靈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契合,雖然他們現在,都是那麼的狼狽不堪,可是,卻看着那麼的和諧幸福。
“小心。”趙樑晚發現,他們樓頂掛的電扇因爲不堪重負而向下掉去,而俞慕白正好在電扇的底下。
趙樑晚的身子做出了很誠實的決定,她猛然的撲了上去,將俞慕白壓在身下,緊緊的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了俞慕白。
等俞慕白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在趙樑晚的身下了,而趙樑晚卻因爲被砸住了背部,一口血噴了出來。
“我終於把你壓在身下了。”這是趙樑晚昏迷之前唯一所想到的,然後就陷入了昏睡之中。
“晚晚,晚晚,你醒醒。”俞慕白不敢搖晃趙樑晚,只能撕心裂肺的叫着她的名字,卻又不知道該怎麼樣來救她。
聽到這話,俞慕白頓時哭笑不得,原來這小丫頭還有這個偉大的志向呀,那她以前死磕的不和他在一起到底是爲了什麼呢?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俞慕白拼死坐起身來,將那個風扇直接扔到了一邊,然後緊緊護住趙樑晚的身體,一點兒一點兒地匍匐前進着。
終於到了門口,俞慕白再也走不動了,他剛剛不僅腿被倒下來的書架砸傷了,額頭也有一大塊的紅腫,剛剛醒來,只是煙嗆醒了而已。
能和趙樑晚在火裡說這麼長時間的話,還攙扶着走了這麼遠,已經是他的極限了,要不是想着趙樑晚不能和他一起死在這裡,俞慕白早就暈過去了。
走到門口,他好像隱隱約約看到有人影在閃動,他輕叫了一聲“救命,”然後就再也沒有聲息了。
不過,他的這一聲救命,也引起了進來救他們的消防隊員的注意。
四處尋找,發現了俞慕白和趙樑晚之後,對外面說了一聲,“找到了,”就連忙開始了他們的救援工作,他們也知道時間所剩不多了,擡起俞慕白和趙樑晚就往外面跑。
而在外面的喬也聽到了這一聲,找到了,心裡瞬間有了底,也放下心來,不過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受傷,也準備了救護車等一系列的東西,以防萬一。
“出來了,出來了,他們出來了。”離門口最近的消防隊員急聲的喊道,然後就是特別有秩序的救治工作,等趙樑晚和俞慕白上了救護車後,就第一時間去了醫院。
就在他們出來的十秒之後,整座樓“嘩啦,”一下變成了廢墟,看得衆人心驚不已,要不是他們跑得快,那現在就要被埋在這堆廢墟里了。
救火負責人也後怕得鬆了一口氣,飛啦,好歹沒有傷亡,俞慕白他們出來的也及時,不然他都不知道他會怎麼死。
僅僅一個俞慕白,就有可能讓他身敗名裂,無處安身,甚至丟了性命。
就這樣,這麼大的一場火災就落下了帷幕,樓上那麼多人裡也只有俞慕白和趙樑晚受了傷。
趙樑晚的傷特別的嚴重,不僅僅是後背受了傷,全身還有大面積的燒傷,以後還可能會留下新的疤痕。
這是俞慕白第二天醒來後,聽到的關於趙樑晚的傷的情況。
“喬,你告訴醫院的醫生,不管有多難,一定要把她治好。”俞慕白醒來第一件關心的不是自己而是趙樑晚。
“算了,還是我自己去吧。”俞慕白一掀被子就準備下牀。
“俞總,還是我去吧,你的腿受了傷,需要好好的休息。”喬今天實在是不太情願去照顧趙樑晚,昨天晚上的事情給了他巨大的心理壓力,他害怕有一天俞慕白,可以爲了趙樑晚去死。
“不用了,你把我的輪椅拿來,我自己去。”俞慕白堅持說道。
“好吧。”喬特別的無奈,但畢竟俞慕白還是他的老大,他只能聽從而沒有說不的權利。
喬小心地把俞慕白扶上了輪椅,然後靜靜的推着他向趙樑晚的病房走去。
看着趙樑晚慘白的小臉,就算吸着氧氣罐,也都是有進無出的樣子,全身上下都裹着厚厚的紗布,就連手上都不例外,身體上沒有一寸皮膚是健康的,俞慕白的心就像碎了幾塊一樣。
這時候的趙樑晚在俞慕白看來就是一個易碎的洋娃娃,他伸手想過去,摸摸趙樑晚的臉,可是又害怕碰疼她,想摸一摸趙樑晚的手,最終還是縮了回來。
“她什麼時候可以醒來?”俞慕白紅着眼眶問後面的喬。
“不出意外的話,是今天。”喬將醫生說的話,轉告給了俞慕白。
“好,那我就在這裡等她醒來,你去公司,我不在,別讓人有可乘之機。”
“可是俞總,你也受傷了,不應該在這裡坐着,應該在牀上好好的休息。”喬還在企圖讓俞慕白回病房。
“我已經決定了,你不要再說了,我自己知道怎麼做。”俞慕白語氣冰冷的說道。
“喬,你越距了。”
俞慕白的話讓喬又一次看清楚了,趙樑晚在他心中的位置。
“對不起,俞總,我知道怎麼做了。”喬一個激靈,然後就緩緩的退了出去,輕輕地關上了病房的門。
病房裡只剩下趙樑晚和俞慕白兩個人,俞慕白實在受不了趙樑晚的安靜,拿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
“晚晚,你醒來好不好,只要你醒來,我就做一切你喜歡做的事。”
“就算你讓我這輩子都不見你都可以。”
“就算我的心再痛也沒有關係,只要你現在立刻醒來看我一眼”。
“你不是說,你想把我壓在身下嗎,只要你醒來,你想這輩子一直都把我壓在身下都可以。”
俞慕白的聲音裡帶着很大的哭腔,不斷的在訴說着他的希望。
“你是說真的嗎?”
這句話弱弱的響了起來,可是俞慕白沒有注意到,還在回答着
“真的。”
說完之後怎麼覺得這麼不對勁呢!他好像回答了一個人的問題,可是這間病房除了他就只有……
俞慕白機械的擡起頭,看到趙樑晚已經將眼睛睜開了一條細縫。
感覺到俞慕白注視着她,趙樑晚還用她乾的已經起皮的嘴脣勾勒出了一個艱難的笑。
“晚晚,你醒了,你…你等着,我去叫醫生。”俞慕白慌亂的想向病房外走,可是他現在坐的是輪椅,當然速度比較慢。
俞慕白掙扎着站起身,嫌棄的將輪椅丟在一邊,單腳跳着,期間還差一點摔倒,他爬起來,又快速的往那邊走。
看到俞慕白這樣驚慌的樣子,趙樑晚不禁笑出了聲,只是只有不斷的咳嗽聲從她的喉嚨裡溢出來,聲音嘶啞,聲帶有明顯被破壞了的痕跡。
今晚咳成了那個樣子,趙樑晚還是覺得很開心,她以前見過的都是俞慕白從容不驚的模樣,今天他的表現更加讓她看清了俞慕白對她的感情。
其實她在跑進火海的那一瞬間,就認清楚了她對俞慕白的感情,那是無法割捨的。
而且是那麼的深厚,深厚到可以爲他做一切的事情,甚至是去死。
她想在天堂的林若然也會理解她的,所以她決定了,等她好了,可以說話了之後,她一定會第一時間告訴俞慕白,她想和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