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跟着張管家離開,李嬸站在原地,看着趙樑晚的目光有着心疼,憐愛,以及俞慕白看不懂的複雜。
俞慕白擡眸看向李嬸:“李嬸你似乎有話要說?”
李嬸驚慌的收起目光,這一絲慌亂成功的讓俞慕白捕捉到了,李嬸斂下眸子,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沒,沒有。”
“真的沒有嗎?”心底雖然還是懷疑,但俞慕白依舊錶現的一派平靜,似乎並沒有看到李嬸驚慌的模樣。
李嬸穩住心神,得體的笑了起來:“沒有,我還有些事情要做,您先照顧小姐,我先下去了。”
說完李嬸容不得俞慕白多想,快步的離開了房間。
俞慕白垂下頭,看着趙樑晚,你到底還有什麼秘密呢?
“晚晚你到底隱瞞了什麼……”
趙樑晚站在黑暗中,臉上盡是驚恐,這片黑暗讓她孤獨的彷徨,恐懼在心底無限蔓延。
一束光穿透黑暗,投射在趙樑晚的身上,趙樑晚像是迷失的孩子一般茫然。
那白色的亮光如同像是來自神秘的深淵吸引着趙樑晚。
趙樑晚慢慢的向着亮光口走去。
俞慕白將趙樑晚的手貼在他的脣上,燈光照耀的趙樑晚的臉色無比的蒼白。
“不是我,不要過來,不要!”
像是念起魔咒一般,趙樑晚的脣瓣一張一合。
俞慕白焦急的叫着趙樑晚:“晚晚,晚晚,晚晚……”
一遍又一遍,卻依舊沒有什麼用。
趙樑晚看着如同老電影一般的畫幕,一聲聲淒涼的叫聲如同來自悠遠的地獄將趙樑晚推入地獄,趙樑晚捂住頭:“不……不是我……不是我……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放過我吧。”
“求求你,放過我。”
“我錯了,放過我吧……”
叫聲一浪高過一浪,突然
“啊——”
一聲淒涼的叫聲打破了趙樑晚如同魔怔的呢喃。
眼角有淚水慢慢滑落,趙樑晚抱着頭蹲在地上,腦中閃過盡是血腥的畫面,那粘稠的血液透過畫幕彷彿沾染在手上,身上,衣服上,到處都是。
“不是我——”
俞慕白看着趙樑晚,看着她嘴角慢慢揚起詭異的弧度,就像是在地下庫那般,陰冷。
“晚晚,快醒醒……”
她到底看到了什麼!
趙樑晚慢慢的站起身,眼角的淚水已經褪盡,嘴角揚起詭異的弧度,有一種鬼魅的美感:“呵呵呵呵……”
那些慘叫聲依舊如同魔咒一般纏繞在她耳畔。
“哈哈,你們已經死了!死了!”趙樑晚笑的很冷:“你們忘了嗎?你們是被我一個一個親手殺死的,哈哈!你們早就該猜到這些的!”
眼角,一滴淚珠滑落,此時趙樑晚的表情有些扭曲,那笑容讓人看了都會覺得恐怖:“就算你們死了,我能殺掉你們,哈哈,那是你們的報應,報應!”
“你們該死!都該死!”眼淚又抑制不住的決堤:“你們活該!”
像是用盡了力氣,趙樑晚慢慢垂落的坐在黑色的天地之中,將自己緊緊的蜷縮成一團:“爸爸……我在這裡,爸爸,救我,救我,爸爸……”
“爸爸,你爲什麼不來?”
“爸爸,我想你……”
“爸爸,救我……”
如同溺水的孩子一般,趙樑晚着了魔似得反覆的說着這些話。
俞慕白看着趙樑晚的脣瓣一張一合,卻什麼也聽不到,然後慢慢將耳朵貼在趙樑晚的脣瓣上方。
“爸爸……救我……爸爸……”
每一句話都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無助。
眼淚順着她的眼角滑落,落在白色的枕頭上。
“晚晚……晚晚……”俞慕白搖晃着趙樑晚的身體,反覆的念着她的名字,手撫在她的額頭,指尖在她的髮絲間穿插。
黑暗裡,趙樑晚睡着了似得靜靜地躺着,脣瓣一張一合的默唸着:“俞……慕……白……”
俞慕白皺起眉,看着靜靜躺着的趙樑晚,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
燈光下,趙樑晚的手指無意識的動了動,然後睫毛顫了顫,又倏地一下睜開,強烈的燈光讓她有些不太適應此時的明亮。
俞慕白看着醒過來的趙樑晚,笑了起來:“晚晚,你醒了。”
趙樑晚伸手摸了摸還帶着溼潤的眼角,睫毛顫了顫:“我……我這是怎麼了?”
“沒事,你只是做了個噩夢。”俞慕白簡單的說道,將趙樑晚在昏迷時的所有表現都省略了。
“噩夢?”趙樑晚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她似乎真的是做了一個噩夢,可是爲什麼她什麼都不記得了。
突然間想起自己和俞慕白此時應該是在地下庫,現在爲什麼會在這裡,這讓趙樑晚的眸子裡泛起疑惑:“我怎麼會在這裡?我不是應該和你一起在審那些人嗎?”
“你不記得了嗎?”俞慕白認真的看着她。
只見趙樑晚搖了搖頭,一臉茫然:“不記得了。”
趙樑晚的這一反應讓俞慕白松了一口氣,不記得就好,不記得好啊,這樣趙樑晚就不必爲想起自己親手殺了人而內疚驚慌:“沒事,你忘了,你本來好好的,不知道怎麼回事頭疼,然後就暈倒了,所以我就將你抱回家了。”
“頭疼?暈倒?”趙樑晚迷茫的眨了眨眼睛,努力回想着自己在地下庫做的事,好像真的是這個樣子,趙樑晚抓了抓頭髮:“好像真的是這個樣子呢!”
“小傻瓜。”俞慕白輕輕拍了拍趙樑晚的額頭。
趙樑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想起留在地下庫的大哥和他的小弟,問道:“他們呢?怎麼樣了?有沒有說是誰指使他們做的?”
俞慕白的眼眸撞上趙樑晚疑惑的眸子,正了正臉色,說道:“沒有呢。”
“還是沒說嗎?”趙樑晚挫敗的垂下頭:“那他們現在人呢?”
“他們……他們沒事。”俞慕白笑了笑:“他們既然不願意說,我就讓他們走的越遠越好咯。”
當然這個走自然不是放走他們,讓他們離開的意思,而是讓他們永遠的離開,從此消失掉,再也找不到他們的蹤跡,幾個小混混不見了,這是常有的事,根本不會有人關心。
趙樑晚看着俞慕白的表情,突然覺得好恐怖,不由問道:“他們去了哪裡?”
俞慕白挑了挑眉,說着自己早已想好的說辭:“非洲。”
“確實很遠。”趙樑晚不由的想起自己在學校看到的黑人留學生,心想他們去那裡會不會被曬的和黑人一樣,似乎是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趙樑晚不由得笑了起來,剛剛的悲傷一掃而空。
“笑什麼?”俞慕白不明所以的看向趙樑晚,她這會又在笑什麼?
趙樑晚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俞慕白,俞慕白也笑了起來,這沒心沒肺的小丫頭,也就她能想這些亂七八糟的。
經過一個月的修養,趙樑晚的傷也好的七七八八了,學校也已經開始了暑假模式,趙樑晚想趁着自己的假期時光進行一下兼職,可惜俞慕白並不同意趙樑晚在路西喬的書店繼續工作,也許是因爲上次的綁架事件讓俞慕白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陰影,所以基本上都不會讓趙樑晚出家門了。
可是俞慕白也不能天天都看着趙樑晚,所以趙樑晚也偷偷跑出別墅進行了一份工作的面試。
是一家酒吧正在招收兼職生,趙樑晚很輕易的就面試成功了。
酒吧纔開了沒多久,生意也並沒有那麼火爆,工作也相對於輕鬆一些。
晚上趁着俞慕白沒在,趙樑晚去了酒吧開始工作。
“小趙,那一桌客人讓你把酒送過去。”經理走過來對着正在擦拭桌子的趙樑晚說道。
趙樑晚順着經理的視線看去,那是個正在喝酒的男人,趙樑晚看不清他的長相,點了點頭,放下手中的抹布:“好的。”
從吧檯將托盤拖起,慢慢走向男人,將托盤放在桌子上,趙樑晚的語氣溫和:“先生,您點的酒。”
“晚晚。”男人擡起頭,用醉眼迷離的眸子看着她。
趙樑晚的身子慢慢僵硬起來,臉上的笑容也僵住了,語氣冷硬的說道:“祝您玩的開心。”然後轉身離開。
手腕被人用力的扯住,趙樑晚低下頭看着抓着自己手腕的手掌:“這位客人,請您鬆開,您妨礙到我幹活了。”
男人大力的將趙樑晚扯進懷裡:“晚晚,我好想你。”
“晚晚,你不要和俞慕白在一起好嗎?”男人用祈求的語氣說道:“晚晚,我錯了,你和俞慕白分手吧,你離開他,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趙樑晚從男人懷裡掙脫,大力的推開男人笑了起來:“這位客人,你這樣做我可是會很生氣的。”
“晚晚你還在生我的氣嗎?”男人擡起頭,雙目迷離的看着趙樑晚。
“抱歉,是我失言了。”趙樑晚笑的很公式化:“您是客人,我怎麼會生你的氣。”
“晚晚……你這樣我真的好難過。”男人伸出手,放在趙樑晚的臉上。
趙樑晚厭惡的甩開他的手:“你夠了嗎?”
“答應我,離開他。”***起身,靠近趙樑晚,臉上的表情很是冷凝。
“你是誰,我憑什麼要答應你。”趙樑晚此時也不想顧及什麼客人什麼工作,擡起頭,表情很冷淡:“我們之間,沒有半毛錢關係,還希望你可以自重!”
“沒有關係嗎?”男人的臉色突然變了,變得很冷,冷的快要將趙樑晚凍住了:“呵,那麼你倒貼俞慕白,勾引他,把我當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