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呀!血壓低的厲害,掛點針就行了,補點營養就沒事了,以後要注意休息呀!你這幾天月經是不是也來了呀?”醫生問道。
一聽後面這話,張宇航趕緊將臉擰向了一邊。
“嗯?量多一點。”
“他是你男朋友吧!這麼見外,都啥年代了,還那麼忸怩。”醫生笑着對周編輯說道。
“嗯!呵呵!”周編輯淡淡的笑了一下,張宇航沒敢說啥,只是臉比剛纔更加的紅潤。
“你們在病房等侯,護士馬上給你掛針,掛兩天就沒事了。”醫生笑着說道。
張宇航攙着周編輯朝病室走去,裡面比較清閒,只周編輯一家。
“張宇航,你可真夠靦腆的,是不是呀!”周編輯笑着說道。
“周編輯,讓你見笑了,是不是呀!我這人從農村來的,就是害羞,本來也沒什麼的,只是我覺得女人的問題女人解決,我們男人就不要插手了。你說是不是呀!”
“嗯!”看着張宇航羞紅的臉,周編輯笑了,這個張宇航,真夠有意思的,想起剛纔他扶自己上廁所時那種躲之不及的動作,真難明白校花會喜歡上他,呵呵!不過,這個男孩真的很可愛,很有味道。
周編輯自己也不知道這味道是個什麼意思,不過,張宇航當真有味道。想到這裡,周編輯看了看張宇航又笑了。
護士很快過來了,給周編輯掛吊瓶,周編輯是個堅強的女人,這一點張宇航能夠理解,一個女人在大城市裡過活,學不會堅強,那就沒辦法活下去。特別是還沒有談下男朋友的女人,這一點是特別重要的。
周編輯只是看着眼前的張宇航,護士的動作很敏捷,一下子就紮好了。
周編輯輕輕把手放在枕頭上,讓張宇航給自己取了個靠的東西,然後半躺着。
“你很勇敢的,周編輯,我見過的女孩子沒有不喊疼的。”
“你的女友于晴也是這樣的嗎?”周編輯笑着問道。
“她?”張宇航的臉突然間由紅變白起來。
不知道怎麼的,一聽別人提起于晴或是校花這個名字,張宇航的心裡就不是滋味,那還是自己的女友嗎?那根本不是,見了自己似乎比見了敵人更可怕,真怕見到她,張宇航並沒有回答,只是悻悻的站在那裡。
看着這個男孩子如此的表情,周編輯再沒敢往下說。
“張宇航,我的衣袋裡有樣東西,你幫我取一下。”周編輯指了指掛着吊瓶的衣袋。
“嗯!”張宇航應了一聲,伸手去幫周編輯掏衣袋裡的東西。原來是二十塊錢。
“是錢嗎?”張宇航瞅着周編輯問道。
“不錯,你呀!本想宰你一頓,你給了人了,沒辦法,我來請你吧!”
張宇航淺淺的笑了笑,拿了周編輯的二十塊錢去買飯,說實話,若是周編輯自己不掏錢,張宇航也沒錢,昨天衣袋裡
有一百零五塊錢,一百塊錢給了陳興了,五塊錢搭車了。
本來那五塊錢是吃飯的,可是周編輯催得緊,只好花了五塊錢。
出了醫院,張宇航徑直朝那一家的饃夾菜跑去,十點多鐘,只有這一樣飯還能吃。
剛將錢遞過去,張宇航傻了,于晴也站在旁邊遞錢,于晴走得匆忙,並沒有看見張宇航。
“兩個饃夾菜,一份淡一點。”于晴一邊掏錢一邊說。
“小夥子,你呢?”老闆問正在那兒發呆的張宇航。
“我,兩個,一份淡一點。”
張宇航一開口,于晴這才聽清楚了,傻傻的看了一眼張宇航,沒有說話,張宇航也是一樣,沒有說話。
于晴拿了饃夾菜徑朝醫院而去。
張宇航站在原地等了一會,纔拿了饃夾菜朝醫院跑去。
兩人的漠視是有目共睹的,對於這樣的情形,張宇航感到特別的可怕,這種可怕真比鬼魅附身還要讓人害怕,張宇航走得很慢,真怕還沒進去又碰見她,她看起來臉上有淚痕,好像比前些日子憔悴了一些。
難道她在住院嗎?不像,依據經驗而論,她弄兩份,一份一定是給病人的,而另一份則是給自己的,那一定是照顧病人了。
張宇航思忖着于晴的近況,那是誰住院呢!張宇航無從知曉。
“你怎麼了?傻乎乎的,是不是沒買着呀!”周編輯笑着問道。
“沒,沒,哦,買着了。”張宇航顯得十分的恍忽,這種恍忽讓張宇航不知所措起來,那饃一直在自己的手裡拿着,沒有要給周編輯的意思。
“你怎麼了?”周編輯用沒掛吊瓶的那隻手碰了一下張宇航,“沒事吧!你不餓,我還餓着呢!”
一聽周編輯如此說,這張宇航適才把夾的饃遞給了周編輯,另外一個張宇航狼吞虎嚥般吃起來。
“真香啊!我也餓了。”張宇航這才醒轉過來。
“剛纔怎麼了?看你魂不守舍的樣子,我還以爲你病了呢!”周編輯一邊吃一邊笑。
“我纔沒病呢!你有病,血壓不好。”張宇航大笑了起來。
“呵呵!你倒好,看我的笑話,我不就是血壓低了嗎?這還不是你害苦的呀!要不是去什麼西山屯,我也不會弄成這個樣子,你不知道嗎?我熬不成眼的,偏偏你不在,今天的稿子又多,我是爲了你呀!好你個張宇航,倒反說起我來了。”周編輯笑着跟張宇航辨解起來。
“好了,你怎麼說就是怎麼吧!我知道錯了,好不好呀!希望周大編輯諒解,呵呵,其實也沒什麼的,真的,我也是爲了工作,總想着能救一些個像我這樣的山裡孩子,你們都是大城市裡來的,根本不瞭解山裡孩子的境況,周編輯,也許你們看我的那篇文章全是爲了看我的文筆,不,那不是我的文筆好,那卻是我真實所見呀!沒有那個真實所見,我真是不會寫不出來的,我是認真的看了幾遍,修改了好幾遍纔拿給你看的,周編輯,山裡人的事情,你們城裡人真會看做是開玩笑一般,因爲
在你們的心裡面,對窮這個滋味沒有體會過,你們總覺得我寫的那個是幾十年前的事了,現在的社會哪會有這樣的事呀!我生在農村,我生在山裡,對這些個事情我還是比你們熟的。”張宇航一說起這個就突然的激動起來。
“張宇航,你說得沒錯,我看了就是這麼一個感覺,估計社長也會和我一樣,你的文采真沒的說,窮不窮,你的文采就能體現出來。”周編輯笑道。
“算了,我還是等着你們的裁決吧!”張宇航笑着坐到了周編輯的牀邊。
“嗯!張宇航,我現在感覺差不多了,頭也不暈了,這吊瓶直接輸進血液裡,效果就是明顯,以後,你可不能把工作給我落下了,知道不?我一個人可吃不消呀!”周編輯笑着說道。
“噯!今天那個高強兵是實習生呀!是不是剛來的。”張宇航笑着問道。
“怎麼了,吃醋了呀!他可沒追我的意思呀!呵呵!他是今年畢業的學生,聽說有熟人,所以來我們報社實習,好像是個新聞系的,專業還挺對口,不過,聽說他的工作早安排在市政機關了。”周編輯將頭一搖。
“哦,那人家的關係一定很硬了,要不然,怎麼能進市政機關呀!”張宇航笑着說道。
“嗯!沒錯,關係戶才能進去,張宇航,出去轉會吧!看你一說那個扶貧的事情就激動,呵呵!別想了,還是出去轉轉吧!這些個問題我就不考慮,我們做下屬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你知道嗎?社長說好就好,她說不好就不好,肉食者謀之的事情,就讓肉食者去謀吧!我不想太累。”
周編輯推了張宇航一把。
是啊!一提起這事情,他就激動,在他的心裡,就希望這則文章能發出去,而且能救那所學校,能讓那個老師也找到媳婦,這是他最大的願望。
不過,看目下的形式還有點難度,這牽扯一些個重大的政治性問題,這是必須慎重考慮,不然,那會出問題的。
想到這裡,張宇航也想通了,趕緊得給陳興把學費拿過去,馬上就要開學了,不能讓他爲學費操心,也不能讓他的家長爲這事放心不下。
張宇航一邊思索着一邊朝外走去,醫院的後面好像還有個大花園,張宇航慢慢的向這裡移動,綠草開始有了嫩芽兒,那一抹的鮮活讓張宇航渾身充滿了血液,那是一種多麼讓人快活的時侯呀!只要看到綠色,只要吸收到新鮮的空氣,張宇航總能感覺出那種從未有過的美來。
那微風中吐綠的枝條,還有那藏了一冬的冬青,似乎要把儲存的顏色全部的釋放出來,張宇航開心的笑了,用手拈來一片綠葉,葉質很厚,表面特油光,雖然單個並不很美,有的葉片還被修剪工人裁去了身軀,但這一種樸質的美卻是無與倫比的。想到這裡的張宇航突然恨起自己來,怎麼的就突然把這片綠葉給摘下了呢!多麼可悲的事情呀!多麼的撩人心魄呀!難道愛他就要傷害他嗎?張宇航的眼裡突然滾出幾滴淚水來,這種沒來由的淚水讓張宇航有點後怕,真怕被別人瞧見,張宇航趕緊抹了一下淚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