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旭得意洋洋,翻了個身,笑道:“養他可不容易,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不如養我。”
紅塵挑肥揀瘦地掃了一眼,搖頭:“長得不漂亮,太懶惰,不好。”
周圍一片竊笑,林旭也笑了,懶洋洋地舒展開四肢,往火盆那兒靠了靠。
正懶着,外面忽然有人吹響哨子,聲音清亮,小荷蹭一下就沒了,林旭擡頭看着那頭豬,“熄火吧。”
雖然火候還差一點兒,可吃到嘴裡才最要緊。
紅塵可沒他那麼悠閒,羅娘和小嚴更是嚇了一跳。
剛纔的哨響,是警戒哨,有人入侵,驚動放哨的暗衛纔會如此。
自從搬入京城以後,這可是第一次響動,一瞬間,羅娘她們的手腳都有些發軟。
一陣陣的犬吠聲,此起彼伏,半晌才靜了下去。
羅娘忍不住吐出口氣:“出什麼事兒了?”
說白了,她們以前只是再尋常不過的女兒家,遇見這等事,不害怕才奇怪。
紅塵也有一點兒吃驚,幸好之後又響起來一陣輕輕的,餘味悠長的撞鐘聲,衆人才鬆了口氣。
撞鐘代表平安。
不多時,小荷輕輕從樹上跳下來,落在石桌上,鼓着臉,遞給林旭一塊兒腰牌。
紅塵湊過去一看,登時驚訝:“皇城內司的人?”
所謂皇城內司,同內府一樣。也是爲皇帝服務,只是更神秘些。內府操辦的那些事兒,它並不管,它只爲萬歲爺做一些不能爲外人所知的差事。
內司大統領是三品太監總管,品級不高,卻受皇帝親派,便宜行事。監察朝廷內外。直屬繡衣使者,那是連正一品的文武百官,也能直接登門問話。
紅塵還好,羅娘她們卻是十二分好奇,忍不住接過牌子翻來覆去,覆去翻來看了好幾遍。
主要是皇城內司,繡衣使者,這兩年實在是威名赫赫。
不過,哪怕只是前些年。尋常百姓,哪怕一些小官,都不知道繡衣使者的大名,雖然他們受命於皇帝。執掌生殺大權,可是大部分時候都是暗中行事,一旦官員知道了他們,也就差不多到了認罪伏法的時候,寥寥幾個能逃出生天,一提及他們也是渾身發抖,恨不得當沒見過。怎麼可能還四處宣揚?
直到三年前,大周出小商人曾午,狀告當時的鐵面御史爲貪圖妻子美色,心懷歹意,買兇殺人,殺死曾家三十七口,連尚在襁褓中的嬰兒也沒放過,要不是曾午天上心長在右邊,逃過一劫,恐怕就是滿門滅絕的下場,曾午求告無門,卻正好撞上出任務歸來的一個繡衣使者,連名字都沒有,得知此事,便接了狀紙,上達天聽,三日之內查出來有關鐵面御史高鳳歌十多條大罪,甚至涉及宮中隱秘,陛下親自勾決,殺之以平民憤。
曾午事後感念,把這事兒說給一身爲落魄文人的好友聽,他那朋友也是個傻大膽,竟然爲了點兒銀錢就編成段子,讓說書先生傳唱,從此以後,繡衣使者算是威震大周了。
皇帝聽說也沒多說什麼,一笑了之。
也許是錦衣使者神秘了近百年,又涉及到皇帝,滿足了老百姓們喜歡獵奇的心態,到是自此開始成了京城說書人的摯愛,動不動就把各種事情往他們身上栽。
今天出了一貪官,錦衣使者給殺了。
明天出了一江洋大盜,錦衣使者千里奔襲一刀奪命。
明天又是哪個採花賊讓一個過路的錦衣使者殺死,還是順手救下幾個美人!
要是這幫人真有這麼閒,什麼事兒都要插一手,那朝廷大員們
還不得用奏摺淹沒了萬歲爺的桌案。
畢竟朝中大臣的心目中,錦衣使者叫得再好聽,那也是萬歲爺養出來的獵犬,是家奴,不是用來代替朝廷官員判案,斷案的。
紅塵記得,她還讀過一個話本,就是錦衣使者英雄救美,貴族千金傾心相許的故事。
甚至開始有文人拿皇帝的探子當男主角用。
“我聽說他們個個衣着華麗,年紀很輕,長相端正,深得萬歲喜愛,不知是不是真的?”
羅娘自告奮勇,隨自家小姐出去看看。
林旭眨了眨眼,咳嗽了聲,就鑽回屋子睡覺去,美其名曰,既然是在郡主府,他身爲客人,不敢反客爲主。
原來他四處指揮人家廚子天天給他烤肉,不喜歡屋子裡的擺設,隨便讓人按照他的喜好佈置,在荷花池內放養各種鯉魚,然後養肥了釣上來吃一吃,這就不叫反客爲主?
紅塵不搭理他,徑直伸手拽住小荷,拖着他出去,反正有小荷一個,勝過林旭十個。
羅娘表現得很輕鬆,但心裡還有點兒彆扭——讓繡衣使者找上門,放在一般朝廷大員那兒,簡直是被嚇死了都不奇怪。
這些年,那些什麼使者雖然在話本里時常出沒,但也都被妖魔化,一出現便是血雨腥風。
自家小姐好像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更沒有陰謀叛亂,私藏兵刃吧?
難道是家裡什麼人惹了禍?
她面上露出一副笑意盎然的臉,卻不自覺地靠得小姐更近一點兒,摸了摸懷裡的匕首,腦子飛快轉動——要是一旦出事,是束手就擒,再託關係想辦法,還是先殺出去,遠走高飛?
家裡細軟有多少能帶走的?
外面有幾處宅子外人不知道,也許能派上用場?
一路胡思亂想地走了過去——乍一見被困在陷阱裡,擡着頭一臉茫然的所謂繡衣使者。羅娘吐出口氣,放鬆下來。還有點兒失望!
各種意義上的失望!
只有兩個人,畏畏縮縮地縮在院牆邊的陷阱內。
長得更不如想象中有張冷若冰霜,好看的能一眼勾人魂的臉。
也不是說很醜,就是特別一般的那種,辨識度很低,羅娘覺得隨手把他們扔到自家那幫下人羣裡。一轉眼保證就找不出來了。
紅塵到不奇怪。就是林旭這樣,看見美人便心情好的,手下一幫天機探子,照樣眉目尋常,除非是想用美人計,要不然做探子的,還是平常一點兒更好。
這倆人迷迷瞪瞪的,見了紅塵立時露出一絲不可思議。
紅塵也不讓他們上來,小荷都不必她提。很自然地拎了一個木墩,讓她坐下,又給她倒了杯茶水暖手。
“現在繡衣使者能隨便亂闖郡主府了?不如我去問問陛下,他賜的郡主府是不是隨便哪隻阿貓阿狗的就能亂進?”
那兩個人耷拉着腦袋沒敢說話。
別看他們這幫人這兩年忽然變得有知名度。在普通老百姓口中,簡直是威震四海,可他們的權柄都來自於皇帝,那些正經的皇親國戚們,可是半點兒不會把他們放在眼裡。
此時落到紅塵手中,一瞬間欲哭無淚,簡直連自己能不能活着出去都不敢想。
羅娘頓時就明白。自己腦洞開大了,她家小姐應該平平安安地過個好年,也就沒了興致,紅塵懶得抓倆皇帝的探子玩,甚至連留他們過夜的心思都沒有,轉頭衝小荷道:“教訓一下,扔出去。”
小荷點頭:“踩壞了咱們家暖棚。”
“讓他們修好,修不好剝皮給我補上。”
紅塵輕描淡寫地吐出一句,裹了下衣裳就回了屋,小荷很認真地盯着這倆人,特別嚴肅地問:“你們的皮夠厚嗎?”
一瞬間,見多識廣如他們,也遍體生寒,他們覺得,眼前這個漂亮的不像人的男子,是真在考慮怎麼把他們的皮給扒下來更妥當。
兩個人老實的不行不行的,特別仔細地把稍微踩壞的那一點兒暖棚頂,修補的結結實實,然後見小荷是真放行,立時小心翼翼,連左右多看一眼都不敢,就一路飛奔回去。
小荷帶着紅塵在一個看起來頗爲古舊的大門前落了地,一看外頭掛着的燈籠上,那個斑駁的‘雲’字,紅塵的嘴角就抽了抽,哭笑不得:“還真是他們,走,回去。”
這時大門一開。
雲芳一眼看見紅塵,登時眼睛都亮了,快步追出來:“小姐,小姐怎麼來了?”
紅塵回頭掃了雲家的大門一眼,面無表情:“我只是想看看,現在繡衣使者除了陛下,還認了別的主子沒有,看到是你們,也就放了心。”
雲芳滿頭霧水:“什麼意思?哎呦不管了,小姐,那****可是看出我師哥脖子裡掛的那怪東西有什麼不妥,我……”
“你跟她廢話什麼!”
她那個師哥跟在後面,一把拽住雲芳的胳膊,幾日不見,臉色發青,身體瘦了起碼十斤,“這等人,你離她遠一點兒!你要是真覺得哪裡不對,讓你哥請大雲寺的高僧,國師府的高徒過來看看便是!”
話音未落,忽然臉色變了變,目光呆滯,臉上表情扭曲起來。
小荷皺眉,輕輕拉住紅塵的手,很自然地轉頭就走。
雲芳一手扶着她師哥,還想追紅塵,卻是根本追不上了,紅塵回頭看了下,小荷抓她胳膊抓得更緊了些:“過年呢,晦氣,不沾染。”
好吧……
有小荷這句話,紅塵就表示聽不見雲芳在後面的呼喊聲,當然,更重要的是,人家能請到大雲寺,國師府的人,她這個讓人用錦衣使者嚇了一跳的姑娘,又湊哪門子熱鬧!
不過,看雲芳的模樣,到不像知道此事,甚至還不知道她的身份,看來雲家也是從上到下都神神秘秘。
小荷走得很快,就像後面有髒東西在追趕。
紅塵也覺得那宅子髒得不行,只是大概有高人幫忙設了風水局,又有法器鎮壓,煞氣雖濃,卻也掀不起風浪。
轉眼三十。
還不過晌午。宮裡就來了兩個大宮女,帶着好些箱子一塊兒過來的。
紅塵晚上要參加宮裡的年夜宴。皇后娘娘往年也只是偶爾露面,好些時候甚至肯喝杯酒就算給面子的,今天卻難得提前半月就做了新衣服,還讓人打造了好些鮮亮的首飾。
羅娘撩開自家小姐的被子,握着她那一把烏黑油亮的頭髮,扶着她坐起來梳妝。
別家貴女因嫌梳頭太麻煩。午休也就是湊合躺一躺。根本不會拆頭,紅塵卻懶得管那些,在家隨便梳個兩把頭,會客也最多就插個珍珠的髮釵之類。
不過因爲顏色好,戴什麼都好看,到讓京城的珍珠貴了好幾個月,上等品相好的幾乎有市無價。
屋子裡隱約傳來動靜。
屋外兩個大宮女同時不着痕跡地整理了下衣襟,臉上不能有汗,身上不能有異味兒。
幾個小宮女都屏息凝神。
說起來。她們也不是頭一次去世家勳貴的千金那兒送賞賜,可那時候大部分就是走個過場,內府那邊準備的制式的東西,以主子的名義送去而已。
這回可不一樣。
她們家娘娘專門讓人打造了首飾。自己挨着排看過,挑選好的塞進首飾匣子。
爲了配首飾,針線房的姐姐們是紮紮實實忙了大半個月,按照尺寸做好了專門的衣服,江南進貢來的好料子,尋常嬪妃想爭一爭,也要在陛下哪裡磨。還不一定能磨得到,皇后娘娘卻一卷一卷地先挑出來,完全沒有掩飾自己的偏心眼兒。
就因爲這個,最得寵的那位還在陛下眼前委屈了好幾天。
等紅塵收拾完,一幫小宮女整理心情,低頭進門,準備着盡心盡力服侍一回,結果紅塵一眼過去,翻了翻,蹭蹭蹭,挑好了衣服,挑好了首飾,隨隨便便穿戴整齊。
“行了,麻煩姑姑。”
兩個大宮女見怪不怪,笑眯眯奉承:“咱們郡主穿藍色的好看,襯得這冰肌玉膚的,漂亮極了。墨玉的頭面更精緻,尤其是這一整套,還嵌着這麼大的貓眼,別人可配不起來。”
紅塵失笑,讓羅娘賞了紅包。
一排小宮女出門還迷迷糊糊的,要是換了去伺候別的貴女,折騰幾個時辰還算短,一晚上都別想消停,這位郡主到好伺候,不過還是照例把紅包給大姑姑們,兩個姑姑搖了搖頭:“這回自己留,郡主娘娘的紅包招財氣,留下明年一年好運常在。”
小宮女們也知道,那位主兒在宮裡是絕對的神仙人物,聽說好幾位大太監,就是偷偷摸摸地供着她老人家給的賞錢,這才一路高升,順順當當。
反正別的主子們賞個十兩八兩的銀子,也沒人家隨手給一串銅錢金貴。
兩個大宮女剛一從角門出去,就見大門洞開,門口車馬備齊,郡主娘娘身上很隨意地穿了身黑袍,極低調地上了車,幾個小宮女登時愣神。
這馬上就要進宮了,怎麼還要出門?
眼下這時辰,那些命婦貴女,別家郡主,多數都裝扮停當,進宮候着。
紅塵其實也不大樂意出去,奈何終日打雁的王半仙,終於被大雁啄瞎了眼。
要說臨近年節,‘福運自來’也關門,王半仙都要好生過個舒坦年,沒想出門騙個銀錢什麼的,可架不住他如今名氣大,自己不想生事,麻煩自己過來。
今日剛吃過飯,王半仙打開他的藏寶閣,拿着塊兒棉布,細細拂拭,髒東西不過年,家裡大掃除好幾日,唯獨這藏寶閣裡都是他心愛的寶貝,連弟子們也不讓插手,都是他自己一點點慢慢地收拾乾淨。
正折騰,外面忽然來了兩個衙役,個頂個的面孔嚴肅,登門直接就道:“王神仙是嗎?可找到您老了,我家大人想請您過去幫忙看看宅子,可有時間?”
王半仙當時就腳軟。
是真軟!
他也算見過大世面的,跟小侯爺也能胡扯幾句,調笑兩聲,對着郡主照樣耍賴,可他還是怕官府,怕衙役,一見到穿官服的這些人,就想腳下抹油,溜之大吉,實在是年輕時候時不時讓人當騙子追趕留下的後遺症。
本來不想答應。可因爲這身官服,就這麼稀裡糊塗地跟着倆衙役出了門。然後沒去衙門,直奔一戶私宅,看到雲府兩個字,王半仙的腦子登時又靈光了,幸虧他哪怕腦子混亂,也本能自保。隨手抓了從紅塵那兒得的一個寶貝箱子。裡面裝的都是應急的東西。
箱子裡還裝了一小盆花,不是紅塵那並蒂雙生花,花瓣特別大,一層又一層,繁複的很,也非常漂亮,效用和‘電話蟲’同樣有些類似,關鍵時刻能送信出去,只要在這邊花瓣上寫了字。另外伴生的花瓣就會浮現出這些字跡,關鍵時刻,這東西能救命,可惜是一次性的。花落了再不復開,總算比真正的電話蟲更容易種一些。
一進私宅的大門,王半仙就立時低眉順眼,極爲低調地躲在了角落裡。
他在京城混飯吃,自然要知道京城裡同行的情況,更要知道有哪些高人在,有哪些人絕對不能惹。
尤其是最近。靈師雲集,爲了拓展生意,他也找機會在靈師圈子裡混了幾日,認識的人就更多。
東邊一臉怒氣加傲氣的那個,是南方來的靈師,一到京城就因爲給一富商算卦,算出他有一大劫,助其避開劫難,因此名氣大漲。他旁邊坐着不動,臉上神情難看的大和尚,很明顯是大雲寺的戒色,還有對面的國師府徐茜,徐姑娘,都是響噹噹的大人物。
王半仙心裡直打鼓——要說他自己讓兩個衙役一嚇唬就乖乖來了,可其他人不一樣,別說是來倆衙役,就是京兆尹親臨,對上他們也得客客氣氣。
正遲疑,便見國師府的那個徐茜皺眉:“二爺,你讓幾個‘繡衣’找我過來,就是讓我乾坐着不成?你要是沒什麼事兒,我可就先走了。”
說着,她便起身向外走去。
那些下人可不敢阻攔。
其他人也很不高興,紛紛起身。
眼下正是要緊的時候,他們看到繡衣使者,還當和這一次靈師考覈有關,畢竟三年前那次考覈,據說也是繡衣使者出面引路,因此才屈尊,要不然,即便是這位二爺出面,他們也絕不肯在此時此刻招惹事端。
如今考覈在即,靈師碰面彼此都有所戒備,手頭絕活無不藏得好好的,生怕讓別人看了吃虧。
要是換了其它時候,即便是二爺做事不妥當,邀請許多靈師登門,但看在他是長者前輩的面上,他們總願意給幾分薄面,可現在真不是恰當時機。
要是爲此影響到了考覈,對於知道些許真相的靈師來說,恐怕要結下一些仇怨了。
那位二爺顯然也知道這個,此時臉上露出幾分尷尬,嘆了口氣,咬牙瞥了主人家一眼,低聲道:“諸位稍安勿躁,不是我燕某故意生事,實在是這一次我燕某遇到了個大難題,時間緊迫,不得不借了幾個繡衣跑跑腿,邀請諸位來幫我一把。”
這個二爺顯然頗有名望,他一伏低做小,其他人也就緩和了些許,徐茜揚了揚眉:“究竟何事?難道二爺也處理不了?”
二爺掃了一眼。
旁邊的下人就抖了下,還是堅持努力地慢吞吞挪動過去,把掛在東面牆上的一張符咒取下。
登時,屋子裡所有人都忍不住想捂耳朵。
外面忽然傳來一陣陣鬼哭狼嚎聲,說不出那是什麼動靜,有鐘聲,又鼓瑟之聲,還有金屬,木製傢俱活動時吱吱啦啦的聲響。嘈雜的要命,一聲聲地往耳朵裡面鑽。
那下人連忙又把符咒貼上去,屋子裡登時安靜許多。
二爺抹了把汗,苦笑:“這都兩天兩夜,家裡忽然有怪聲,鬧得周圍四鄰也不得安寧。”
這等情形,一般人害怕,徐茜搖了搖頭,到不以爲意,輕聲道:“過年呢,可是有什麼陰煞之物入了宅子?”
他們尋常被邀去做法,其實百分之三五十的,都是有異響,異動,大部分照葫蘆畫瓢,很快就能消除乾淨。
身爲靈師,要是連這點兒本事都沒有,那還了得!
燕二爺嘆氣:“我一開始也這麼想,沒有太當回事兒,也許是不知哪裡衝撞了什麼,就過來看看,雖然察覺不出異樣,但也不是所有的陰邪都很明顯,可是……哎,諸位可以各憑手段,試一試便知了。”
一屋子的人都有幾分意外,看了看四周,也不管對方,都活動起來,有唸經的,有掏桃木劍等法器的,有拿硃砂黃紙的,還有一人不知道從哪兒弄來兩隻青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