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絕世

紅塵坐在車上,其實只是一開始心中有點兒不自在而已,過了兩日都快忘了,姚家的夫人在自家的地盤讓不喜歡的人走,雖說有些失禮,也沒有哪一條律法規定此事不行。

當然,姚家夫人做的事兒,也確實讓人很不爽。

紅塵就決定老老實實任性一次。

家裡女人犯了錯,男人受個懲罰也很正常,總不能真讓她去跟人家家裡的夫人計較。

她在姚家受怠慢的事兒,紅塵自己沒有外傳,她身邊的人,也不是會隨意亂傳的人,可皇后娘娘還是知道了,不光知道,甚至把她叫到宮裡耳提面命了幾句,大意就是人善被人欺,咱不隨便闖禍,可遇見這等憋屈事,也絕不能算了,否則有一次就有第二次,漸漸的別人都不拿你當回事兒。

有時候,你表現得強硬,反而能爲自己減少很多的麻煩。

於是,紅塵決定聽老人言,再說,她本來就不爽來着,發泄下有利於身體健康。

唔,聽着外面兩個人小心翼翼地賠禮道歉,咳咳,雖然有點兒惡趣味,其實很痛快來着!

就在那姚家老大和老二,忐忐忑忑,暴躁非常中,這麼一路享受着,晃晃悠悠地到了玉山,登上玉山不遠,就是姚家的大門。

姚大,姚二:“……”

紅塵敲了敲車窗。

鐵牛一撩鞭子:“不開門?”

開,還得是大門必須開,眼前這位是貴客裡的貴客,好歹也是一位郡主,就算去皇親國戚的家裡。也應該開大門迎客。

姚二吐出口氣,畢恭畢敬地迎上前,張了張口剛想說話。

鐵牛一揚鞭子:“駕!”

馬車晃晃悠悠地進了大門。

聽見消息迎出來的那些姚家的徒子徒孫們盡皆走避,愣是讓那八匹個頂個神駿非常的白馬吐了一臉吐沫!

衆人:“……”

好幾個人心裡憋了口氣!

“怎麼回事兒!怎麼這般沒禮貌!”他們也看到車上的牌子,知道是榮安郡主的車駕。

可就算是一位郡主,也沒有如此囂張跋扈的道理。

他們老爺子何等身份,便是哪位小王爺大駕光臨。也要客客氣氣的纔好。

這幾個可不知道榮安郡主真讓他們家趕出去過一次。姚大和姚二兩個已經知了內情,恨不得她多發泄幾次,省得心裡憋着火。再不盡心盡力。

兩個人跟在後面,擠眉弄眼,拼命使眼色,壓低聲音吼道:“大伯。你們讓開路,讓郡主過去!”

他們倆臉上的氣色都很古怪。又莫名焦急的很。

前面來迎接的長輩面面相覷,總算忍下氣,由着這位橫衝直撞,並未出手阻攔。

姚大和姚二別看只是姚家第三代。輩分不高,但實際上現在庶務都是他們兩個負責,姚大更是實際上的姚家家主了。他們的這些長輩,個個********埋首武學。俗事一概不理。

所以這兩位還是很受看重,說出來的話也有人聽。

紅塵的馬車徑直直奔姚家禁地。

這地方雖然被稱爲禁地,是因着以前姚宗師總喜歡在裡面習武,怕被人打擾,其實後來姚家子弟們也沒少進去走動,所謂的禁止出入,不過是習慣性沒摘掉牌子罷了。

所以郡主的馬車過去,連下人猶豫了下,也沒去阻攔。

“老爺子已經從臥房轉移到禁地去閉關了,就一盞茶之前,他老人家覺得不太好。”

前面三伯低聲道。

姚大輕輕吐出口氣:“看來……”

看來這位主兒真有幾把刷子!

人家榮安郡主可是個外人,老爺子又是片刻之前察覺出不對,才轉移過去,連他們都不知,何況人家,可看人家,那是一言不發,一語不問,一步不錯!就連私底下除了嫡系子孫,連旁系都不知道的暗道都能輕輕鬆鬆地過去。

“回頭家裡要重新佈置!”

姚大喘了口氣,低聲道。

姚宗師一輩子習武,早年也有過縱橫江湖的時候,仇人不知凡幾,如今雖說仇人也差不多死絕,但誰知道有沒有殘留的後人還伺機報復,家中安全問題必須重視。

“最近的確大意。”

老爺子是高壽,大周能活到一百二十歲還活蹦亂跳的能有幾個,他老人家年紀大了,修身養性,私仇幾乎沒有,有仇人也是年輕時結下。

既然是年輕時的仇人,便他自己未曾動手,對方恐怕也死得死,沒死的同樣行將就木。

這幾年,家中一片太平無事,姚宗師的招牌又亮,敢來挑事的更無一人,他們自然就丟了幾分戒備和緊張。

一轉念,紅塵的馬車,進入密室,剛一進去,就推開窗戶看向立在一塊兒大青石旁邊,神色恍惚的姚宗師。

“爹!”

“祖父!”

“老爺子,您怎麼出來了?現在風大,多穿件兒衣裳吧。”

老管家一看,本能地抖開一件斗篷就走過去。

紅塵一伸手,鐵牛撲過去啪一聲,拍在老管家的肩膀上,把他拍矮了一截,又拎住領子一甩,甩出去兩丈。

衆人一愣。

紅塵就懶洋洋地從車上下來,舉目望去,盯着姚宗師,目光微微散開。

在他的視線裡,姚宗師的神魂出竅,還裂了好多細縫,從裡面不斷逸散出奇特的力量。

很多蛇蟲蟻獸,亂七八糟的黑影子,都目光炯炯地盯着他,似乎下一秒就要撲過去擇人而噬。

只是老爺子的氣息強大,它們一時不敢。

紅塵閉了閉眼,輕輕吐出口氣,慢慢地走到姚宗師的對面站好,目光微凝,盯着他神魂上的縫隙默默佇立。

其他人都不知道她在做什麼。但本能地感覺到一種強大的壓力,誰也不敢亂動。

不多時,東南方向就飛出來一道尖利的,像細細的弓弦一樣的影兒,嗖一聲穿過老爺子的神魂。

紅塵一伸手就捏住那條弓弦,輕啓朱脣:“醒來!”

姚宗師身體一震,懵懂緩過神。

在衆人的眼中。就是紅塵走過去。伸手在自家老爺子的頭上上拂過,張開嘴吐出兩個字,然後老爺子就悠然轉醒。目光再次變得十分清亮,臉上露出一副心有餘悸的表情。

“辛苦小姐了!”

他剛纔雖然不言不語,但神魂出竅中是能看到那弓弦飛過來的,要是被傷了。醒了也不可能記得,但這會兒讓紅塵半途驚醒。到是模模糊糊地有點兒印象。

不過——老爺子身體一僵,臉色不變,呼吸卻急促幾分。

他也看見了,周圍那些虎視眈眈。睜着血紅的眼珠子盯着他看的那些毒蟲猛獸的怪影子們。

緊緊閉上嘴,姚宗師活得年歲長了,到是知道一些小竅門。碰見髒東西,第一絕對不要害怕。保持鎮定,還有就是千萬不能出聲,不出聲氣不泄露,對方想傷害你就難,要是驚聲尖叫,神魂動盪,那麻煩大了。

想不怕就很難,人乃肉體凡胎,碰見這等事情,誰能不怕?

但把恐懼控制一下,是個人都能做到。

紅塵在他周圍很隨意地揮了揮手,厲聲道:“想吃零食也要找對了人,都滾!”

那些東西,有一大半頓時嗖一聲沒了影子,剩下的還猶猶豫豫,儘量把身體往陰影裡面藏。

姚宗師額頭上又冒出一點兒汗珠兒。

他看到了,有一條巨大的面孔猙獰的東西,正從他的影子裡蠢蠢欲動,好像下一刻就要撲上來。

心怦怦亂跳,血流加快,就在他幾乎都要失態的時候,只見榮安郡主一腳踩了上去。

“吱!”

姚宗師一下子就笑了,捋了捋鬍鬚,只見那怪物疼的抱着腿轉了好幾圈,做出一副呲牙咧嘴的模樣,郡主只輕描淡寫地瞥了一眼,它就立時縮頭,夾着尾巴刺溜一聲沒了影子。

他自己抑制不住的恐怖情緒,終於一點點地平穩下來,深吸一口氣,渾身舒暢,似乎還頗有感悟。

“走。”

紅塵舉目四顧,轉身就上了車。

鐵牛才一上去,馬就自動自發地轉身踢踢踏踏地走人。

姚家人:“……”

“對了,我家郡主留在你們園子裡還有一幅畫,尚未帶走,勞煩給我們送郡主府去。”

鐵牛憨厚可掬地道。

衆人:“……”

等回過神來,紅塵一行人已經沒了蹤影,想追一時半會兒都沒地兒追去。

“咦?這位榮安郡主到是這麼個性子,還真有點兒我輩風範,夠瀟灑!”

姚家幾個長輩嘀嘀咕咕道。

姚二臉上發紅,耳朵根都通紅——這都什麼事兒!

姚宗師捋了捋鬍鬚,只道紅塵提起的畫是給三胖的那一本,心下嘆息,也不知還有沒有機會再得到人家小姑娘的好感,剛想哄哄孩子,讓人把畫送回去。

旁邊管事就黑着臉道:“小屈,還不快把你撿到的那幅畫還回來,肯定是人家郡主留下的,你還想私藏了不成,這幫小的,越來越不着調!”

衆人怔了下。

姚宗師聽他這話,別有意味,連忙詢問究竟。

那管事也是家裡的老人,此時搖了搖頭,苦笑道:“就在剛纔,咱們家有兩個小丫頭去廚房拿點心,結果一去不回,小屈去找人,沒想到竟在一塊兒大青石邊上撿到一幅畫,那幅畫……唔,老奴猜測應該是哪位客人留下的,現在看來,應是郡主所作無疑。”

能在姚家當差,還深受主人家信任的,就沒有一個是庸人,這管事也頗有能力,家裡發生的事情,樁樁件件,他就沒有不知道的,事實上連二夫人鬧出來的是非,他也門清。

小屈的臉上一垮,支吾道:“……許是哪個客人給咱們宗師的賀禮,無意中遺落的,怎麼就能肯定是那位郡主所作?”

這般不甘不願。衆人不免好奇。

姚大哭笑不得:“你快把畫拿來,我到要看看究竟是什麼!”

眼前的小屈以前是他的書童,如今雖說還在家裡當差,但算是姚大的左膀右臂,與其說是僕從,到不如說是自己培養的臂助,身份很不一般。

沒柰何。小屈也只好親自去拿他手裡的畫。

他已經把畫裝在畫筒裡面。正準備有空就拿去裝裱,只是這兩日家裡老宗師的情況不好,實在沒精力去做。不過,看他捧着畫卷的模樣,就知道必然極爲珍惜。

一時間姚家上下都好奇起來。

姚宗師也動念,領着衆人到院中石桌前面。把畫取出,平鋪於上。小屈只好小心翼翼地展開。

一羣人低頭看去。

“咦?”

姚宗師呆了呆,其他人也愣住。

畫是工筆,羣山環繞,林木茂密。一人立在山峰之上正與一隻黑色的,身體碩大的雕過招。

筆法自然是好。

意境也高。

但這樣的畫,他們平常並不是沒有看過。

最讓人驚喜。估計也是讓小屈愛不釋手的地方,恐怕還在於那畫中蘊含的劍氣。其中劍氣縱橫,冰冷森寒中凜凜生威,令人目眩神迷,又不敢長時間注目,只怕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良久良久,衆人無言。

姚宗師也半晌才吐出口氣,盯着畫輕聲念道:“……縱橫江湖三十餘載,殺盡仇寇奸人,敗盡英雄豪傑,天下更無抗手,無可奈何,惟隱居深谷,以雕爲友。嗚呼,生平求一敵手而不可得,誠寂寥難堪也。”

下面落款爲,劍魔獨孤求敗!

一羣人激靈一下,打了個哆嗦,這纔看到畫卷上還有字,字跡也瀟灑豪邁,不似女兒寫的。

還有這話,何等威風,又是何等寂寞。

“呼,世間當真有這般睥睨天下的絕代劍客嗎?”

姚二也習劍,可便是他尊重崇拜的祖父,也說不出這樣的話。

“看旁邊,這是什麼?”

衆人一開始只被人和雕吸引,仔細看,才見旁邊半山腰,還插着幾把劍,仔細一看,更是心馳神往,不可自制。

插在最下面的一柄,是青光閃閃的無名利劍,瞧着就顯得凌厲剛猛,無堅不摧。

旁邊豎着一塊兒牌子,上面寫了一行字——‘弱冠前以之與河朔羣雄爭鋒。’

稍微上面一些的第二柄,是一把軟劍,旁邊同樣是木牌和字——‘紫薇軟劍,三十歲前所用,誤傷義士不祥,乃棄之深谷。’

第三柄是乃是一把一看就嚇人的重劍——‘玄鐵重劍,重劍無鋒,大巧不工,四十歲之前恃之橫行天下。’

至於最上面,很隨意地落在地上的,則是一柄已腐朽的木劍——‘四十歲後,不滯於物,草木竹石均可爲劍。’

姚宗師恍惚了下,他呢?他又如何,重劍也用得,但絕不可能太輕鬆,至於那不滯於物,草木竹石皆可爲劍,也許當他爬上最高峰,成爲大宗師,就當真可以了?

他忽然不太確定,胸口間又彷彿有什麼東西沸騰洶涌。

再細細看,整幅畫沒有落款,只有一個小章,還有一行小字——‘求一拜而不得,自此改名獨孤求敗……嗚呼哀哉,誰能敗我!’

衆人一看便知,此人就是獨孤求敗。

“誰能敗我?誰能敗我?哎,斯人風采,可惜不能一晤。”

姚宗師不由輕聲嘆息。

“怪不得小屈這般喜歡。”姚二吐出口氣。他甚至不敢細看,好像只多看一眼,自己的劍就蠢蠢欲動,再多看一眼,他就再也不敢出劍似的,那種感覺卻讓人癡迷。

“誰敢相信這幅畫竟然是一個少女所畫?”

姚二一瞬間都有點兒不信了。

可他家夫人的貼身丫鬟把人趕走的時候,也見人家正在湖邊作畫,除了那位郡主,那日只有廚房一些廚子們曾經滯留過,這一切無不說明,剛纔那位功力不凡的車伕要的,正是這一幅!

姚宗師輕輕笑起來,戳了戳姚二的額頭:“別發呆。還不快把人家的畫給送回去,還有,把這個給榮安郡主。”

說着,他老人家從袖子裡取出一塊兒黑漆漆的牌子。

姚二一愣,卻還是接了。

這塊兒牌子到也不算太稀奇,是姚家密樓的出入證明,裡面都是姚家多年來收藏的功法秘籍。最要緊的當然不在裡面。不過藏書也過萬冊。

不只是武功,其他未曾滅於戰火的古籍也很多。

“我聽說榮安郡主的茶樓裡,供士子們抄書。這是功德,咱們也該共襄盛舉。”

姚宗師笑道。

姚二應了聲。

“還有,別隻送人家一塊兒牌子就完事!”

姚二:“……”他又不是白癡,怎麼可能連這點兒人情世故都不懂。

收拾了東西。尤其是二夫人,親自準備的禮物。除了要道謝,還該道歉。

二夫人也有些羞愧,都想親自過去賠禮,不過姚二覺得這事兒太尷尬。他夫人露面反而不妥,還是讓它趕緊過去,大家都儘快忘了爲妙。

姚二備上厚禮。辛辛苦苦趕去郡主府,只見到郡主身邊的一個女官。

郡主進宮去了。

他遲疑片刻。還是老老實實把畫捧出來,那女官到不覺得此畫有多珍貴的模樣,隨手卷了就塞到袖子裡。

姚二嘴角抽了抽,一臉心疼,猶豫了半晌,他還是忍不住拐彎抹角地問了問獨孤求敗是誰?可是真有其人!

本來他也沒想得到答案的,那女官卻輕描淡寫地道:“哦,獨孤求敗啊,聽郡主提起過,好像她正寫一個故事,裡面有個人物就是獨孤求敗,具體的我們也不知道,這畫就是人設圖,郡主挺喜歡這人的好像。”

姚二恍恍惚惚。

他聽不太懂什麼叫人設圖,但猜還是能猜出一二。

“對了,我們家郡主說,要是姚家來人就提醒一句,你們湖邊那片林子拿明油燒了吧,用我家的明油。”

她不知道從哪兒翻出個髒兮兮的油桶就塞過去,姚二迷迷糊糊地抱着回了家。

回去就把這事兒給忘了,沒辦法,誰讓腦子裡全是那幅畫,全是獨孤求敗,一直想——真的?假的?真有其人?

第二日。

姚二頂着個黑眼圈溜達去演武場。

然後看見姚家的弟子們各個都是黑眼圈。

今天家裡的劍別管重劍,輕劍,還是軟劍,甚至是小孩子們練習用的木劍都少了好些個。

也就是幾個長輩,德高望重,不好跟着小孩子胡鬧。

他家祖父還抱着把木劍,又回去閉關,也不關心到底是什麼人跟姚家過不去,還有那杯弓蛇影之局究竟還有沒有後續。

這等事兒,也就姚大和姚二,還有幾個穩重的,心裡還格外在意,其他人都是木頭腦袋,不知想什麼!

好在一連數日,家裡除了總有個把丫鬟,小廝,在自家園子裡摔了跤,迷了路,要不就有點兒幻覺嚇一跳之外,再沒有發生太嚴重的事故。

只是家裡時不時出事兒……

“不應該啊,咱們園子這些年都平安無事,那幫下人多爲家生子,比主子還熟悉路,怎會莫名其妙走丟?”

姚二心下納悶。

“多是廚房那邊送膳路上出事,要不便是去提水,拿小食的丫頭出事,這都幾次了,馨馨兒和萱姐抱怨隔三差五要餓一次。”

“不會是撞邪了吧?”

一幫小的都打了個哆嗦。

也不怪他們這般想,家裡纔出了事兒,連宗師他老人家也不得幸免,何況別人!

連姚二臉色一樣不好——最近當真流年不利!他該同意夫人在家裡設個佛堂,庵堂什麼的,以求心安也好。

還是再想想辦法,求郡主過來看一眼。

如今姚二哪個靈師都不信,只信人家榮安郡主一人,頗有些盲目崇拜的意思在。

姚二躊躇半晌,正想拼着臉面,再去求見紅塵,忽然想起一件事。

他當時從郡主府回來,人家家的女官,給了他兩桶油,說是用來做什麼來着?

對了,燒園子!

姚二猛地站起身——難道家裡真不乾淨!

他越想,越覺得正是如此,當時郡主在家,肯定察覺出不對,只是因着自家無禮,人家就沒有明說。

越思索越害怕,姚二連忙抱着油桶像廚房外湖邊園子裡跑去,他面孔猙獰,招呼小廝去廚房拿火把,咋咋呼呼,聲音響亮。

家裡正不太平,出事又多,好些下人都心驚膽戰,見他如此,生怕是招惹到髒東西,急匆匆便去稟告主人。

姚二使勁兒潑了油,找小廝要火把,小廝卻遲遲不敢給他,姚大也趕過來,見弟弟的模樣頓時驚嚇不輕,小心地湊過去拉住弟弟胳膊,小聲道:“二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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