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缺憾

說是在附近,其實也是遠在山上,開車繞還要半個小時左右。

寺乃南陽寺。

紅塵一路向裡面走。

嶽總到是路很熟悉,他平日裡也時常禮佛,南陽寺是整個濱海最大的一座寺廟,每年外地來的遊客都是成羣結隊,他大年初一十五的,也習慣到這兒燒燒香,拜拜佛,給家裡人求個護身符一類。

今天不是節假日,不過大雄寶殿人來人往,人氣衆多,人人禮佛參拜,煙霧繚繞,僧侶到看不見,只有一些導遊在。

平時嶽總來,都是直奔vip接待室,由僧侶帶領參觀,最多去吃一頓養心的素齋,大汗淋漓地和人一起登山,鑽大雄寶殿,那可是從沒有過。

紅塵一進來,也不燒香,也不拜佛,直接走到彌勒佛旁邊,那是一尊菩薩,面容慈悲,臉上卻有幾分嚴肅。

嶽總仔細一想,好像聽僧人講解過,這應該是那尊護法神吧。

他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紅塵走過去,雙手向上擡起,輕聲道:“爲衆生故,求賜金剛降魔杵。”

那尊菩薩眨了眨眼。

嶽總忍不住後退了三步,揉了下眼睛,他是真的好像看見那菩薩眨眼了。

紅塵又道:“回頭敬香三炷,求賜金剛降魔杵。”

然後,衆目睽睽之下,韋陀菩薩就當真緩慢地把肩上的降魔杵舉起來,慢慢放在了紅塵的手裡。

嶽總:“……”

可不只是他一個人看着,周圍客人有不少,這下連恭恭敬敬拜佛的人也不免擡頭,一見之下。失魂落魄的,也有幾個狂喜,喃喃自語:“菩薩顯靈,菩薩顯靈。”

紅塵鬆了口氣,卻忍不住皺眉嘀咕了句:“現在連菩薩都貪?”

說完也就罷了,招呼嶽總:“走吧,現在去衙門……看看頭骨去。”

兩個人一前一後向外面走。

紅塵順手把金剛降魔杵塞在後褲兜裡。

幾個帶髮修行的居士。本來是負責管理安全工作。現在一看,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他們總不能任憑人家把降魔杵拿走啊。那是寺院財產,可剛纔大傢伙看得清清楚楚,人家韋陀菩薩自己把手裡的東西送出去的……

一想起這個,他們又一暈。更不敢阻攔。

別看都是在寺廟裡呆了好幾年的,平時忽悠香客。也是說信則有不信則無,多少信一信。

可其實,他們心裡都是半信不信的。

現在的中國人嘛,任何一個人站出來。不敢說特別信神佛,但要說一點兒也不信,同樣不可能。

現在這一幕。卻還是很毀三觀就是。

一時間,信衆。和作爲工作人員的居士,也叫淨人,別管怎麼稱呼吧,所有人都不知所措,卻是十足敬畏。

等到紅塵和嶽總,還有那個一直處於蒙圈狀態的徐芬都出了寶殿,到了寺廟門前,後面纔有方丈坐着電瓶車匆匆而至。

“阿彌陀佛!”

紅塵回頭一看,臉色這才稍稍緩和一點兒,略略頷首,雙手合十:“方丈大師。”

這位方丈應該不屬於那類上班拿工資,白天是和尚,晚上回家有媳婦孩子在身邊的假和尚纔對。

說實話,紅塵從網上看過這類新聞,真的挺不可思議的。

在她的印象中,佛家道家的高人,就算不說方丈觀主之類的大德高僧,便是尋常僧道,也絕對做不出這等事,當年北燕雷音寺那般不守規矩,戒律院的高僧還因爲偷偷娶妻生子,而被廢掉武功,驅逐出寺。

換了別的尋常僧人,那絕對是死罪難免的。

方丈年過七旬,鬚髮全白,慈眉善目,頭頂有靈光,紅塵一眼就看出來,他圓寂之後,必然也能留下舍利子。

嶽總見方丈親至,臉色略變了變,南陽寺的方丈可不是一般人,他在南陽也算有面子的,但就是來南陽寺吃齋禮佛,想見方丈一面,也要提前預約。

而此時此刻,那位老方丈站在紅塵這個小姑娘身邊,卻是頗有幾分恭敬。

“施主。”

方丈很是慈愛,目光落在降魔杵上,隱約露出幾分含蓄的喜悅,卻又長長嘆息,“我佛慈悲!”

紅塵咳嗽了聲,“借降魔杵一用。”

“既然韋陀菩薩有寶相贈,那女施主用到何時都無妨。”說完,方丈微微一笑,把脖子上的念珠取下,一共一百零八顆,遞了過去,“此念珠我佩戴五十餘年……還望女施主善用之。”

紅塵也沒客氣,左手接下,很自然地單手一轉,就纏繞在手腕上。跟着來的那些客人和僧人都嚇了一跳。

方丈的佛珠可不是能輕易給人的,就是給了,恐怕若是福分不夠,非福反而是禍。

又客氣寒暄了幾句,紅塵就領着嶽總和徐芬走人。

後頭印天大和尚,方丈大師注目良久,身後跟着的居士,僧人都滿臉苦澀:“方丈……”

方丈一下子大笑:“菩薩顯靈,還顯在我們南陽寺,多好的事兒,你們怎麼愁眉苦臉的,去,告訴他們,以後我南陽寺請各位信衆來上香時,增加一個項目,拜韋陀菩薩,樓至佛慷慨贈寶杵的故事,也要多講幾遍,還有篆刻碑文。”

衆人齊齊應是。

紅塵若是聽見這番話,肯定會覺得更不可思議,一個看起來很有佛性的大方丈,爲自家寺院揚名,也如此不遺餘力,和大周確實是大不一樣。

只能說,世事不同了,眼下的大和尚,這般便算有佛性。

上了車,嶽總心裡撲通了幾下:“要去找嶽嶽?”

紅塵奇怪地看他一眼:“源頭在老宅頭骨,自然是去看頭骨。”

天下人的癡都大有不同,若是此人算一癡,一定是個癡爹,無論什麼事兒。先想到女兒。

既然是去看頭骨。

嶽總就跟他那個警官朋友去了個電話。

雙方直接約在市局門口。

“嶽總,嶽哥,我叫你祖宗還不行,你知不知道,我……簡直了!”

這人一出來,見到嶽總就一臉的苦意。這哥們姓邢,平日也算沉穩。可再沉穩遇見這等事。同樣要蒙圈兒。

“你那高人靠譜不靠譜?”

邢警官壓低聲音,瞥了立在不遠處,不知想什麼的紅塵一眼。“跟你說,我們內部很多人懷疑你請的那位大師,覺得這一切都是魔術,是她搞的鬼。”

嶽總:“……別把我當白癡。”

他歷經世事多年。見過無數的人,也許偶爾會因爲不瞭解。又關心則亂,被風水師之類的矇住,可要在他面前玩什麼魔術,那絕不可能。

夏紅塵的情況他清清楚楚的。估計連夏紅塵自己都不知道的事兒,他也清楚。

雖然還不知那位從哪裡得來的這一身本事,但她和岳家毫無交集。也不曾進過岳家大門總是真。

一個人連來都沒來過,怎麼佈置魔術舞臺。

比起自家哥們。他纔是最開始先懷疑一切的那個,嶽總平日也不是輕信之人。

邢警官顯然也想到這些,半晌無語。

當然,就是以前再多疑,今天碰見韋陀菩薩贈降魔杵之事,嶽總也決定了,以後逢年過節燒香禮佛,平日裡就時常拜一拜眼前這尊真佛。

要是女兒能平安無事,讓他把紅塵供起來都行。

紅塵四下看了看,忽然皺眉,轉頭問道:“你們這衙……這地方是新建的?”

邢警官訕訕一笑,不大敢看紅塵的眼睛,咳嗽了聲道:“沒錯,今年才搬的,還有好些部門正在搬遷中。”

他們市局現在亂的很,不過以前的老市局是真不敷使用,房子也過分陳舊,每天新來的小警花去上個廁所還要叫上個閨蜜同行,怕鬧鬼。

紅塵的眉頭皺得更緊:“我還以爲是舊地,煞氣重,沒想到是新的,你們上次起出來頭骨在什麼地方?”

刑警官遲疑了下:“還在我們鑑證中心。”

他們鑑證中心也是新建的,全國都沒有幾個有他們設備齊全,連專家都比別地兒的多。

“快去看看。”

紅塵擡頭一看,臉色大變,兩步就衝進去。

刑警官嚇了一跳,連忙跟上。

嶽總也被嚇壞了。

幾乎沒人指路,也沒看那些標牌,紅塵一路跑到地下一層的鑑證中心,就是沒坐電梯。

剛到門口,就讓人攔住。

刑警官無奈,只好氣喘吁吁地走過去交涉,壓低聲音跟他們一個新考進來的化學博士說了半天。

一開始還好,那位小博士很客氣,結果說到半截,臉都綠了:“邢警官你怎麼回事兒,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一名人民警察,隨便把一個外人,還什麼大師帶咱們這兒來‘參觀’證物,你有病吧?”

邢警官抹了把臉,他也覺得自己有病來着。

紅塵這會兒卻不着急了,搖了搖頭:“算了,來不及了,不差這一時半會兒。”

說着,她便倚在牆上閉目養神。

刑警官:“……”

連那小博士心中都有些不自在,皺眉道:“外人不能入內,這位女同學,麻煩你出去吧。”

紅塵擡頭看他:“站住別動了,別向北面走。”

這小博士擡腳就向北面大大方方地走過去。

他這人有個毛病,喜歡和別人擰着勁兒,當然,也不常常發作,否則他也幹不了眼下的工作,這會兒明顯就發作了,大踏步地向北而去。

但只走了五六步,就忽然停下,哎喲一聲,抱着腿單腳跳了跳,又一個趔趄,差點兒摔倒,滿臉驚恐:“有東西咬我!好疼!”

外表看不出,但他的腿像被什麼東西咬下來一大塊兒肉,疼的要命。

刑警官詫異道:“咱們這兒能有什麼?”

那小博士一回頭,看紅塵雲淡風輕地靠牆而立,登時氣恨交加:“肯定是你搞的鬼,刑警官。你從哪兒弄來的這人,這都什麼人!”

話音未落,紅塵站直了身體,冷聲道:“來了。”

鑑證中心裡面忽然煙霧繚繞,滾滾的白煙一瞬間洶涌而出。

“着……着火,着火了!”

那小博士腳一軟,額頭上汗水滾滾而落。拼命地大喊大叫。拔腿就跑,可一個踉蹌,腳下發虛。疼的厲害,愣是沒跑動,渾身哆嗦着蹲地下。

刑警官:“……警隊招人需要更謹慎些了!”

哪怕做內勤,在鑑證中心幹活。那也不能這麼一點兒體力,哪怕再疼。也不好能趴下。

紅塵嘆了口氣:“這樣也好,省去不少工夫。”說着,擡腳就向那些煙霧裡面走去。

刑警官嚇了一跳,連忙拖住她:“別去。消防人員馬上就到。”

市局出事兒,消防那邊的速度肯定快。

紅塵擺擺手:“你覺得是着火了?”

前面濃煙密佈,都看不清楚道路。不是着火是什麼?但下一刻,刑警官忽然有點兒奇怪:“怎麼沒響警報!”

不只是沒響警報。紅塵伸手抓住一縷煙霧,貼在刑警官的身上,他被凍得激靈一下,打了個哆嗦。

這下誰都明白,根本沒有着火!

“你們在外面等,我進去看看。”

嶽總還罷了,刑警官和那小博士都不肯,再害怕,遇見這種事兒也不能退縮,反而要勸紅塵趕緊走。

邢警官一臉英勇就義的表情:“我不能讓民衆受到傷害,小同學,嶽總,你們趕緊走,馬上去叫人……”

紅塵一看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順手取出金剛降魔杵,左手拿着,右手拿出一個寶瓶。

白煙遇降魔杵即退走,卻又一瞬間被吸入寶瓶之內。

她也大跨步地走進門。

刑警官踉蹌跟進去。

到是嶽總,跟打了雞血似的,腦子裡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整個人都精神亢奮,緊緊跟在紅塵後面。

說來奇怪,他們跟着紅塵,好像所有的冷氣都被阻隔於外,旁邊地上結了一層冰,寒氣卻感覺不到多少。

一進門,周圍一片混亂。

門裡好多工作人員都懵懂狀態。

打電話的打電話,大喊大叫的大喊大叫,個個凍得渾身哆嗦,臉色發青,驚慌失措。

紅塵直接去證物室。

擱在實驗臺上的頭骨,此時卻已經不見蹤影。

刑警官臉上發白,見標籤都在呢,嘴脣哆嗦了兩下:“誰把頭骨拿走了?”

這會兒哪裡有人能應聲?

紅塵默默走過去,輕輕拂過實驗臺,口中吐出一股清氣:“現身,別逼我用韋陀菩薩的咒語,你也該知道,一旦唸咒,可就不容易控制局面了。”

一股很淺的白煙散開,中間就出現一個人影。

人影虛虛幻幻。

嚇得周圍的人都滿臉驚懼。

到是刑警官,還有那小博士,因爲在外面已經飽受驚嚇,這會兒到能緩過口氣。

嶽總一看就大驚失色:“阿生,怎麼是你!?”

那人影也一臉迷惘,紅塵又吐了一口氣給他,他的神志才稍稍清醒,飄了過來,就給紅塵跪下。

他一靠近,小博士驚得向後抽,還當他要發怒,心中唸佛不止,見他跪下,到又心生同情,顫抖着道:“你要是有什麼冤屈,那就趕緊說出來,我,我一定想辦法讓你沉冤得雪。”

這會兒,他也不說什麼科學不科學的。

那人影卻使勁搖頭,哀聲道:“法師,求求您,救我媽媽一救,您去讓我見她一面,我要告訴他,我是自願的,我是心甘情願的,怎麼能怪大小姐?是我自己想救她,這才做了傻事,真的是我自己的意思啊!”

他說得着急,嶽總卻滿頭霧水:“阿生?”

這個人叫陳生,是嶽總的管家家的兒子,從小就長在岳家,這個年頭,管家也不是什麼下人僕從,那是家裡的工作人員,都需要尊重,哪裡還有什麼高低貴賤!

嶽總只有嶽嶽一個女兒,對陳生當半個親兒子一般。他給嶽嶽的,都少不了陳生一份。

反正家裡又不缺錢,陳管家在他們岳家服務了一輩子,很是貼心,給點兒員工福利有什麼不可以?

陳生也是知恩圖報,和嶽總的感情好,時時照顧嶽嶽。盡職盡責。因爲他和岳家的關係太近,還生出一點兒風波來。

外面有傳言,說陳生是岳家的私生子!

誰讓陳生他母親長得漂亮。這小子生出來也是脣紅齒白,微微帶着點兒女相,五官端正。

人長得好,總有幾分相似。

他又總和岳家人一起。讀書學習也是一塊兒,乍一看。和嶽嶽還真有點兒一樣。

嶽總又和他的妻子是聯姻,沒什麼感情,最多就是搭夥過日子,朋友之誼。遠多過愛情,嶽總這人,說花心好色不至於。逢場作戲,也不是一點兒沒有。

人們都喜歡探聽八卦消息。更愛名人的桃色新聞。

但即便如此,陳生和岳家的關係還是很好。

就在五年前,嶽嶽的心臟已經到了必須做手術的地步,偏偏那一次,陳生溺水,腦死亡,簽署了身體器官移植同意書,又和嶽嶽的配型非常成功。

於是就做了心臟移植手術。

“……”

嶽總忽然一擡頭,臉色發白,帶出幾分驚恐來:“難道不是意外?阿生,你的死不是意外?”

剛纔阿生那一番話,讓嶽總先是大痛,又是氣得快昏死過去,瞪着陳生怒道:“你說,你,你……這究竟怎麼回事兒!”

陳生低下頭,顯然還是和生前一樣,根本不敢違背嶽總任何一句話,小聲就把前因後果說了。

的確不是意外。

他眼睜睜看着嶽嶽一天比一天痛苦,合適的心臟總也等不來,他一着急,自己去做了配型,居然非常適合,他一衝動,就把這事兒給做了。

“衝動?”

嶽總覺得他一點兒都不衝動,簡直把方方面面都考慮得很清楚,連自己到達醫院,搶救無效會腦死亡都算進去,不愧是他辛辛苦苦培養出來的醫學高材生!

當年陳生因爲嶽嶽的病,要上醫學院,嶽總暗地裡託關係,走人情,提他安排好了一切,請了最好的導師教他,把他培養出來,不是讓他給自己的女兒當備用心臟使的。

“你要氣死我!”

嶽總一巴掌甩過去,拍了空,又惡狠狠地打了一巴掌,還是一空,眼淚就落下來。

陳生更是手足無措,跪着匍匐爬到嶽總身前,虛虛地抱住他的腿,一言不發。

“嶽嶽需要心臟,我已經派人去找了,難道還需要一個大活人來給她心臟嗎?她是我的女兒!”

心臟移植手術是難!

可配型並不特別困難,是有希望,有機會的,遠不至於讓阿生這麼去犧牲。

紅塵靜靜地聽着,心中隱約涌現出一股熱流。

一個男人,願意把心臟給一個無親無故的女人,最大的原因,只能是愛情。

或許,這個男人本身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的愛很無私,沒有奢望任何的回報,不讓任何人知道。

事實上,嶽嶽都不知道自己的心臟是誰的,這一點兒,醫院也不會告訴病人。

當年,這孩子才二十四歲,那麼年輕,就能心思縝密地做到這一切,還悄無聲息,何等不容易!

紅塵忽然也有一點兒衝動。

她想要嘗試一下愛情。

當然,只有一瞬間而已,也不只是愛情,應該說,只要是深沉的感情,深沉的愛就可以。

靈魂深處,彷彿有什麼東西被觸動,若有若無的,也不明顯,紅塵忍不住一笑,她這人也有點兒意思,都想些什麼有的沒的!

“嶽叔叔,我想見我媽媽,是她找人把我放在咱們家老宅去的,那人怎麼騙了我媽媽我也不知道,可是,我不想嶽嶽痛苦,我不想她難受!”

紅塵把他收到瓶子裡,攏在袖子裡,就讓嶽總帶路出發,馬上去找人。

“時間緊迫,早一點兒結束,對所有人都好。”

那可是禁術,不是鬧着玩的。

“再耽誤,這傢伙別說投胎轉世,真連一絲魂魄也留不下了。”

他們轉身就走,刑警官伸了伸手,沒敢去阻攔,只有一個念頭——這報告怎麼寫?

好在,其他人一樣暈頭轉向,也不只是他一個人倒黴。

刑警官四下看了看,周圍所有人還處於一片混亂狀態,外面消防車警笛響起,還有各路的領導都在趕來的路上。

“你們鑑證中心的事兒,我一個刑警就不管了,自己想辦法吧。”說完他撒腿就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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