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手知道山羊去偵查鬼子戰車動向去了,他也彙報給了隊長海生。
只是不管是他還是海生,都對山羊隱蔽自身的能力很有信心,並沒有特別擔心。
特戰隊魚龍混雜,幾乎人人都有一手絕活,而山羊的天賦又很高,除了那種比拼力氣的,技巧型的技巧他大部分都已經掌握。
他早已經不是新入隊的那個菜鳥了,甚至海生在某些方面都不如他。
他能當上副隊長,跟他的能力有極大的關係,要不然各個組長即使嘴上不說,私下裡也會較勁。
要說對山羊最有信心的,非獵手莫屬。
早上他趕回隊裡,到現在已經過去半天多了,晌午頭這倆都沒回來,按理來說沒什麼問題。
這種情況很常見,尤其是搞偵查的時候,只要不硬性要求何時返回,晚點回來很正常。
甚至有時候會因爲某些突發情況,三五天見不到人。
只是過了晌午之後,獵手的心就有些煩躁,平時里老好人的他,破天荒斥責一個剛進隊的新隊員。
等來到陣地上,聽到那個川軍老兵的話之後,他心裡一緊,生怕自己的猜測成了真。
別的部隊他不清楚,但是他們特戰隊,只有山羊跟大狗倆人在對面。
鬼子竟然連炮都用上了,這得多大的仇?
能讓鬼子這麼急眼的,除了他倆還能有別人嗎?
一公里的距離並不遠,但是難就難在有小山阻擋,獵手觀察半天,只能感受到山那邊的交戰十分激烈。
不能再猶豫下去了!
不管是不是他倆,都得讓上級儘快展開進攻!
其實他內心裡隱隱猜到,山那邊的人八成就是山羊和大狗。
……
山羊配合大狗打退了鬼子的一次進攻,戰車的威力顯示無疑。
他剛剛對着西南邊的鬼子連開了五炮,雖然鬼子的散兵線散得很寬,但是依舊殺傷了不少鬼子。
用坦克炮打步兵,的確有些大炮打蚊子的感覺。
但是山羊並不覺得浪費,大狗說後面還有近百發炮彈,可惜的是這次他們用不完了。
西北方向的鬼子,正在清理那輛側翻的卡車,爲後面的戰車騰位置。
估計最多幾分鐘就能清理完,到時候鬼子再進攻,就不會是剛纔那樣的純步兵了。
鬼子在準備下一次進攻,山羊與大狗趁着難得的時間休息。
這一路上,他倆身體上疲憊不堪不說,精神上也崩得太緊,驟然鬆弛下來,倆人一時間渾身有些脫力。
戰車裡太閉塞,兩人鑽出戰車在另一邊休息。
大狗在給山羊包紮傷口,對方的耳朵被打爛了,耳朵根後也血糊糊一片。
好在現在是冬天,血液比較粘稠,大部分地方已經凝固,只是他的手藝不太好,弄得山羊咬牙只抽冷氣。
大狗弄完之後,看了下自己的‘傑作’,滿意地拍了拍手。
“好了,頭一次發現,我竟然有行醫的天分,早知道當初不當兵當醫生去了。”
山羊扭了扭脖子,適應了下,馬馬虎虎還算滿意。
“大狗,你當初怎麼當兵的?你家裡不是條件不錯嘛?”
大狗摸了摸身上的口袋,從上衣口袋裡搜刮出來一包皺皺巴巴的煙盒。 ωwш ●TтkΛ n ●¢ O
“腦子一熱衝動了唄,我這人你也知道,天生不是個安分的,不愛在家裡收租子過活,聽說北平打起來了,我就偷跑出來參軍了。後來的事情你也知道,跟着幾個部隊不是潰就是被滅,跑着跑着,就從北面跑到南面了。”
說完他點燃一根菸,緩緩吐了口眼圈:“山羊,你別覺得是拖累了我,咱們都一起生生死死多少回了,無所謂了,反正我夠本了,還賺了不少,有那麼多鬼子死在我手裡,下去後閻王爺怎麼不得給我個官兒噹噹?”
山羊張了張嘴,剛想說出口的話,被大狗堵住了。
他看了看煙霧中大狗的臉龐,伸手示意:“給俺也來一根吧,一直好奇你們那麼愛抽這東西,俺也試過,沒你們說的舒服感。”
大狗捏了捏煙盒,把手裡的煙遞給山羊:“最後一根了,這鬼子也窮得很。這煙你得品,細品,品出滋味來就明白了。不過一根比較難,下面的鬼子也不會給咱倆第二根的機會了。”
山羊用舌頭舔了舔乾裂的嘴脣,學着大狗的樣子好好品了品,結果還是搖了搖頭。
他看了眼自己的槍托,上面划着不少的‘正’字,這都是他的戰果。
“你說俺用炮轟死的那幾個,該不該刻在俺這槍托上?”
冷不丁聽着山羊跳躍式的問話,大狗過了會兒才反應過來。
他猶豫了下,還是說道:“不算吧,你那槍上刻的都是你用槍打死的鬼子,這用炮炸死的,你得刻在炮上,這樣纔是正理。”
山羊想了想,還是用刺刀在槍托上刻起來:“嗯,你說得對,但是俺就是覺得沒寫完這個字不舒服,還有兩劃呢。剛纔俺估摸着炸死了少說十來個鬼子了,這炮肯定待會兒要毀了,就把那十來個鬼子刻在這上面吧,等哪天打跑了鬼子,別人要是看到俺的槍,或許能發現這個秘密呢。”
大狗咧嘴笑了笑,出奇地沒有反駁山羊。
“成,那是你的槍,你想怎麼來怎麼來,千金難買你樂意嘛。”
山羊叼着菸捲,被煙燻得眼睛通紅,卻依舊堅持刻好槍托上的字,捏着菸捲吹了吹木屑,好好看了看自己的槍托,滿意地摩挲幾下。
“嘖,這樣就好看嘞,正好九個正字,剛剛好。”
說完他就舉起步槍瞄了下山下的鬼子,看到那輛卡車已經被鬼子的戰車推開了,戰車裡的鬼子竟然探出了頭。
距離有些遠,超過了五百米,還是氣流紊亂的山谷,想擊中對方很難。
而且對方只露出了一個腦袋,目標太小,射擊難度太高了。
但是他依舊把標尺推到了五百米的位置上,不管能不能打中,有棗沒棗摟一杆子再說。
打中了,那就白賺一個鬼子。
打不中,也沒什麼損失。
山羊靜靜感受着風速,趁着某一個瞬間風速忽然緩了下來,他急忙扣動了扳機。
“砰!”
可惜子彈沒有命中目標,打在了戰車頂蓋上彈開了。
山羊心裡有些可惜,其實本來他心裡就沒多大把握,但是還是存了那麼一分希望。
咦?
那個鬼子咋了?好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