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裴以欽的話,我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走吧。”我不想在聽他說話了,感覺在聽下去會有心理陰影。
“怎麼,害怕了?”裴以欽神色莫測的看着我,我不知道他現在在想什麼,也不知道他現在的心情好不好,總之我覺得他的畫風和之前不太一樣。
“沒有,我只是想快點見到那本書。”我忙道,這個時候我可不想招惹他。
裴以欽挑眉,“走吧。”
我跟在他身後,往街道上走去。
這裡的街道其實也和人間差不多,只是來來往往的人都穿着古裝,看起來就像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走了一會兒,我就忘記了這裡是地獄的事實,饒有興致的觀察起來。
裴以欽也不着急,閒庭信步的走着,似乎在等待什麼。
果然走了沒多久,一羣人將我們圍了起來,看到來人,裴以欽眼中閃過一絲陰沉,卻沒有開口,而是一臉傲然的看着衆人。
很快,一個頭頭樣子的中年男人走過來,看到裴以欽,臉上閃過一絲複雜,沉默了一會兒才冷聲道:“你是何人,竟然敢冒充獄主,給我把他抓起來!”
話落,裴以欽臉上閃過一絲譏諷,擡手一揮,圍住我們的人就被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我吃驚的看着裴以欽,不動聲色。
“你!”中年男人顯然沒想到裴以欽會有這一手,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我什麼,你們以爲將我送到人間,並且封印了我的能力,我就沒有辦法對付你們了嗎?”他露出一個殘忍嗜血的笑,對面的中年男人狠狠的打了一個寒顫,顫聲道:“給我把這個狂徒抓起來,我回去請示總管!”說完他就想跑,卻沒想到裴以欽下一秒就出現在他的面前,將他的去路擋的死死的。
男人看着面前的陰影,臉色頓時就白了,立刻就跪在地上求饒道:“獄主,您就放過我吧,我也是奉命辦事,不關我的事啊。”
見他這樣,我露出一絲鄙夷,這也太沒有骨氣了吧。
“呵……”裴以欽輕笑一聲,似嘲諷,又似不屑,他冷冷的蹙了一眼男人,冷漠道:“你,還不值得我出手,帶路吧。”
中年男人顯然沒想到裴以欽會放過他,愣了幾秒纔回神,“多謝獄主不殺之恩。”
我繞過被定住的衆人走到裴以欽身邊,卻見他的眼中閃過諸多複雜之色。
不知怎的,我悄悄握住了他的手,以這種無聲的方式告訴他,我還在。
他回頭看了我一眼,眼中再次露出複雜之色。
“獄主,請跟我來。”此時中年男人已經醒悟過來,站起來狗腿道。
裴以欽率先往前走去,中年男人點頭哈腰的跟在身邊,“獄主,您不在的這些年,管家把您的人都換的差不多了,不過他並沒有殺他們,而是將他們送去了地獄之淵。”
聞言,裴以欽的腳步一頓,眼神危險的落在中年男人身上,“地獄之淵?”
被這樣的眼神盯着,中年男人的雙膝一軟,頓時就趴在了地上,顫聲道:“是。”
“很好,我會讓他明白,我的人不是那麼好動的。”裴以欽緊緊攥着我的手,差點沒把我的手捏斷。但看到他的表情,我還是生生的忍住了。
“走!”此刻的裴以欽身上滿是煞氣,我跟在他身邊都覺得不舒服。
好在沒過多久,中年男人就停了下來,往前望去,這是一座巨大的宮殿,全部都是由黑色組成的,遠遠望去,一片黑色,既威嚴,又很特別。
“你去告訴他,就說我回來了。”裴以欽站在宮門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可是……”男人的臉上閃過一絲爲難。
裴以欽只是用眼神掃了他一眼,他立刻點頭哈腰的進去了。
“這就是你的宮殿?”我忍不住問道,這地方也太豪華了,果然是第一把手啊,就是不一樣。
“曾經是。”裴以欽看着宮門口深思,我也不好打擾他,安靜的站在一邊。
目光卻一直四處亂瞄,畢竟這樣的機會不是誰都有的,既然來了,肯定要好好參觀一下才對得起自己啊。
“你怎麼不好奇,我是怎麼被他們送到人間的?”裴以欽忽然開口,目光看着天際,身上籠罩着一種悲傷的氣氛。
看着這樣的他,我忽然覺得有點心疼,順着他的話問道:“你是怎麼被送到人間的?”
雖然我們都到了人間,但我和他不一樣,我是自願的,可他是被迫的。
“我的母親和他們聯手,騙我去地獄之淵,後來我的本體死在了裡面。”說起母親兩個字的時候,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悲痛,看的我心疼不已。
他的痛不只是身體上的,更有心理上的。
畢竟被自己的母親背叛,真的很難接受。
“然後你就投胎到了人間對嗎?”我接口道。
他微微點頭,就在這時,一隊人悄無聲息的將我們圍了起來,裴以欽似乎早就知道對方會這樣做,一點都不顯得驚慌,反而一臉淡定的看着從大門走出來的人。
這個人看起來和裴以欽有幾分相似,但眼角多了幾分陰沉,讓人一看就覺得不舒服。
他掃了裴以欽一眼,然後又看了我一眼才道:“原來是你回來了,沒想到啊,你命還挺大的。”他的眼神裡帶着傲慢,似乎完全沒有把我們放在眼裡。
“是啊,你都還沒死,我又怎麼會先死呢。”裴以欽臉上表情不變,一直冷漠的看着對方。
這話一出,男人的臉色猛地一變,怒道:“放肆,有你這樣和長輩說話的嗎?”
裴以欽眼中的不屑更加明顯,冷嗤道:“長輩,你算什麼長輩?”
我愕然看着他們,到現在都還沒弄清楚他們是什麼關係。
男人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更加難看,陰沉着臉不說話了。
就在這時,一個雍容華貴的女人在衆人的簇擁下走出來,看到裴以欽,她眨了眨眼睛,眼淚就流了下來,“以欽,你沒事,這真是太好了。”
聽到女人的話,裴以欽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卻很快恢復了正常。
見裴以欽不爲所動,女人哭得更厲害了,“以欽,娘知道錯了,求求你別怪娘好不好?”她哭得聲淚俱下,看起來十分可憐。
“夠了。”裴以欽轉過頭,一雙眸子冷冷的落在女人身上,“在你的心裡,我永遠都比不上你的孃家,你的兄長,現在又何必假惺惺的哭?”
女人哭泣的動作一頓,不可置信的盯着裴以欽,好像他犯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一般。片刻擦着眼角道:“原來在你心裡,竟然是這樣看我的?”
裴以欽別過眼去不在看她,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鏡子,輕輕一揮,一羣穿着運動服的人就憑空出現在眼前。
看到整齊的人們,我突然有點想笑,不知道爲什麼,這個場面讓我想到了做廣播體操。
但此時儼然不是笑的時候,我緊緊抿着脣,生怕自己笑出聲。
而女人和之前那個男人的反應卻和我截然不同,他們驚愕的看了看憑空出現的人,男人的目光再度落在裴以欽身上,“沒想到你還不死心,竟然暗地裡培養了這些人來對付我們,這些年我們真是白疼你了。”男人一臉的痛心疾首,好像受到了莫大的傷害一般。
裴以欽的臉色越發陰冷,冷漠道:“動手!”話落,原本在我們周圍的人瞬間消失,不知所蹤。
很快,黑宮裡就傳來打鬥的聲音,女人和男人的臉色同時一變,兩人對視一眼,女人盯着裴以欽怒道:“裴以欽,你真的要大逆不道從你舅舅手中奪走獄主的位置嗎?”
聽着女人的話,我只覺得三觀受到了衝擊。
如果我沒有猜錯,這個獄主的位置曾經應該是裴以欽的父親的,後來傳給了裴以欽,怎麼着都輪不到他們吧。
裴以欽似乎對他們失望之極,連看都沒有看他們,只把背影留給他們。
兩人說了一會兒,發現裴以欽根本不爲所動,一時之間也停了下來,茫然的看着我們。
女人的目光在我和裴以欽身邊掃了幾眼,眸光忽然一閃,朝我走來親切道:“這位姑娘是不是你的心上人,娘看着這姑娘也不錯,不如就借這個機會把婚禮辦了吧。”
我驚訝的看着 女人,從來不知道一個母親可以無恥到這樣的地步。
“不用你操心。”裴以欽眼眸都沒有擡一眼,用冷漠之極的聲音說道。
女人的臉色一僵,忽然從頭上拔下一根簪子放在我的脖子上,“你今天要是不離開這裡,我就殺了她!”
這一變故大家都沒有發現,特別是作爲人質的我,還是低估了這個女人。
裴以欽的臉色黑的幾乎可以滴出墨水來,目光復雜的落在女人身上,許久才道:“你到底是不是我的母親?”
“當然……不是!”女人臉上的表情未變,反而多了幾絲陰狠,惡狠狠的盯着裴以欽道:“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兒子!”
這話讓裴以欽眼中閃過一道異光,一個箭步衝到女人身邊掐住她的脖子,聲音低啞到極點,“你說什麼?”